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記憶回爐的一瞬間,我低頭看向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一時之間眼淚如雨一般落下。
上一世我竟然跟自己的親生孩子隔著咫尺距離卻互不相識。
這一次我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許靜云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含恨想著,立刻叫來了貼身丫鬟夏蟬,交代她務必在城中給我找到一個死嬰。
緊跟著,我又買通了一個郎中,讓他配合我演戲。
“夫人……你這……肚中懷的可是死胎啊,胎兒早就沒有心跳了?!?
我故作泫然欲泣:“怎么會這樣……大夫,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我的夫君一定、一定會厭惡我的?!?
我們演了如此悲慘、浮夸的一場戲,為了就是讓隔墻的那只耳朵聽。
果不其然,前腳郎中剛走,后腳許靜云就挺著她那個大肚子走進了我的房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姐姐……你一定要平安把孩子生下來啊,到時候我倆的孩子一起長大還能做個伴?!?
聽她說出這番話,我確信她已經徹底相信我懷的是個死胎,這樣的話,我演那場戲的目的就達到了,為的就是讓她掉以輕心,別再打貍貓換太子的主意。
只要我是死嬰,她換無可換。
次日,我經歷了痛苦又漫長的幾個時辰才終于生下了孩子,把兒子抱進懷里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心臟空缺的一處終于被填補上了。
于是忍不住喜極而泣。
與此同時,我叫來夏蟬,讓她把孩子妥善地安置到偏院,那里已經有我找好的乳娘。
緊跟著,我就把自己生下了一個死嬰的假消息給散布出去。
而許靜云誕下一女的消息也隨之傳來。
我躺在床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次終于阻止了許靜云偷換我的孩子,我攥緊了拳頭,恨意在心里不斷滋長……我的復仇計劃才剛剛開始。
許靜云,真正的好戲還在后頭!
生完孩子之后,我在房里擺滿了小孩的虎頭鞋和各種肚兜、衣服,一遍遍地翻看,沒過多久,我等的人就到了。
許靜云抱著自己的女兒走進我的屋子,然后面露可惜。
“姐姐……你這是在睹物傷情嗎?快把這些東西收起來,雖說你這次是個死胎,但以后想要孩子也總是會有的?!?
我垂眸,裝出難過至極的樣子。
“你不懂……孩子是我心頭肉,孩子沒了,我這顆心也就死了。”
我必須要讓她確信我真的生了一個死胎。
果然,余光里許靜云在偷笑,但她立刻就收斂了自己的表情,然后把女兒往我的懷里塞:“姐姐別難過,我把我的孩子給你抱抱,這終歸是侯爺的骨血,你也是她名義上的母親?!?
我低下頭看著懷里的孩子,突然想起前世。
我那么用心地教養她,希望她不要只耽于樓閣,而要飽讀詩書才能見識更廣大的世界,然而她卻覺得我在害她,不止一次用言語行為中傷我。
最后竟然甘愿給年逾半百的老男人做妾,就因為貪圖他的錢。
我當時覺得自己的教育太失敗了,無數次陷入自責……但眼下看來……我不得不感嘆血緣的神奇,許靜云當初便是未婚先孕做了插足者才進門的。
她的女兒竟然如法炮制了她的人生……好啊,真是好。
我抱了一會,就面無表情地還給了許靜云。
“你走吧,你給侯爺生下了女兒,是天大的功臣,我還要好好想想怎么跟侯爺交代,一個死嬰……侯爺恐怕會覺得晦氣?!?
許靜云眼里的得意和蔑視一閃而過。
當天下午,侯爺終于回府。
我和許靜云站在門口相迎,許靜云滿臉的喜不自勝,看起來迫不及待想抱著孩子上前邀功。
然而,就在侯爺下馬車的時候,一個算命道士也停在了府門口不動了,任由侍衛們哄趕,但他就是巋然不動,用死魚眼盯著所有人。
侯爺皺著眉:“什么人?不要在這里擋路,礙了我們府上的門面?!?
話音落地,道士突然發出一連串詭異的笑聲,他的目光落在了侯爺身上,然后用那種神秘兮兮的語氣說:“有煞星!有煞星??!你們府門上空全是黑氣!必有大災!”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侯爺平時是不信這些東西的。
“你不要故弄玄虛,我們世代忠烈,怎么可能會沾染這些污穢?!?
然而道士目光一轉,手指筆直地指向許靜云懷里的女嬰:“是她、是她呀,帶著怨念和恨轉世投胎,怨念能傷人,是大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