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回到林家別墅的時候,我正和他媽媽并排坐在一起,與他外公交談。
“我常常聽我哥說起,您是他最景仰的老師。”
“之后有好消息的話,我會再來看望您的。”
我起身,回頭望向祁越。
“你是祁越嗎?之前聽我哥偶爾說起過你,我能跟你簡單聊幾句嗎?”
“跟你姐姐去吧。”林教授并不怎么喜歡祁越這個外孫,因為他不學無術(shù),荒唐無度。
林家別墅外,祁越不耐煩地看著我。
拽得跟什么二五八萬似的,就容你再淺淺裝一會兒大爺。
“你認識于菁菁嗎?她前幾日好像找人毆打了我哥,也就是你外公最喜歡的學生——“陳桉”。”
“你外公和媽媽說,會全力支持我調(diào)查取證。”
“無論犯人是誰,都會令她生不如死。”
“所以,希望你出于兩家人情和維護正義兩方面原因,如實提供線索。”
“不是我!我沒有參與!我只是被于菁菁利用了!”
“我給了她錢,是她自己找的人,然后跟我炫耀來著。我以為她只是很輕微地教訓一下舔狗,我哪知道于菁菁能把人打成那樣!我哪兒敢啊!!”
祁越急得就差給我跪下了。
不過是個長不大的媽寶男罷了。只要沒了家里人的支持,他上哪兒裝“太子爺”,給惡人撐腰壯膽?
“你只聽信于菁菁的一面之詞,說陳桉對她苦苦糾纏。可事情的真相是,陳桉資助她了好幾年。因為拒絕她的告白,她記恨在心,所以恩將仇報。”
我望向祁越的眼睛,他兩眼含淚,看起來確實不知情。
“姐,我真的不知道!!我有聊天記錄為證!”
“嗚嗚嗚嗚你別告訴我媽和我外公!求你了行不行!你以后就是我親姐,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的死活完全在我手里。如果你還想作為京圈太子爺,繼續(xù)瀟灑下去的話。離于菁菁遠一點。”
“另外,少給你媽惹點事兒。”
“至于其他的,我會再聯(lián)系你。”
“看你表現(xiàn),我再決定要不要饒你一命。”說完我轉(zhuǎn)身離開。
于菁菁,看來你果真是罪魁禍首。
那么,無論你日后落得什么下場,全都是你罪有應(yīng)得。
我媽和林阿姨是很好的朋友,兩個女人在男人遍地的商業(yè)世界里惺惺相惜。
我上高一的時候,媽媽回到小鎮(zhèn)里接我。
她已搖身一變,成為京市一家新興科技公司的執(zhí)行總裁。
我暗自為她身為女性獲得的成功而叫好。又隱隱在心中怨恨,作為母親的她,曾狠心將年幼的我拋棄,獨自一人離開。
陳桉明白我心中的彎彎繞繞,勸解我道:“檸檸,我們一同看過很多女性主義書籍和電影,對不對?”
“你既已看清,這父權(quán)制百般加諸于女性身上的苦難。那么,我們是否沒有權(quán)利,再去苛責身為受害者的每一位女性?在結(jié)構(gòu)之中堅韌生存的你的媽媽,已然是一位勇者。”
“媽媽在作為母親的身份之前,首先是她自己。”
“所以,檸檸,不要怪媽媽好不好?原諒她曾經(jīng)的軟弱和掙扎,也接納她現(xiàn)在的愛意。”
于是,我聽了陳桉的話,跟著媽媽回到了京市。
但我和陳桉,仍舊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我們在每一個迷茫無助的時刻支撐著彼此,在彼此相望中各自前行。
后來,他考上協(xié)和醫(yī)學院的博士,在京市最好的醫(yī)院當了精神科醫(yī)生,傾聽每一位精神受困的可憐人的心聲。
我也跟隨他的腳步努力成長,成為《京都日報》的一名記者,致力于揭露一切不義之舉。
閑暇時我們一起做公益,也時常聽他講起他資助的幾個孩子。
可誰知,他的善意竟會被如此踐踏?
現(xiàn)在,該換我保護他了。
“晚上組個局,叫上于菁菁。”過了兩天,我聯(lián)系祁越。
他很快發(fā)來了酒吧地址。
我到的時候,祁越跟幾個不干正事的二世祖,正在圍著于菁菁調(diào)笑。
“于菁菁,祁越叫你來就來嗎?你不要面子的嗎?”
“祁越叫你學狗叫,你難道也會答應(yīng)嗎?”
“會呀!祁越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于菁菁看起來完全無所謂的樣子,祁越卻一直沒有出聲。
于菁菁,拼命想要融入這種看不起你的圈子里,真的有意義嗎?
“祁越。”我大聲喊他。
“檸檸姐,你來啦!路上堵嗎?”他瞬間站起來迎接我,表現(xiàn)得活像個狗腿子。
于菁菁的眼神也跟著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起身向我靠近。
“檸檸姐,上次是我眼瞎,不識泰山。你跟祁越是什么關(guān)系呀?”她捋了捋劉海兒,裝作一副清純無辜的做作樣子。
“上次您說要代替陳桉照顧我的話,還算數(shù)嗎?”她親昵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為什么傷害了有恩于你的人,還能如此無絲毫愧疚地利用他呢?
真令人惡心啊……
“當然作數(shù)。”
“你想好了嗎?確定要我?guī)湍悖俊蔽沂栈匚业母觳玻鹧燮こ蛩?
“那你跪下來求我呀!”
待她愣怔了許久,我才笑了笑,接著說:“開玩笑呢,怎么會讓你求我呢。我可是受陳桉之托,一定會格外“關(guān)照”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