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琇不虧是主母一手教出來的，將程氏的作態(tài)學了個十成十。

每次只要我受到皇帝的寵幸，第二天必被傳喚到她的寢宮，受她的蹉跎。

她雖心生妒火，但因為我是她強塞給皇上的，她總以為裴燁不過是為了和她賭氣才寵信我，加上她還算計著我的肚子、考量著她的利益，這折磨也就不太難熬。

可每次要是王芷錦受了寵，嫡姐就像發(fā)瘋一般，喪失了所有的理智，加倍的折磨我。

她讓丫鬟用細長的利針沾上辣油，一點點刺入我的指甲縫中，又細細的碾入我的軟肉中，看我疼的臉失了血色、冷汗直流，她就笑的越發(fā)開心。

但隨著裴燁去王芷錦宮里的頻率越來越高，嫡姐的瘋魔也更加嚴重。

我總是跪在程琇的寢宮，看著她發(fā)瘋似的砸爛所有的擺件，把千金的紗幔扯下，泄憤的撕扯：“賤人！都是賤人！有什么資格和我爭皇上！怎么不都去死呢！”

我想，終于是時候了。

“貴妃，奴婢…”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嫡姐一腳踹到胸口，重重的磕到地板上。

“你也是個賤人！和你娘一模一樣的騷蹄子賤貨！”嫡姐還是不解氣，沖上前來重重的扇了我一巴掌。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顧不得疼，只一瞬跪好，做出恭謹?shù)臉幼?，磕著頭，急切的說：“能讓貴妃出氣，是奴婢的福分，可貴妃身子萬金，可千萬不要氣壞了，氣壞了，陛下會心痛的！”

聽到裴燁，程琇的情緒緩和了一瞬，又惡狠狠的盯著我：“陛下也是你這個賤人能關(guān)心的？”

我不住的磕頭賠罪：“奴婢不配談?wù)撝髯?，但奴婢心疼您啊！陛下和您兩情相悅，他心中只有您啊！您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動怒，傷了自己的身子，讓陛下?lián)鷳n！”

看見她仿佛抽了魂魄，癱坐下來，緊握住椅子扶手，淚潸然而下：“我何嘗不知我和陛下兩情相悅，可陛下，陛下，為什么去賤人那里越來越多！”

“陛下是帝王，總有太多顧慮。將軍手握兵權(quán)，又有功績在身，皇上擔憂社稷安危，卻暫時沒有制約將軍的法子和理由。多去賤人那，不過是為了平衡時局罷了！”

一番話半真半假，心里卻笑嫡姐的天真。王芷錦是帝王平衡時局的棋子，她又何嘗不是？呵，哪怕是我，這不也“有幸”當了一把陛下的棋子。

陛下可太懂帝王之術(shù)，也太重權(quán)力。那故作溫柔的攻心又看似無意訴說的煩惱，不就是為了埋下種子，好找準時機，借刀殺人。他哪里是怕兩方相斗，他是怕兩方不斗。

恰好，這也是我想要的。

看著程琇將疑的神色，我又急忙說：“陛下從不敢對您訴說，無非是怕您牽掛、惹您煩憂。我左右不過是個玩意罷了，陛下才無所顧忌。”

嫡姐神色動容，沉浸在愛的幻夢中，面上又閃過一絲狠厲：“沒有法子和理由么？本宮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