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迷迷糊糊的再次醒來,這次卻真給她潑了盆冷水。
頭暈的癥狀已經不甚明顯了,她睡在床上,打量著周邊。
這是一間狹小的房間,她所躺的床上鋪著俗氣的花床單,床頭有一個小桌,桌上擺著面破鏡子,由純木邊框裱著,鏡子泛著黃色,鏡面有兩條裂縫,鏡子前擺著幾個盒盒罐罐,小罐上的印花是大朵大朵的紅杜鵑,木盒子稍稍敞開,里面似乎裝著珍珠串一樣的東西,在光的照耀下隱隱反光,而鏡子前還有幾個五顏六色的頭繩,不是發圈,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頭繩。
再一轉頭,床對面有一個木柜子,很小,遠不及家里衣柜的四分之一大,柜子上小下大,雕刻著一些古色生香的花紋,而上面的小柜子的花紋是鏤空的,依稀能看見里面裝著一些書本。
而探頭往床下一瞥,就能看到床的設計,十分低矮,也是木質結構,都是用的不怎么好的木材,床下擺著幾雙鞋子,是近代風的布鞋,一雙用的純色布料,一雙花色布料,而花色布料的鞋子有些破損,可能也因此被扔在一邊,而放在中間的兩雙鞋子則都是皮鞋,看上去也不像是很舒服的料子。
在一抬頭,只見白墻上掛著一本日歷,日歷上還有一些標記,有些小,不太看得清楚,日歷前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整齊地擺著幾個本子,本子旁是一支筆。
而床對面是窗子,用印著花的床單穿了一根繩子便用作窗簾,遮光能力不強,光順著床單布也就可以直接透進來。而窗邊的旮旯里擺著一個大木箱子。
在床邊的小桌旁就是門,門上還釘著幾個掛鉤掛著毛巾。門也是木門,鎖則是插銷的設計,現在緊緊地關著。整個房間,有種說不出的年代感。
頭好像是不暈了,但似乎……更暈了?
姜愿翻滾著到床邊,用手支撐著自己想要下床。在這陌生的環境中,她不愿,也不敢隨意叫人。
仗著床沿比較低,她翻滾下床,
輕輕摔了一下,磕到了腿。
一陣酥酥麻麻的痛感襲來,沿著神經傳遞著,一直延續到姜愿的大腦,令她失了神。
她不可置信,又用手使勁錘了一下腿,而那切實的痛感令她再次失了神,眼中不自覺的盈滿淚珠。
怎么會……怎么可能……她的腿……居然也會疼。可她,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啊……至少,是她印象中的第一次啊……
豆大的淚珠順著姜愿白皙的臉頰淌下,她低眉瞧著自己的腿,又不可置信的用手錘了錘,而痛感……是真實的!
姜愿的身上穿著一件如這間小屋子一般有年代感的衣服,上身是民國風的褂子,下身是黑色粗布長裙,與昨日渾然不同的衣服,她不清楚是誰換的,也不清楚是誰把自己帶到這個小屋里的,但她現在想,這個人無論居心何在,都讓她的腿有了知覺。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否能嘗試著走幾步路,她已經很滿足了。
姜愿就這么坐在地上,用雙手撫著腿,無聲的流著淚,眼淚大滴大滴的,順著臉頰留到脖頸,又順著脖頸直淌進衣服里,調皮地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