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裴晏之來到了我房中,從身后主動環住我的腰身。
“阿云,一別數月,我好想你。”
他將腦袋放在我的頸窩,輕輕呵出熱氣。
他依舊面如冠玉,眉目疏朗,一副能令天下女子傾慕的俊顏。
如今他的身上是柔若無物的綾羅錦緞,和有些陌生的氣息。
“不要難過,你知道的,我心里永遠只有你一個。”
我輕嘆,推開他。“如果祝姑娘不高興怎么辦?不然,我們還是和離吧。”
裴晏之搖了搖頭,一雙微狹的眸子笑得勾心攝魄。
“我已經跟她說好了,從此以后我們三人好好生活,她為妻,你也留在我身邊,她同意了。”
我別過頭去,“能不能答應我,做完這一次,就收手了。”
他眨巴著無辜的狐貍眼,眷戀地蹭了蹭我的頭發,在我的額間落下溫柔一吻。
“好,都聽夫人的。”
裴晏之喜歡收藏,書房里有各式各樣的古玩器物。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最愛收藏的,是扇子。
在他帶回女子的那一刻,我并不嫉妒,只是替祝朝煙捏了一把汗。
裴晏之說過,他對我的愛天地可證,只是要偶爾滿足一下他小小的癖好。
他的小癖好就是,做人皮扇。
我與裴晏之夫妻十年,我很了解他。
他最喜歡的就是上好的肌膚劃破切開后,扯出腸子,活剝人皮的快感。
而祝朝煙體帶幽香,是上等的美人皮。
用這樣的皮子做出來的,是極品人面扇。
…
那一晚,他和祝朝煙在一起了。
房門的隔音并不好,我蜷縮起身子,在瑟冷的風中聽了一整夜。
那聲音,像極了貓兒叫春,和化雪般的水聲激蕩。
裴晏之還專門取了她的處子之血,說要煉成處子香收藏。
翌日,祝朝煙面若桃李,帶著初為人婦的嬌羞,抱著胳膊對我說:
“裴郎對我溫柔,繾綣,讓我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樂,他說他也是一樣。”
她鄙夷地睨著我。
“這么饑渴難耐,你以前怕不是跟條死魚一樣吧?真是無趣。”
我瞬間哭紅了眼。
“我與阿晏青梅竹馬,夫妻十年,要不是你,我們會很幸福,無非是你在奪人所愛。”
祝朝煙撲哧笑出了聲。
“青梅永遠比不過天降,你真以為你這人老珠黃的舊愛,能成為我的對手?”
“你已經搶走了我的夫君,何必還在這里惺惺作態,與我炫耀?”
她白了我一眼,慵懶地斂眸。
“行了,今日夫君要帶我去布莊裁制嫁衣呢,我懶得與你白費口舌。”
說罷,祝朝煙蹭過我的肩膀,趾高氣昂地離開了,像一只驕傲的孔雀。
獨留我默默垂淚。
而在她走后,那眼淚轉為了平靜的笑意。
這么好的身體,真是可惜了呢。
等到她披上嫁衣之后,她的身,她的心,就再也飛不出這高高的圍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