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冰雪覆蓋著城市之中，遠處七倒八歪的高樓叢林屹立著，風雪呼嘯中帶著鐵銹般渾濁的空氣充斥著這個斷壁殘垣的城市中的每一個角落，高掛著的太陽給這個世界帶來不了一些溫暖。

和其他地方一樣，大寧市也是一處被破壞后的城市。

剛剛分解完裸露在斷墻上的鋼筋，齊億正在拖著一小推車的東西行走在哪破破爛爛的街道上，他熟練且小心地避開坑坑洼洼的路面，然后快速的轉進了一條小巷子里。

小巷子周圍也是佇立著高矮不一的高樓，只是顯得沒那么破爛，但是連著這不少的地方，從小路走到回收站能節省不少時間。

“滋滋“

拖著小推車的齊億突然受到一股不明的干擾，一段電流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這段電流讓他不自覺的呆在原地幾秒鐘，待電流過后恢復軀體控制的齊億不敢多做停留，邁開那簡易的液壓桿和簡陋的關節形成的腿部加快了腳步。

迅速的遠離那片有著不知名干擾電流的區域。

他知道這種能影響到他這種型號的機械電流，只能不是其他智械死亡后機體的能量不停地激發著那已經死亡的智腦發出的沒有任何意義求救信號。

也只有他這種低端型號且又沒有任何過濾裝置的械人才會受到影響。

低端型號的智械就猶如陰溝里的老鼠，光是維持正常的日常活動就很勉強了，即便是死了，也只能在某個角落靜靜地被時光腐蝕，知道被沒有智慧的械奴發現，然后重新回爐再造，變成沒有自己意識的械奴。

即便是有著《新聯網智械保護條約》的今天，低端智械的死亡率依舊居高不下。

“不知道這次回收的廢鐵能不能維持只一次的居住金和能量的開支”。

齊億本是鋼鐵熔爐站的廢料輸送員，負責把收集來的各種鐵料送入爐中融化，因此他在設計上就不是多精密復雜的型號，就連手掌都只是如同抓娃機上的三個觸爪，身軀構造那更是簡單了，身后還背著一個方型的能量包，整體看上去就如同幼兒園中畫的那些簡易機器人相差無幾。

可偏偏就是這樣構造簡單功能單一的他卻誕生出了自己的意識，在《新聯網智械保護條約》下，齊億便從那做著千篇一律的工作的械奴，成為了擁有自由的械人。相應地他卻要自己想辦法干活養活自己了。

剛誕生出意識不到1個月的齊億心中無奈一嘆，那有些運動不靈活的眼睛攝像頭中竟然透露出意識迷茫和疲累，但是他的眼神很快又亮了起來，充滿了堅定，腳步更加快樂一些。

齊億這些神情是智械獨有的標志，若是那些沒有意識的械奴，這些表情是從他們身上萬萬看不到的。

沿著記憶中的坐標，他穿過了小巷來到城外的一個有著數十年歷史的工業園中。

工業園不大，四四方方的，這在工業園中很常見，里面各種型號和他大同小異的械奴在里邊來來往往。

當然他并沒有進去，而是園區外面的一座小屋前停留，這里排著長長的隊伍，都是和他一樣都是低端型號的機械的械人，只能穿梭在各個城市的角落收集鋼材或是一些木塊換取晶幣維持日常開銷。

而他們這些械人住的地方也是離這個工業園不遠處的公住房，即便公住房的環境不佳，但最起碼也要比露天更加安全一些，不太容易發生意外，所以看似逼仄蕭條的如同棺材一般的公住房其實居住的很多械人，而齊億也是其中一員。

因著離著工業園比較近，旁邊就是一座發電廠，挨著這里的公住房在電力上的運輸損耗較小，所以電費比這遠處的新械人居住的舒適區便宜上不少。

N-11區。

“沒錯就是這里”，把手里的鋼鐵兌換完少量的晶幣之后齊億找到了坐標上的位置。

聽周圍的鄰居說這里有人會頒布一些任務，完成后可以得到不菲的晶幣，哪怕沒有晶幣也可以獲得不錯的模塊升級自己簡陋的設施。

不過當他走進N-11區之后卻發現小區中間的空地上聚集著不少的械人，在這些械人中他甚至還看到了清理員的身影。

“不知道那邊發生什么事情了？”齊億臉色微動，一副吃瓜的模樣擠進了械人群里面。

“聽說3F棟401的械人死了，機體一直散發從求救信號，擾的周圍的械人的生活。這肯定不是自然死亡，不然的話那人的機體不會一直散發求救信號，清理員也不會來這破地方的。”

這個時候有一位清理員從401的窗戶前跳了下來，就在快接觸地面的時候，那清理員的腳部突然迸發出兩道藍色火焰，抵消了下落的勢能。

同時他的身后還有幾個隨行的械奴，他們拖著一個金屬網編織制成的袋子，里面裝著的應該就是那個401住戶的機體。

“上面到底是什么情況？”看起來是領頭的清理員叫鄧樊，這片公住房是由他管理，專門處理械人死亡后的機體，回收械人身上有價值的模塊，最后基礎機體繼續回爐再造。

鄧樊的機體是個目前市面上比較流行的型號，具有一定的攻擊手段，身上有著如有人型的四肢。身上的便攜式能量反應熔爐鑲嵌于胸口當中，只有胸廓到雙側肩部衍生的指示燈反應著反應熔爐里面的工作情況，區別于齊億的背包式電池包提供能量。

“鄧隊，死者的表情異常詭異，到死前機體應該都得處于興奮的狀態，但是機體卻呈現出相反的反饋，它傳遞出來的求救信號是恐懼的，根據我們的判斷他應該是爽......死的”另一位清理員走了出來，臉色十分凝重，在鄧樊耳邊沉聲說出了401里面的情況。

鄧樊面色古怪地瞄了一樣那個裝著死者機體的金屬網袋，但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更加離奇的事情他都遇到過。

“還有什么情況嗎？”

另一位清理員說到：“似乎有人這幾天看到了7棟903的械人和死者走的近，以前也沒見過他們兩個有什么交集。”

話音剛落，一位機體型號也是比較簡陋切破舊的械人被帶了過來。

“我是清理員鄧樊，你們這片區域都是我在管理，你應該認識我，說說看，你們最近都干了什么”鄧樊詢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