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的后宮人數(shù)不多,他為了表示對我的真心,維持癡情帝王的形象,至今不曾采選。
如今寥寥幾位妃嬪,基本都是在朝高官單獨送進來的貴女。
名門望族,世家女子,從來都看不上舞刀弄槍的我。
自然,也看不上來歷不明的宋晚。
可沈確喜歡她,已經(jīng)偏愛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她們便不得不對宋晚恭敬些。
除了謝貴妃。
她替沈確打理了三年后宮,父親又是文官之首,她在整個宮里,不過一人之下而已。
最重要的是,她已有五個月身孕,若一切順利,她腹中就是沈確的長子。
可是宋晚的出現(xiàn),阻擋了她再進一步的皇后夢。
自從宋晚入宮,沈確就再也沒有到過謝貴妃處,且后宮諸事現(xiàn)下也都悉數(shù)交給了宋晚打理。
謝貴妃謀劃三年,一朝成空,對宋晚恨得滴血。
她在宮里沉寂了半個月,這日,突然約了宋晚及眾人賞蓮。
謝貴妃認為,就如當(dāng)初的我一樣,只要宋晚不在了,她仍舊是那個最尊貴的女人。
三年前江山初定,顧家如日中天的時候。
她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害死我腹中之子,并且因此一躍成為尊貴的貴妃。
如今自然也不怕一個毫無根基的新后。
「蓮花雖美,可惜只能遠觀。」
「皇后娘娘素有經(jīng)驗,不如幫我們姐妹摘來細瞧呀。」
一陣笑聲傳來,幾人與謝貴妃一唱一和,佯裝感嘆,宋晚卻懶得和她們廢話。
「蠢貨。」
謝貴妃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宋晚一改往日無害的模樣,冰冷地重復(fù)了一遍:「我說,你、很、蠢。」
她到沈確的身邊來,可不是為了和幾個妃嬪在后宮打擂臺。
但既然謝貴妃有意出手,宋晚也不介意趁此機會好好震懾一下眾人。
「你趁先皇后不查,將她藥中的白及換成了讓人流產(chǎn)的五行草,如今還想對付我。」
謝貴妃面露驚慌,停下了腳步,一旁的妃嬪不約而同望向她。
她們習(xí)慣了綿里帶針,從沒見過宋晚這種直接掀桌的路數(shù)。
宋晚冷冽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落到了謝貴妃的臉上,語氣冰得沒有一絲溫度。
「而且還是用如此低級無趣的手段,難道你不蠢嗎?」
謝貴妃從小嬌生慣養(yǎng),千人捧萬人哄著長大,從來沒有被人當(dāng)面冒犯過。
現(xiàn)下被宋晚當(dāng)眾揭開自己犯過的事,面上瞬間就掛不住了。
「你竟敢污蔑我?我要告訴陛下。」
宋晚失笑,絲毫不懼:「你猜,要是陛下知道你在外面胡言亂語,會怎么做?」
我是宮變時中箭傷重而死,這是大家一直以為的真相。
但事實到底是什么,謝貴妃一清二楚。
她下意識退了一步,三年前要不是沈確默許,她根本不可能得手。
換藥一事,只有她和沈確知道,其余一應(yīng)人等全都已經(jīng)死了。
如果沈確認為是她走漏消息,一定會殺她滅口。
可是面前這個女人又是從何處得知?!
「是你……」謝貴妃喃喃到,「你回來了。」
宋晚笑而不語,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我入宮前,常與軍中將士打交道,橫槍縱馬,習(xí)慣有話直說,令行禁止。
論心機手段,自然比不過用心鉆研的人。
當(dāng)初謝貴妃忤逆,被我罰了三下藤條,便一哭二鬧,輕易就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就連沈確也怪我不知輕重:「貴妃是閨閣嬌養(yǎng)的千金,如何受得住這般責(zé)罰。」
宋晚與我不一樣,她只靜靜的看著謝貴妃,憑她如何猜測,皆不置與否。
謝貴妃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突然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宋晚緩緩走進,抬手撫摸謝貴妃的臉頰,手指輕輕落在了謝貴妃的脖子上。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謝貴妃色厲內(nèi)荏,仍舊嘴硬威脅:「你要是殺了我,陛下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宋晚輕聲道,「那就看他到底是信你們還是信我了。」
然后在謝貴妃驚恐的眼神中猛然用力一推,與之雙雙跌入池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