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誰來了？”

佐伊一睜眼看到法爾克，趕緊躺回床上蓋住頭：“完蛋，起床姿勢不對，看到鬼了！”

羅夏故作輕松地伸了個懶腰，斜眼望著法爾克：

“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儀式祭品還差點，雨父大人。不過無須擔心，我已經派人送過來了。”

法爾克對羅夏鞠躬，突然陰笑起來：

“羅夏大人，昨晚沒聽到什么奇怪動靜吧？”

羅夏知道，這句話是在探查自己。

“動靜？有什么屁動靜。昨晚佐伊的叫聲太大了，震得我耳朵有點聾......”

法爾克砸吧舌頭，豎起拇指：

“不愧是雨父大人，制造新生命的力量就是猛，連我們教會最壯的姑娘都招架不住。”

說話間，

羅夏穿好衣服，把手槍悄悄別在腰間，用麻布裹好，從外面看不出來形狀。

“別當謎語人了，說吧法爾克，昨晚發生了什么？”

老頭的臉一下變得又臭又硬，站在門口站了老半天才開口：

“雨父大人，昨夜似乎有偽神的信徒，趁我不在，給偽神的走狗寄了份信。”

“哦？為何沒人阻止？”

“瞭望塔的侍衛被殘忍割喉，死在波斯菊叢里，沒能及時把消息傳出去。”

羅夏慢慢走到牢房門口，用鼻孔看著法爾克的臉：

“沒用的廢物！一旦信使傳出去，不出兩天，星辰偽神的走狗就會把你我送上火刑架！”

“無須擔心！”

法爾克大手一揮，身后的隨從提著一團滴血的羽毛走上來。

“雨父大人請過目，這是星辰偽神最喜歡的信靈。”

從羽毛的顏色和頭部形狀上看，所謂信靈是一只貓頭鷹，學名紅角鸮。

貓頭鷹的爪子被隨從提在手里，羽毛中間空出一個大洞，洞里插著一支折斷的箭矢。

鮮血已經凝固在傷口處，偶爾有幾滴順著鳥喙滴到地上。

這場景，活像養殖場的屠戶殺雞。

貓頭鷹身上沒有任何地方裝信件，這種被魔法加持過的生物，無須掛上小紙條，它自己可以傳遞人類語言。

羅夏猜測，

信靈可能無法理解人類語言中，所蘊含的意思。

但它可以用強大的記憶力牢牢記住人類語言的發音，就像鸚鵡八哥那樣，

然后飛到目的地時，用鳥類發達的喉嚨重復一遍信件內容。

甚至，它們連聲音和語氣，都可以完美復刻發信人的。

“這么說....你們阻止了信寄出去？”

“是的，雨父大人，一位勇敢的侍衛看天上有東西在飛，當機立斷掏出弩箭，一箭射下了這卑鄙骯臟的動物！”

“嚯，”羅夏上下打量貓頭鷹，說道：“不錯不錯，本神知道了，退下吧。”

法爾克依舊站在門口，遲遲沒有動作。

“嘖，還有什么事？”

“星辰神教不止殺了一名侍衛，昨晚，我的酒窖被人偷襲了。”

法爾克杵著拐杖，瞇起眼睛盯著羅夏：

“一個親衛隊員被攔腰斬斷，一個看管人被割喉。另外兩人，是互相攻擊而死，其中有一人還是我重金聘請而來的親衛隊長。”

羅夏手心冒汗，嘴里一股苦味。

瑪德，這老頭子該不會發現我了吧？

他心里面雖波濤洶涌，可嘴上依舊風平浪靜：“星辰偽神的間諜，功夫了得啊！”

法爾克嘟嘴搖了搖頭：

“可不僅僅是功夫啊，雨父大人。能斬殺四個訓練有素侍衛的人，天底下有成千上萬個，并不稀奇。”

“......但是，其中有兩個侍衛是自相殘殺而死，這就蹊蹺了。”

羅夏追問：“要是他倆之間有仇呢？”“不可能！”

法爾克當場否定：

“兩個侍衛我最清楚，平時無冤無仇，以兄弟相稱，不可能拔劍相向！”

“我猜，估計是有來自高天原的神力控制，讓兩個兄弟誤以為對方是敵人，才釀成骨肉相殘的慘劇！”

這句話如同飛矢，正中羅夏心門。

法爾克這老狐貍，果然夠狡詐！

把事情分析得清清楚楚，從四具尸體的死亡上推斷出了最關鍵的點！

“你說......星辰偽神在暗中發力？幫助間諜？”

但羅夏依舊風輕云淡，裝出認真分析的樣子。

“確實如此，雨父大人。”法爾克的視線牢牢鎖定在他的臉上，未有半絲移動。

羅夏的任何一個微表情，任何一個小動作，全都掌握在老狐貍的眼里。

“......教會里，能有如此神力的人，除了你我，就只可能是星辰偽神的狗腿子了。”

“那你這老不死的東西還在磨蹭什么？趕緊找出來！養那么多人是來吃干飯的嗎？”羅夏故意大發脾氣，臉頰漲得通紅。

法爾克被嚇得不自覺后退一步，左手連忙摸進衣袋，死死攢著屠夫之釘的遙控器。

“雨父大人，息怒息怒。是老骨頭我辦事不利，還請您恕罪。”

法爾克整理了一下道袍，畢恭畢敬地說道：

“再過一個小時，我誠摯地邀請您來到廣場上。屆時，我將親自找出偽神的間諜，親手將他獻祭給您！”

一個小時就能找出間諜？

羅夏皺起眉頭，老頭子難不成藏著什么古怪魔法，能夠讓人口吐真言。

還是說，他早就知道了誰是間諜，只是故意等對方露出馬腳而已?

“行，一個小時后，本神會親自出來看看。”

羅夏轉過身，當著眾人的面扯下佐伊身上的被子，開始沒羞沒燥的上下其手。

佐伊的臉紅得像是蘋果，一邊喘氣一邊貼在羅夏耳邊問道：

“大人......啊？.......等.......等會.......外面這么多人......啊........你在干什么呢？！”

“佐伊，配合我演一下戲，不然這些狗東西不走！”羅夏壓低聲音說道。

法爾克和身后隨從們哪里見過如此場面，都不敢把視線放在羅夏和佐伊身上，只能尷尬得撇過頭，假裝看風景。

“雨......雨父大人，兩個小時，審判儀式延長到兩個小時之后。之前，您請隨意享用。”

法爾克示意德布羅意關上牢門，又多加了一把鎖，才放心帶著一眾隨從和侍衛離開大廳。

“你們四個，給我好好看好雨父！”

四個侍衛站直身子，賣力抖了一下手中的重劍：“遵命，主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