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林珙年少,自請戰莊大儒
- 慶余年:我,林珙,誓不罷休!
- 冬天要洗熱水澡
- 2865字
- 2024-06-16 23:52:11
“我那逆子方才遞來消息,”
林若甫單手把玩著棋簍里的棋子,他稍稍抬起頭對著對面落座的人微微一笑,淡然落下一子。
袁宏道一臉溫和,素日帶笑的臉不置可否,他低下頭,縱觀棋局,緊跟著落下一子。
“今日間,府上怕是熱鬧了。”
“二公子這是又做了什么驚人的事。”
袁宏道手執棋子,相爺這神情間的與有榮焉,他怕是瞎了才看不出來。
林若甫垂眸,自信落下一子。
“未時,煮茶清談。”
“唉,不對,下錯了,”
林若甫瞇了瞇眼,他自然得伸出手,撿回棋子,重新落子。
“太子,老二,還有宏誠,郭家那個小子,葉流云的孫女,”
“二公子,討人喜歡。”
袁宏道笑吟吟得回應著。
林若甫低聲笑著,他嫌棄得暼了眼袁宏道,復落下一子。
“婉兒,他也請了。”
林府門前。
林珙長身玉立,他噙著淡笑,玄衣孤傲矜貴,靜靜看著門前緩緩停下的馬車。
他輕暼了眼身側,一旁候著的奴仆低了低頭,快步上前迎上貴客。
一只骨骼分明的手自車簾里伸出,紅衣鮮艷似火,葉靈兒率先下了馬車。
她站在馬車旁,伸出手遞向車廂。
林珙靜靜站在原地。
馬車里遞出一只柔若無骨的手,婉兒探出頭出現在馬車前。
林珙神色淡然,他淡淡一笑,上前一步迎上了婉兒。
“林珙,恭迎郡主。”
林婉兒抿著嘴,她輕聲開口:
“二公子,不必多禮。”
葉靈兒瞪大了眼睛,婉兒和二公子不是兄妹嗎,方才二公子怎么給婉兒行禮了?
林珙輕暼了眼林羽,后者會意上前帶著婉兒等人先行進了府。
“二公子!”
林珙輕抬眼皮,府前石階下一頂精致的軟轎前,一男子手拿折扇,高舉著手遙遙向他招呼。
那人面容清秀,錦衣玉冠,眼神清澈,頗有才子學士的風雅。
林珙勾了勾嘴角,正是他遞請的世間良將郭保坤。
“郭兄,”
“林哥,”
林珙微微點頭,靜立在原地看著大聰明郭保坤一臉受寵若驚,快步走上石階。
他垂眸,淡淡看著郭保坤激動下遞出的手。
林珙淡定握上那爪子。
兩人交握,一股莫名的兄弟情莫名得產生了。
“郭兄,不若同我一同進去?”
“好!”
林珙勾了勾唇角,郭保坤清澈單純,沒甚心眼。
藤子荊一事,郭保坤于流晶河畔被范閑揍得全身受傷,綁滿了繃帶,連張口都困難。
他不忿狀告,又被逼著一席擔架上了公堂,卻遭范閑戲弄。
太子為其出頭,二殿下緊跟太子而來。
最后的慶帝大手一揮。
侯公公是怎么說來著?
林珙垂落眼眸,他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這審案的人都不在了,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林珙輕暼了眼,在他身旁負手站立的清澈少年。
后來范閑查清藤子荊家眷一事與郭保坤無關。
只是,從頭到尾不曾道歉。
馬蹄如雷,腳步聲如山。
自東向西,自西向東同時響起。
府門前一隊儀仗先鋒與一尋常馬車相遇,雙方劍撥弩張,僵持在走道,誰也不肯相讓。
“什么人,竟然攔太子殿下車架!”
余光里,身旁一道身影如彈射激憤上前。
林珙淡然的眉眼一凝,默默看著已經走到儀仗前與馬車對立的宮中編撰郭保坤。
局勢瞬變。
他抬起腳步,施施然朝著郭保坤走去。
“林珙恭迎兩位殿下!”
“太子殿下,二殿下,街邊日光炎熱,請兩位殿下隨林珙入府!”
林珙自郭保坤身前站立,對著左右兩旁的車馬躬身一拜。
世間良將郭保坤白了臉,哆嗦著身子跟在林珙身后,伏身拜下。
“二哥,街邊日光炎熱,還是下馬車吧。”
太子殿下李承乾含著笑率先從儀仗后出現,他邁著四方步,腳步自林珙身前停下。
林珙榮寵不驚,身后郭保坤蠢蠢欲動。
馬車前謝必安抱著長劍,冷著臉,一臉桀驁不馴。
他跳下馬車,伸手挽開車簾,車簾后二殿下似笑非笑遙遙看來,他手邊還坐著一儒雅錦衣少年。
“林珙見過世子殿下。”
林珙風輕云淡,立在中間,左手二殿下,右手太子殿下,將二人領進了府。
“跟上。”
他頭也不回,輕聲開口。
兩位殿下與世子一愣,同時回頭看去。
郭保坤低垂著腦袋嘟著嘴,雙腳似灌了鐵鉛般緩慢挪動,他有一搭沒一搭玩著腰間系著的瓔珞。
太子殿下忍俊不禁,嗤笑出聲。
二殿下也未忍住,轉身趴在謝必安肩膀上笑得一抖一抖的。
小院內。
曲水流觴,風送花香。
林珙帶著眾人于一涼亭頓住腳步。
眾人不明所以,各自張望著。
院內無坐席佳肴,只那流水假山旁有數張坐席,奴仆靜候。
二殿下環抱著胸,手指無意識輕叩著手臂。
太子殿下含笑的面容凝固。
林珙微微一笑,薄唇輕啟。
“林珙臉皮厚,占一占諸位的便宜。”
“今日諸位朋友賞臉,林珙在此謝過。”
他微微伏身,垂首拱手。
“此乃流觴曲水,諸位可隨意于一坐席落座。”
林珙伸出手,接引亭內躊躇不前的眾人。
“婉兒,我跟你坐。”
葉靈兒躍躍欲試,拉著婉兒的手挑著位置。
林珙遙遙對其點了點頭,在后者觸之及避的眼神中,繼續娓娓道來:
“此游戲為清談之助興節目,規則是大家落座后,我府上侍從會放置一盛滿酒的杯子于上流使其順流而下,酒杯止于某人面前即取而飲之,再乘微醉或嘯呤或援翰,作出詩來。”
“這倒是有意思。”
二殿下眼神一亮,他風騷得甩了甩鬢發,抬步向坐席去。
世子李宏誠緊隨其后。
太子殿下不甘人后,帶著內侍便向坐席而去。
林珙眼神輕移,落在跟在他身后的郭保坤身上,后者蜷縮著肩頸低著眉眼,怯怯得看著他。
“郭兄,不如跟我同坐。”
“甚好!甚好。”
郭保坤頭猛得一抬,臉上飛揚著笑,只瞬間又收斂了。
林珙只作不知,帶著郭保坤于最后剩出的空位走去。
眾人各自落座完畢,林珙輕暼了眼身后,林羽會意當眾斟酒后將酒杯放置在流水中。
酒杯順水而下,自葉靈兒面前緩緩停下,葉靈兒瞬間睜大了眼睛,趴在流水前,雙手禱告。
“哈哈哈。”
郭保坤一啪大腿,嘲笑出聲。
庭院內靜悄悄的,只一道肆意的笑聲張揚。
郭保坤面有戚戚,他訕訕得打量庭院各人,后知后覺一把捂住嘴巴。
“噗嗤。”
二殿下憋笑的臉一抽。
“呵呵呵。”
婉兒捂著嘴,肩膀細微得抖動著。
太子殿下粉紅著臉,仍一臉正色。
庭院內,笑聲一片。
“哎!它動了!”
葉靈兒埋怨得看了眼院中東倒西歪的眾人,指著那緩緩移動的酒杯證明著她所言非虛。
“看,它動了!”
眾人朝著酒杯看去,酒杯搖搖晃晃最終在林珙面前停下。
“二哥。”
林珙神色淡然,他施施然伸手自流水上取下酒杯,一飲而盡。
“作詩!”
葉靈兒高舉著手,一掃之前的哭喪叫嚷著要林珙作詩。
林婉兒莞爾一笑,也綴著葉靈兒的話語。
郭保坤拍打著手,更是一臉興奮。
林珙淡淡一笑,他目光閃爍: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這正是當日范閑初顯頭角的一首詩。
他默寫詩詞無數,唯一挑出來的一首。
以范閑聞名之詩,奪范閑南慶文壇大家之名。
“好!”
郭保坤倏然起身,他大拍著手,通紅著臉叫好。
二殿下嘴唇煽動,似在重復詩句。
太子殿下等人低著頭,各自吟誦著。
侍從在旁備好的空白宣紙上記下詩句,懸掛在流觴曲水旁。
酒水過十回。
席間賓客盡歡。
林珙淡然起身,他站在眾人面前。
“諸位,今日林珙相邀諸位,實為有一事與諸位共商。”
太子殿下與二殿下視線同時交匯,在瞬間又各自移開。
“各位,北齊有大儒莊墨寒坐鎮,”
“我南慶以武立國,于文壇一道,至今未出大才,”
“今林珙年少輕狂,想要為我南慶爭一爭這文道!”
話語落下,林羽等侍從低著眉眼,依次向坐席上的眾人走去。
二殿下眼神閃爍,他抿著嘴,將侍從遞來的宣紙展開。
太子殿下瀏覽宣紙的手一頓。
“這些宣紙乃我所作詩詞,林珙不自量力,愿為我南慶文壇請命戰北齊莊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