“芒果，你談戀愛是為了結婚嘛？”王鶯鶯抱著抱枕坐在床上，她抬頭看向天花板，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這個問題把劉芒也問住了。大家都才是19歲的小姑娘，很顯然，她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想結，怎么啦？”

“我也不想?！蓖斛L鶯有點苦惱，其實她也不算什么不婚主義者，但不知道為什么，她不是很想結婚，至少對于馬杰來說是這樣。

是她不愛他嗎？她想不清楚。感情真的是太玄妙的東西了。

日子到了冬天，風聲瑟瑟，就算他們現在地處中原，也依舊要度過嚴寒。下學期的生活更加忙碌，論文作業和數不清的PPT讓王鶯鶯和劉芒焦頭爛額。

她們的小花攤蒙了塵，冬天，更適合冬眠。因為時間上的沖突，她們只能去尋找晚上的兼職，每天穿梭在城市里大街小巷的身影略顯狼狽，可卻也因此見到了更豐富的世界。

劉芒找到了一個教育機構，做了家教。雖然每天備課讓她煩不勝煩，可到底這也是一份難得的工作。王鶯鶯進了一家酒吧做營銷，比不得人家貌美如花的銷冠，但憑著一張能說會道的巧嘴也討到了老板的青睞。

王鶯鶯和馬杰搬到了一個偏了一些的高層小區，劉芒和王榮耀住進了學校附近的老居民樓。

生活瑣碎而又無聊，人性貪婪而又黑暗。我們都不過是這世界上最小的螞蟻，在學著前人的模樣努力生存。

“嘔——”……

凌晨三點鐘，正是天最黑的時候，同樣，也是王鶯鶯下班的時候。王鶯鶯騎著電車，聽著樹葉枯黃的沙沙聲。道路上萬籟寂靜，世界上仿佛就剩她一個人。

這么黑的夜，她怎么會不怕呢？不過好在，今天她的朋友們去看她了。

腦海中回憶著他們的身影，腳步也不知不覺中加快。

“回來了？”馬杰坐在床上，電腦里的游戲顯然是剛開了一局，王鶯鶯低頭看了一眼堆滿的垃圾桶和隨意丟在床邊的外賣袋子，一時間有些語塞。

“已經三點多了，睡覺吧?！彼樖謸Q了個垃圾袋，開口說道“今天我關系很好的幾個朋友去找我玩了，”王鶯鶯本身就是個開朗的人，這些事情自然成了她分享的話題。

“嗯，都有誰??？”沒有波瀾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像是一個普通的問句。

“芒果、老孟、薛玉、楊帆……都是你認識的?！蓖斛L鶯細細的數著，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了一抹她自己都沒察覺得到的笑。

其實她今天很開心，這是自從她上班以來這么久，第一次有人愿意陪著她，這次她終于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在孤獨的夜里熬天明了。

“笑這么開心，他們對你很重要嗎？”不同于剛才沒有情緒的語句，這次顯然夾雜了一些別的在里面。似乎是……不屑？

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王鶯鶯頭上。

他們對我很重要嗎？當然很重要。她在心里暗自的想著。

“你要分的清楚，你是一個有家的人，以后不要跟男生走那么近?！彼弥斛L鶯很熟悉的語氣，說出了令她感到陌生的話。

沒有回答。屋子里靜的可怕。

呼——她長出了一口氣。

燈關了，明天又會是嶄新的一天。哦，不對，該說是今天白天又會是嶄新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王鶯鶯果然還是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去上課了。

“喂，你死了？”楊帆看著角落里癱的像一灘爛泥一樣的人發出疑問。

不怪他會這樣想，今天的王鶯鶯果真除了呼吸以外跟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聽到有人在問自己，王鶯鶯把臉轉到了面對著他們的方向。

“朋友和戀人如果是你，你會選哪個？”她眨巴著眼睛問楊帆。

“怎么？馬杰吃醋了？”

“當然不是，我就是好奇想問問。”哈哈，她自然會隱瞞昨天晚上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因為她知道楊帆是個有分寸的人。如果他知道馬杰介意，肯定會跟她保持距離。但這并不是王鶯鶯想要的。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朋友?！蹦泻赫f出了王鶯鶯意料之中的答案。聰明如她，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王鶯鶯當然了解在楊帆心里朋友的重要性，但不知為什么，此刻她就是想聽他親口說出這句話。

也許這是什么惡趣味吧。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選朋友。

不然要分享給誰呢？我看到的風景、我單曲循環的歌、以及凌晨爛在夢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