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架電鋼琴大概一尺寬、兩尺高、四尺長,看起來像一張漆黑的長桌。
它即安靜又可愛,光滑的琴板上有一位嬌羞的美麗女孩——那是來自投影儀的畫面;在床左邊的墻上掛著一張投影幕。投影儀就架立在一張粉色地毯上。那地毯大概寬三尺,緊挨著電鋼琴,長度也是四尺左右。
墻角的一面等身鏡里,女孩光著腳抱著膝蓋坐在窗前粉色的單人沙發上,專注的看著電影:游泳池邊。那女孩大膽的向男孩提出約會,因為他剛剛輸掉了和她的比賽。男孩興奮地泡在水里吹起了泡泡。音響遍布房間四面八方,仿佛聲臨其境。
窗簾被房外的風微微抬起,企圖窺視獨自看電影的女孩。電影畫面暗淡了片刻,一位男孩悄悄地打開房門。
“我去切了點水果,你要不要嘗一嘗,新鮮的。”洛正洋捕捉著女孩的神情,“你是不是有點兒熱?”
“謝謝。”耀宜星小心翼翼的戳起一塊蘋果,“是有一點兒。”
“也是,外面現在可是烈日高照。”洛正洋光著腳走到白色書桌后面拿出落地電風扇,“看來還是需要這玩意。”
“怎么樣?這個電影。”洛正洋小心翼翼的坐在粉色地毯上,側對著她,手里還戳著一塊蘋果。
“挺好看的。這女孩是不是想找個男孩子私奔?”耀宜星溫柔的笑著。
“確實。她做了一件很多人不敢做的事。”洛正洋自嘲著,眼神還時刻關注著耀宜星,“不用客氣,這些水果都是為你準備的。”
“好的謝謝。”
“我也要謝謝你愿意來陪我看電影。而且還是第二次。”
“你也吃。”
“你放開吃吧,我剛剛在廚房已經偷吃了很多了。”
這部電影洛正洋其實已經一個人看過很多遍了;一場圍繞著煙花爆炸時到底是圓的還是扁的奇怪問題和說走就走的私奔。他一直希望能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一起看這部電影,今天終于實現了。也不知道對方的現實了沒有。
風扇時刻轉動觀察著房間內的一舉一動,涼風穿過頭發、拂過臉頰、透過輕薄的衣服,交織著不同的香氣。
電影結束后。
“中午的休息時間到了,我該接著去工作了。”洛正洋緩慢的站起身。“如果你想再看點其他的電影,可以用這個遙控器。”
突然耀宜星拉住他的衣角說道:“我有點困了。能不能在你這里睡個午覺。”她羞紅著臉不敢和他對視。“睡那個地毯就行。”她還用小手指了指。
“啊,那個。你可以睡我的床,沒事的。”
“我睡地毯就行。”
“不行。萬一著涼感冒了怎么辦?”
“那好吧。”
“那我把投影儀關了。”
“不用不用,開著沒事的。”
“那行,我就先去工作了。有事發信息給我。”
洛正洋離開后。耀宜星露出一臉奸計得逞的表情撲倒在軟綿綿的雙人大床上,她貪婪的吸食著床上特有的香氣。席夢思床墊的彈性讓她興奮不已,發出了桀桀桀桀的笑聲,這可把墻上掛著的蕭大哥嚇的不輕。
在這種環境里睡覺是耀宜星一直夢寐以求的。粉粉嫩嫩舒服的大床,電鋼琴就在旁邊觸手可及。床尾還有一張書桌,上面擺滿了書、藍色布娃娃、菊花茶、筆記本電腦、粉色的帆船擺件、幾瓶啤酒、牛奶、零食,桌柜里也還有書和一些常用藥。——這簡直就是夢中情房!
她開始在房間內墊足觀望畫像,這里看看那里摸摸,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極了考古學家。腳底被白英石地板冰的通紅,像成熟軟糯的紅色果實令人不禁遐想連篇。墻上到處貼滿了畫,相機拍的、游戲片段截圖、各種動漫人物高光、各種電影精彩片段,甚至還有索爾維會議29人大合照。——這簡直就是精神世界的天堂!
她回到床上心滿意足的驚嘆一聲,“啊。”那些好看的畫連屋頂上也有,《他們》在觀望她,用著溫柔的眼神講述著令人安心的故事。
她小聲嘀咕著:“睡醒后就能吃到好吃的雞蛋火腿炒飯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困意在眼前彌漫。回味著它上面彌留的體香沉沉睡去。
(二)
它戴著五朵小紅帽,一朵大紅帽,那只腳和手差不多大。她長長的秀發撲滿了枕頭,可愛紅潤的側臉還遺留著淡淡的微笑。嬌嫩的雙手緊緊抱著娃娃,它在溫暖的懷抱中上下起伏著。潔白光滑的腿上看不到一點兒瑕疵,被子夾在中間動彈不得。——她只需要靜靜地躺在哪兒,我就心甘情愿的為其付出所有。
“睡眠真好。”洛正洋小聲的說。關掉搖擺的電風扇,他又端著水果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
“哦天哪!差點沒憋住。”耀宜星開心的笑著。其實她早就醒了——下午二點睡下的,睡了兩個小時。她打算一會兒在告訴他,先看會電影。
(三)
這一次太陽依舊賴在山坡上不愿離開,它在期待一場好戲。——那個男孩已經上來好幾次了,可他就是不敢敲門。女孩已經告訴過他睡醒了。
一部電影都快結束了,太陽也快落山了,而男孩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女孩。他現在很需要一顆煙緩解一下壓力!可是他已經忍了大半天,不能前功盡棄。沒有哪個女孩子會喜歡抽煙的人!
投影幕清晰度淡了下來。洛正洋就站在門口,手里端著水果。和他一起的還有日落余暉。耀宜鮮就坐在沙發上看電影,雙腳開心地搖擺著。
“我給你切了點水果。”
“謝謝。你真的好貼心。”
“不客氣。”洛正洋不敢和她對視。一肚子的真心話還在憋著,直到,回到門口。
洛正洋站在門口猶豫不決。他看著落日的方向的一座文筆塔。“那個。”他轉過身,一臉認真的看著耀宜星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這句話來的太突然,或者說是這段關系發展的太快。耀宜星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什么?”
“我喜歡你。”
“不是吧?不是吧!這么快!離譜兒!”耀宜星心里又驚又喜。可她強忍著不笑。
“呃,快嗎?”洛正洋撓撓頭傻笑著,“又不是直接結婚。”
“才兩天,二十四小時,你說呢?”耀宜星極力克制著自己,要理智!她問:“你一直這么草率的嗎?”
“不,并不是。并不是草率的問題。”洛正洋開始慢慢解釋。“反正早晚都要談戀愛,何不直接一點呢?如果說,你是覺得還不夠了解對方。難道不能交往了再慢慢了解嗎?交往就相當于,我表示開始吧。但是結婚不同,結婚就是一次性,沖沖沖!”他憂心忡忡的問,“所以你覺得呢?”
“分手了連朋友都做不成。”耀宜星回答。“我還以為你把我當好朋友嘞。”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段感情,并且還是對一個小自己兩歲的弟弟。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分手了朋友都做不了,我不清楚。”洛正洋開始極力反駁爭取,“都還沒開始,怎么就開始考慮如何結束了呢?”
耀宜星保持沉默,看著投影幕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面對洛正洋那熾熱的眼神。金色余暉就快離開少年的發梢。他還有機會,他從不放棄。
“是你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我這么多年了,一直沒有朋友。只有剛剛出來工作時,才有過那么一兩個朋友,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洛正洋的決定并不是草率,他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他孩子氣般較勁道:“說我草率,可能你更草率吧?”
才認識就敢跟陌生人看電影,一次不夠還看兩場,這都跑到男孩子房間里了。
耀宜星羞澀的低下頭。“那…嗚。”她慌慌張張的問:“那你跟多少個人談過戀愛?一般多久?為什么喜歡我?喜歡我什么?是認真的嗎?”
有機會。“談過一個,初中的時候,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洛正洋一臉認真的回答,“如果你覺得我有戀愛經驗什么的,其實那都是看動漫小說學來的,我看了很多很多。”
“咳咳。”耀宜星努力調整狀態,“呃…你是不是沖動之言?”
“你覺得我像沖動的那種人嗎?”洛正洋依舊站在門口,眼神堅定的看著她。落日余暉不忍離去,生怕男孩表白失敗。
“不管是朋友還是情侶,或者是陌生人,對我來說,不管怎樣都很好。附近有朋友住在一塊,并且還能隔著這么遠打招呼。這樣的場景,讓我一次次想起二次元里一幕幕感人、幸福、快樂的畫面。如果你也愿意和我一樣,就像‘總之就是非常可愛’那樣。行動、內心、腦海、都如此決定了。何不妨試試?不去嘗試的話就永遠沒有機會,不管可能性有多小。至少我們現在能夠在一起。我一直沒有去交朋友,因為我一直沒有行動,不聽從內心的祈求,磨滅腦海的幻想。我曾經一直無法邁出這一步。”
“那你為什么面對我時就想邁出這一步了?”耀宜星不再回避對方的眼神。
洛正洋看著房間里的《大家》斬釘截鐵的說道:“因為是《伙伴們》給了我信念!意志!覺悟!勇敢!忠誠!熱愛!我想選擇我想要的未來!”
“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吧。”耀宜星低頭沮喪的說。
“恰恰相反。我即不社交,也不出門。哪里會有女孩子認識我呢?”洛正洋轉念一想,“不過你嘛~是主動送上門來的小可愛,都送到房間來了。”說起這種肉麻的話時他也羞澀的低下了頭。耀宜鮮心里其實已經樂開了花。
“月老辦事就是好,回頭給他刷五星好評。”洛正洋一段幽默的話讓緊張的氣氛舒緩了不少。
耀宜星偷笑之余心里卻暗罵道:混蛋,竟然還有余力開玩笑。我快憋不住了。
畫風一轉。洛正洋孤注一擲快速說道:“如果你是看不上我的話,那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等等!你很不錯,我愿意。”說真的耀宜星被嚇到了。她很喜歡這個男孩,她其實才是那個不敢開始的人。
“真的!?”洛正洋一臉奸計得逞的看著她。
耀宜鮮羞澀地抱著膝蓋把頭埋了進去。“嗯。”她的小腳丫也羞澀地擠在一起。“我想一個人待會,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那我先去工作了,有什么事就聯系我。”洛正洋興奮地手舞足蹈。
“月老!你家評論區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