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我,這死胖子早晚也會被他干的那些壞事反噬,而我只不過是加速這個過程而已。”
“我布局幫田程掌握軋鋼廠,而他則把軋鋼廠的股份分我一半。”
“一半?”
陳橋直接懵逼了。
東部軋鋼廠可是安市工業園區最大的鋼廠之一,這一半的股份就算全拋售出去,少說也要好幾個億。
難怪王連祁肯出手,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看陳橋一副沒見過錢的樣子,王連祁更得意了。
“剛好這廠有個無頭鬼,我把那無頭鬼的腦袋弄走,藏在魚缸里,讓那無頭鬼失去意識。長此以往,那只鬼最后會演變成一個無情的殺人機器,根據殺人規律四處游走,把職工殺的人頭滾滾。”
“屆時讓田程威脅孫文杰,把廠子順理成章要過來,我再順便鎮壓無頭鬼,軋鋼廠就輕輕松松到手了。”
“聽明白了嗎?這世界遍地都是錢,四處都是女人,只有馭鬼者,像我這樣的馭鬼者,才能適應這巨變的時代,成為未來的支配者!”
又一張鬼錢入手。
王連祁心里狂笑不止,他甚至都有點憐憫陳橋了,覺得陳橋是個啥都不懂的毛頭小子,隨隨便便就把錢丟出來。
即使是他經常接人委托,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也沒見過純度這么高的萌新。
“讓你聽到這些已經足以瞑目,時間差不多咯,是時候送你一程了。”
王連祁說著,他肩膀上的老鼠發出低吼聲,陳橋隱隱感到某個未知來源的惡意鎖定了自己,忍不住要把他碎尸萬段。
這是王連祁的手段,王連祁不打算再耽擱,決定殺掉陳橋。
很可惜,遲了。
他聽到背后傳來一陣咳嗽聲。
“咳,咳咳。”
咳嗽聲越來越近,幾乎就縈繞在耳邊,王連祁眼皮子越來越沉,像是喝斷片了似的,甚至有些無法站穩。
不知何時,胡俊出現在客廳里。
胡俊艱難地咳嗽著,每咳嗽一聲都仿佛用盡全力,他枯瘦的軀體顯得十分虛弱,像生前一樣病入膏肓。
田程見狀,從背后抽出鋼管,對準陳橋的腦袋便狠狠一刺。
然而還沒等靠近。
他脖子上驟然浮現出一道血線。
他摸了摸血線,傷口嚴絲合縫,猶如機床切割一樣平整。觸碰傷口,不小心掀起了一小片皮膚,里面流出粘稠溫熱的液體。
“張......翔!”
隨著這最后一個念頭,田程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氣息。
張翔經過田程的尸體,撿起自己腐爛已久的腦袋,試探性地往脖子上按,結果發現裝不牢固。
最后索性把腦袋先捧在手里,反正能用就行。
王連祁精神恍惚了片刻,但下一秒,脖子上的老鼠發出一聲低吼,低吼聲不大,卻隱藏著一縷詭異的惡意,震的胡俊身體虛幻了幾分。
而王連祁則猛然驚醒。
“開什么玩笑,這兩只鬼是從哪冒出來的?!”
陳橋終于把背包里藏著的東西取了出來,正是白色蠟燭,可惜只剩下燃燒過的殘骸。
這白色蠟燭剩下最后一點,如今徹底燃盡。
他剛剛之所以用鬼錢拖延時間,就是為了讓白色蠟燭燃燒,通過白色蠟燭的特性把胡俊和張翔引來。
王連祁親手捏爆了金魚,陳橋又把張翔的腦袋取出來,張翔自然能感知到這里的方位。
現在看來,陳橋賭對了。
王連祁為了兩張鬼錢,錯失殺掉陳橋的大好時機,現在攻守易形,輪到他挨打。
“你以為多了倆廢物就能留得住我?”
王連祁非但沒有逃跑,反而冷笑一聲,“當初要不是為了布局,這兩只鬼對我來說隨手可滅,想靠兩只鬼翻盤,未免太可笑了點。”
“誰說要靠鬼翻盤了?”
陳橋微微一笑。
他當然不指望讓張翔和胡俊幫他翻盤,畢竟王連祁之前曾打贏過兩只鬼。
但......一分鐘總拖的起吧?
08時29分42秒。
陳橋戴上邁爾斯的面具。
胡俊和張翔見狀果斷出手。
“咳,咳咳!”
咳嗽聲再次響起,王連祁這次早有準備,肩膀上的老鼠猛地飛撲,撲向堵在門口的胡俊。
而王連祁則從兜里取出一個小鐵籠,小鐵籠里空無一物,王連祁卻很小心的不敢觸碰籠子邊緣,只敢用兩根手指捻住頂部的鉤子。
王連祁脖子上浮現出一圈勒痕,這勒痕本該直接切斷王連祁的腦袋,卻被一道看不見的力量阻礙,僅僅只能呈現一道微弱的痕跡。
透過面具,陳橋看清了王連祁的惡意。
王連祁本人的惡意并不多。
但那只老鼠卻籠罩著極其兇猛的惡意,同樣還有王連祁手中的鐵籠,二者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王連祁身上明明沒有鬼,惡意卻凝聚在老鼠和鐵籠上面,這種情況陳橋還是第一次見。
看來每個馭鬼者都有獨特的手段。
“他那個籠子有問題。”
張翔沙啞地說道,聲音仿佛指甲撓在黑板上一樣,“別讓他打開籠子。”
08時30分12秒。
胡俊聽到張翔的話,再次咳嗽。
然而這次,那老鼠卻一躍而起,尖銳的牙齒死死勾住他的手臂,胡俊吃痛,咳嗽還沒來得及發出,便化作一聲慘叫。
能傷到鬼的老鼠?
若不是親眼看見,陳橋也不敢相信。
王連祁對手中的籠子也很小心,神情端莊地放到地上,隨后按住鐵籠的頂端,一處生銹的鐵質開關。
他脖子上的勒痕不斷加深,臉上卻沒有半點波動,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這座鐵籠。
鐵籠里明明什么也沒有,此時卻劇烈地顫動起來,仿佛里面的東西迫不及待要重獲自由。
伴隨著籠子的動靜,整個客廳都陷入一種寂靜,陰冷的氛圍,像是要從現實切割出去。
以鐵籠為中心,只見一片如墨水般漆黑的物質迅速擴散,轉眼間籠罩了整個客廳,電燈閃了閃,緊接著便熄滅。墻皮迅速風化,傳來陣陣的霉味。
孫文杰和田程的尸體更是變成一坨惡臭的蠟狀物質,在地上糊了厚厚一層。
惡意融入了環境,凡是入眼之處都充斥著強烈的惡意,這是由惡意形成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