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宮宴上，大殿內一片祥和。

我看見空了的身側和長公主的位置，悄悄離席。

我打發侯府跟來的丫鬟去取披風，一個人在偌大的花園幾乎迷了路。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聽到程熠的聲音。

放輕腳步走過拐角，空無一人。

正當我以為自己聽錯要轉身離開時，程熠的聲音再度傳來。

“公主，鳶鳶……”

我皺眉不敢置信怔在原地。

喘息聲隨著風吹來，時隱時現。

“熠哥哥，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

“你家夫人好生霸道，管著你不出府。”

長公主嬌媚的聲音斷斷續續。

雖然早就知道兩人有染，當面見識仍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站在秋風里手腳冰冷像沒有知覺的木頭人。

目光落在高大層疊的假山后，里面倒是藏人的好地方。

“鳶鳶，你不要再錯了。”

“秘藥傷身，且這種法子罪孽深重。”

長公主不滿地哼了哼，“你舍不得了？”

“當初是你答應過的，你家夫人若是生下女嬰便送與我。”

“如今，孩子都沒了你又舍不得了？”

突如其來的真相猶如當頭一棒將我的靈魂打得稀碎。

我全身戰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揪心般的疼痛令我喘不過氣。

程熠沉默，長公主一句接一句繼續道。

“巫婆照養的那些嬰兒各個生得粉雕玉琢般可愛。”

“用秘術煉制的香丹效果比之前好上不少。”

“你不是最愛我這身細膩柔滑的皮膚嗎？”

半晌，長公主急促呼吸道。

“阿熠，你恨我嗎？”

“不、不恨，我離不開你。”程熠跟著喘，“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長公主咯咯笑起來，滿意極了。

看著還在沉淪的兩人，我竭力壓下滔天的恨意悄聲離開。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留下帶血的傷口。

原來我的孩子不是死胎，可她還不如是死胎。

生生被自己的父親送進地獄。

我一定會讓這對狗男女受到應有的報應。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差點撞到人。

回過神來發現是當朝丞相江淮，他面色醉紅眼神冷靜。

我連忙道歉走開。

回到宮宴上旁人問起我只說去更衣了。

不消片刻，有嬪妃喊捉奸，有人在宮中私通。

我跟著站起身，直覺是程熠和長公主被發現了。

眾人趕到時，熟悉的地點被禁軍圍起來。

長公主正在怒斥大驚小怪沖撞她的嬪妃。

剛進宮不久的年輕嬪妃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哭得梨花帶雨。

眾人看清里面的人，略一想便知怎么回事。

看我的眼神帶著憐憫同情。

我失力般倒地裝暈。

程熠瞧見驚呼一聲就要過來，卻被長公主死死拉住。

我被侯府得力的丫鬟帶到馬車上小心伺候。

程熠急忙出宮見我無事松了一口氣，在我的要求下硬著頭皮上了馬車。

回府后，我厲聲質問程熠將屋內能砸的都砸了。

老侯爺老夫人過來勸架，看著滿地的碎片老夫人眼里滿是心疼。

砸碎的這些古董足夠侯府兩三年的吃喝。

老夫人瞪著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是憋著氣教訓了程熠。

我提出合離，三人異口同聲反對。

我發瘋般亂砸，“滾！滾出去！”

老侯爺和老夫人臉色難看，氣急敗壞離開。

程熠自知理虧守在門外，下人收拾了一地狼藉紛紛退下。

隔著一道門，程熠跪在了臺階下。

我不原諒他便不起來。

我捂著鉆心疼的心口大哭。

想到未見一面的孩子，想到她在公主府受到的折磨。

想到程熠親手將她送出去，便想將所有人拉進地獄永世不得為人。

程熠以為我是因為他和長公主被發現的事痛苦，在外面聒噪道歉。

我一夜未眠，程熠跪在房前臉色蒼白。

“合離吧！”

程熠搖頭跪得更筆直。

我繞過他出了府，暗中吩咐人收集侯府證據。

一夜之間長公主與侯爺偷情我要合離的事傳遍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