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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叫沈南星

我叫沈南星,出生在江浙滬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康之家。據說我出生的時候天南星閃耀,祖父母開心地覺得家族后繼有人,不論男女,定是個日后會有出息孩子,為我取名“南星”。

父母開明,又給足了我全部的愛,我從小沒吃過什么苦,但是人品靠譜。

一切順遂的我,卻在十八歲那年遇上一件事。在河南旅行時,一位神秘人說,我以后會因為丈夫遭遇大事,讓我沒什么事不要輕易結婚。

雖然這事挺奇怪,但年紀輕輕的我,哪里會把這種不著邊的事放在心上。

可我卻真的在選男人這件事上缺心眼。28歲那年我失了戀,卻遇上了我后來的噩夢老公張木易,稀里糊涂結了婚。經過2年戀愛,7年婚姻,曾自以為幸福,可生活表象之下暗流涌動,才發現最親密之人的面具之下還有另一副面孔。

“話說我逃命一般逃回了娘家,卻仍然沒能逃過這命中的煞星。一次人工流產、一次孩子沒有胎心之后,一直以為是我有問題、讓我做了醫院所有檢查的男方,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小蝌蚪’活力不行。他們一家人呼天搶地地嚎哭‘要斷子絕孫了!’哄得我只得順從,去做了人工受孕……”

重活一次,沈南星坐在書房臺式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打出了以上文字,烏黑的眸子印著屏幕上的藍光忽明忽暗,往事并不如煙。經歷過生離死別、錐心之痛,她沒有了上一世的猶豫糾結,果斷點擊了頁面上的“發布”鍵。

這是風靡全國的備孕APP的T城在線聊天室,七年艱難的備孕之路,這是幾乎足不出戶的南星能唯一能獲得慰藉的地方。無數絕望的女子、在分崩離析邊緣的家庭,或許就因為他人分享的某一種方法,獲得一個孩子誕生的恩賜。南星曾從這些并不相識的姐妹們“接好孕”的鼓勵中,重燃起生活的希望。

從不發言發帖的南星,將那個“未來世界”里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用文字一點點拼接起來,要不這樣做,都快覺得自己要不正常了。

但…回到4年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任何人都無法用常理解釋這件事。可自己的身體運作如常,只是無論是網絡世界還是物理世界,無論怎樣尋找、重新調校,時間仍然是2020年5月,而且,這寄人籬下之所里發生的一切,我都再清楚不過。郵箱里躺著剛完成提交的畢業論文終稿,為慶祝完成畢業大事的相機還沒買。

最讓我揪心的那件事就是——在這個時空里,只有我孤身一人回到2020了嗎?那個讓我快走的聲音,分明是父母用盡力氣呼喊出來的。

我舉起手機,上面是媽媽的笑容,下面的號碼已經很多天沒有通過話了,我心里一緊,手抖得更厲害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下定決心,按下了通話鍵。

“嘟——嘟——嘟——”這讓我想起最近流行的新病毒,生怕電話那頭沒有人接起,又怕連這聲音都很快沒有。

煎熬焦灼般的電話音終于在十幾秒后被接起,“南星,這么多天了,你可總算打過來了!論文寫完了?生怕你忙,我都不敢給你打電話。想吃點什么?我給你做!”

當這個溫暖妥帖而令人放松的聲音響起,嗓子里已經開始哽咽,我連忙壓抑住自己的聲音,裝作不經意般問到“還是媽媽好,爸爸在忙什么呢?也不像以前那樣天天念叨著他閨女了。”

“誰說的!我閨女念叨我不是更好!”那個中氣十足又穩如泰山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一塊大石頭,悄聲落了地。

“太好了!”我心想,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但我已經激動得幾乎快發不出聲音了,只能沙啞著聲音說,“爸媽,大夜可算熬完了,跟你們匯報一聲平安,我得去補覺啦!”

“你這孩子,現在什么時候啊,你嗓子怎么了?熬啞了還是感冒了?我們不在你身邊,自己可得當心自己。學業再重要,那也沒有我寶貝女兒的身體健康重要啊!你別那么要強,咱不畢業都沒事啊!爸媽養得起你!”知女莫若母,媽媽的叮囑和理解,讓成年人最后一絲防線瞬間崩潰,我眼眶里熱滾滾的東西無聲滑落,只是不停地點著頭,低低地回答著“嗯嗯嗯”,才掛了電話。

爸媽的聲音聽起來也太平常了,平常得根本不像跟我一起經歷了生死的折磨,又重獲新生,卻過山車般發現回到了2020;平常得像那4年里發生過的痛苦都像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容不得我多想,我嗚嗚嗚地盡量不發出聲音地嚎啕,面部已經不能受控制地抽搐起來,可我更清楚地意識到仇人前夫就在隔壁,千萬不能讓他發現我的異常。

就在這時,幾步咚咚咚的急沖沖的沉重腳步聲臨近,門被生氣地踢開。“讓你別寫論文了,怎么這會兒還哭喪個臉!飯呢,做好了嗎?怎么搞得,我還沒吃飯呢!想餓死我,誰養你去!”這該死的仇人前夫!還是那樣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只見他板著一張陰沉、散著黑氣的臉又出現了,一如往常理直氣壯地教訓、埋怨著我。那過度肥胖而臃腫的五短身材,卻有使不完的蠻勁兒,上一世他闖入我家來武力威脅、定要拉我去離婚時,來的兩個警察都拉不住他。在戰斗力量上,小小個頭、身體酸痛、滿身疲憊的我只有被收拾推打的份兒,連門都出不去。

在這處仇人前夫張木易名下的房產里,一應陳設均是2020年的模樣,每一樣家電、日常物品都是我用以前工作時一分一分存下的存款一件件挑選購買的,就連水電煤氣都是我為了維護那一點脆弱的自尊按時繳納的,而他卻一邊享受著我的付出,卻一邊挖苦挑剔。

憑什么?!我上輩子積累的怒氣就在爆發的邊緣……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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