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之種所寄居的年輕人聞言點了點頭,指尖微光一閃,那支無量筆便直接從手中消失。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許蓮花一眼,高聲道:“本座若要走,誰能攔我!天眼,猴子,劍八,有本事你們就像那妙筆書生一般,再來追我,看看本座能不能讓你們也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哈哈哈哈哈哈!”
這發言有些中二,但中二的言語總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九欲,石瘋子,心魔之種,三魔前進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有些慢悠悠的,但劍八沒追,猴三棒沒追,天眼咬牙切齒了一番也沒追,更遑論長河宗主。
恍惚間一絲亮光自許蓮花心中升起,那隨隨便便屠戮千百人的長河宗主,那三個魔族連看都沒看過,長河宗主于三魔而言就好比自己于長河宗主。是啊,他生于這樣的世界,這個除了規則權利外還有武力的世界,只要他夠強,什么都可做得,什么都可阻止,什么都可隨心!如果還有人能阻止他,那一定是他不夠強。
許蓮花直起了腰板,眼里的光芒越來越亮。
“怎么,臭小子,終于想通了。”
聽到這聲音許蓮花也不意外,他摸了摸胸口,那只筆又回到了他的懷里,就在剛才那心魔之種揮手收筆的時候,沒人注意到。
這件事情很奇怪,許蓮花確認自己并不認識那所謂的心魔之種,那剩下的可能也許只有一種……
“前輩的秘密倒是不少。”許蓮花在心里和神秘之人交流。
“不過沒關系”許蓮花頓了頓,“起碼我知道前輩怕我死,前輩想跟著我。”
“人倒是不傻。但是別老前輩前輩的叫,我乃……”他支支吾吾了一陣,好長時間沒說出話來。
“前輩該不會想編個道號騙我吧?”許蓮花眼角一挑,“前輩可真沒一句實話,這樣咱們以后怎么相處?”
“臭小子,蹬鼻子上臉,來叫聲筆仙爺爺聽聽。”
許蓮花猜想他要是有肉身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吹胡子瞪眼,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對,他應該會一巴掌拍死自己才對。
“好的,前輩。”他回應道:“倒也不用專門琢磨個假名來騙我,等前輩想說的那天,就把名字和為什么要跟著我這些事都告訴我吧。”
筆內之人沉默了。
長河界外血色之界,虛空中突然浮現一道裂痕來,越擴越大,從其內走出三個人來,只是舉手投足間有魔氣外泄,昭示著他們魔族的身份。
魔族成形之日,多會幻化成其它物種的形體,其中又以人族形體所占比例最大,是以在魔族有心隱藏之下,混入其它種群,很難被察覺的到,也因此在得知心魔之種藏于長河宗時,人族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格殺。
此刻出現在這血界中的人或者說魔,正是方才離開長河宗的三魔。而這血界正是人妖魔三族諸多戰場處的一處,此界萬物凋敝,生機極為微弱,其內的生命更是少之又少,一層血蒙蒙的光華縈而不散。
九欲方才聽他們說完長河宗內之事,不由出聲。
“所以,你是說他不愿跟我們返回魔族?”
處于石瘋子與九欲之間的年輕人輕輕點頭。他皮膚白皙,身形單薄,看起來有些靦腆,相較于長河宗內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他說他自有打算,才叫我陪他演了那場戲。”
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勾,心道確實該演的演了,該加的也加了。
三魔若有所思,都沒在多說什么,那位是個什么性子他們自然知道,既然他打定了注意,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長河界內,不同于血界,這里向來一片生機勃勃,其內十宗均有開設,只是此界內長河宗實力最盛,乃長河宗發源之地,是以用長河命名。
長河宗內。
許蓮花剛從和筆內之人的交流中回過神來。
抬頭便看見了猴三棒,劍八荒。
這可是話本里才有的人物,此刻場內目光灼灼,所有年輕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傳聞中猴三棒出身九天界內萬圣宗,在未入天柱前,因不滿九天界內當時最大的統治勢力九天宮處事不公,以一棍之力,破除九天宮九層山門,使九天宮顏面大失,而那九層山門不僅有天柱強者的陣法加持,山門內更是高手眾多,他因此一棍成名。
至于劍八荒,一柄長劍征戰八界,無視界域禁制,強行將八界融合,建立的凌劍閣,至今仍是一方霸主。
這兩位無一不是當時震驚一方的天才,更何況如此漫長的歲月過去,他們的實力只會更強!
“咳咳!”劍八荒輕咳了兩聲,壓低聲音道:“猴子,你覺不覺著有點燙?”
猴三棒拍掉他搭過來的手。
“大驚小怪。”邊說著邊從腰間取出一酒葫蘆來,旁若無人的又灌了兩口。
“果真還是你臉皮厚些。”劍八荒摸了摸鼻子嘆道,緊接著又開口道:“咱們也該回去復命了,畢竟那心魔之種已經返回魔界了,就是可惜了這一千多條人命。”
與他們相比天眼真君顯然被冷落許多,好歹也是一方天柱強者,此刻卻無人問津。
眼瞧著天眼真君還要對那二十幾名身懷魔氣的弟子動手,劍八眉頭微皺,眼疾手快攔住了他,心魔之種已經現身,只剩下這些故布疑陣的殘存魔力而已。
他劍鋒微出,一股浩然劍氣直奔那二十幾人,頃刻間殘存的魔力消失無影。
天眼甩手,低頭,眼中寒芒一閃而過。他看了看長河宗主,又看了眼許蓮花,想起那消失的三分之一的沙晶來。心中暗道:“這小子還真是好運,陣法下逃生,眼下又逃過一劫,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長河宗主那關。”要是長河宗主這關也過了,那就當真是有點意思了,他眼中泛起一抹興奮的猩紅。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自己就要忍不住插手了,碾死一只倔強的螞蟻,這種事可太有趣了。
猴三棒似有所查,回頭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不由露出幾分嫌棄的神色。
“這廝怎么跟個變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