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劇烈顫動。
陳橋察覺到一股極強的惡意從鐵籠之中釋放出來，并在極短的時間內填滿整個防空洞。
距離鐵籠最近的墻壁滲透出油狀的黑色物質，就連鬼域也無法完全壓制，只能減慢形成的速度。
王連祁肩膀上的老鼠叫了一聲，只見蘇涵渾渾噩噩地走出來，徑直踩進黑色物質所在的范圍。
黑色物質立即活了起來，順著蘇涵的五官，瘋狂涌進她的體內。
王連祁本人這時卻突然腦袋一歪，癱軟地坐在地上。
“他把意識轉移到蘇涵身上了。”陳橋看出王連祁的手段。
被老鼠咬傷的人都有可能成為王連祁，這特殊的保命手段也能用來當作底牌。
那關在籠子里的黑色物質需要宿主，王連祁便讓蘇涵去承受黑色物質的侵蝕，他再接管蘇涵的身體。
這樣一來，就算蘇涵被殺，他也沒有任何損失。
用活人當傀儡......
蘇涵的身體被黑色物質寄生之后，緊閉的雙眼睜開了，里面沒有眼白，只有無盡的漆黑。
黑色液體從瞳孔中流出，順著臉頰滴落，皮膚大面積的壞死，有的部位甚至長出尸斑，轉變成死人式的灰黑色。
看到眼前戴著口罩的眾人，他愣住了。
“不是陳橋？”
“早知道就不浪費籠子了，草。”
“現在只能不留活口，要怪只能怪你們惹錯人了。”
王連祁也經常去鬼市，很清楚這群人的德行，事已至此只有把他們全部滅口，否則一旦傳出去，他會遭到無休止的打擊報復。
雖然王連祁不怕他們，但嫌麻煩，只好一口氣全殺光了。
他轉而把目光投向外賣員的尸體，此時外賣員面部血肉模糊，隱約組成一張扭曲的人臉，人臉尖叫著，像是承受巨大的痛苦。
“安市居然還有尸蠱，要是讓總局那家伙知道了，你們所有人都得死，一個都別想活。”
她碎碎念著，抓住外賣員的雙手，像拆積木一樣，瞬間拔掉了外賣員的兩條胳膊。
緊接著是兩條腿，心臟，軀殼，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腦袋。
下一秒，連腦袋也被貫穿。
王連祁在外賣員的腦袋里四處抓了抓，臉色微微一變。
他沒找到那條蟲子。
低頭一看，那條蟲子不知何時怕了出來，順勢鉆到一具女尸的腦袋里。
陳橋見狀，扭頭看向女鬼，她身邊一個臉色慘白的女鬼忽地一顫，緊接著像是被操控了一樣，瞬間出現在王連祁跟前。
“尸體被控制，厲鬼也會受影響？”
“不對，這是那條蟲子的能力，剛剛王連祁管這東西叫尸蠱，那東西不是小說里才有的嗎？”
陳橋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李甘提到靈異管理總局把全國分為五大地區，還提到出馬仙，觀落陰這種民間法術，說明蠱的傳說也有現實原型。
尸蠱可能就是蠱的一種。
而且還是其中比較棘手的一類。
陳橋思索之際，被尸蠱操控的女尸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站立起來下，慘白女鬼回到其體內，衣服染上一絲鮮紅。
人死后變成厲鬼，理論上厲鬼是無法回到自己身體的。
但尸蠱卻做到這一點。
王連祁再次出手，抓住女尸雙臂，企圖像之前一樣把女尸拆成人彘。
然而這次不同。
女尸的四肢無比僵硬，就像末日片里的喪尸一樣，猛地將王連祁撲倒，瘋狂撕扯他的身體。
短短十幾秒過去，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王連祁的意識回到本體，五感再次被屏蔽，但他記住了女尸的方位，立即向反方向逃去。
剛剛那個籠子里的黑色物質是他最后的底牌，結果被當做傀儡的蘇涵死了，就算他想反抗，也找不到合適的傀儡。
他不可能用這具流浪漢的身體去接觸黑色物質，他對這具身體還是蠻喜歡的。
剛跑沒幾步，他忽地撞到一具冰冷的身體，女尸出現在他面前，對著他的脖子便狠狠一爪。
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痕。
被爪子劃破的皮膚整齊的猶如機床切割一般，鮮血順著大動脈噴涌而出。
他又一次死了。
然而和之前一樣，王連祁肩膀上的老鼠一溜煙消失在通道深處，頭也不回地往外逃跑。
只要老鼠不死，他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想跑？”
這里的一切都在陳橋的鬼域之中。
老鼠想跑，跑著跑著卻發現來到一處漆黑的洞窟，旁邊的石壁用鮮血畫著各種人物和圖案，兩邊更是堆積了數不清的尸體。
一個熟悉的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吱？”
老鼠扭頭想跑，結果四條小短腿一陣狂奔，每次都恰好回到幾秒前的位置。
能自由操控空間......
王連祁不傻，這是遇到鬼域了。
但這怎么可能，上次交手的時候，明明陳橋還沒有鬼域。
他看向陳橋，老鼠的視角很低，低到他必須仰起頭才能看清陳橋的臉。
陳橋戴著面具和帽子，他一眼能認出，這就是之前殺過自己的人。
“精彩，很精彩。”
“我還得感謝你，讓我一個人對付他們三個人，還真得費點周折。”
陳橋似笑非笑地說道，踩住老鼠的尾巴，老鼠一邊掙扎，一邊雜亂地發出叫聲。
想假裝只是普通的老鼠？
“別裝了，這整條防空洞就只有你一條老鼠，我說的沒錯吧，王連祁？”
老鼠立刻停止了掙扎，身體蜷縮成一個球，陳橋認出這個動作，每個被貓玩死的老鼠都喜歡這么做，想彎曲身體蓄力，最后拼死咬對面一口。
但很可惜，這招對陳橋沒用。
因為這是在他的鬼域中。
“吱！”
老鼠再次低吼，矮小的身體蹦到空中，拼盡全力想咬中陳橋。
不成功，便成仁！
在他眼中，陳橋似乎被嚇傻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
然而在他即將咬中的剎那間。
他頭頂突然出現一根生銹的棺材釘，順勢把他的腦袋狠狠釘在地上。
“吱.......”
這一擊把老鼠的腦袋砸了個粉碎，變成一團血肉模糊的漿糊。
隨著老鼠的最后一聲叫聲，王連祁永遠的失去了意識，再也無法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