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魯妙子
- 一切從影子刺客楊虛彥開始
- 我有夢想嗎
- 2917字
- 2024-08-31 08:59:59
“既然魯師相邀,晚輩又豈會拒絕!”
聽到樓上傳來的蒼老男音,楊虛彥似是并不意外,反而主動開口應(yīng)道。
當(dāng)他踏入這片獨屬于魯妙子的小天地之中時,便有意外放了一絲氣息,以魯妙子這等全才的修為,自然可以察覺的到。
作為天下近百年間唯一一個全方位的奇才,魯妙子精通武功、醫(yī)學(xué)、園林、建筑、兵法、易容、天文、歷算、機關(guān)等等樣樣精通。
作為天下第一全才,在佛道兩派之間有口皆碑,受世人所敬仰。
同樣也作為魔門自西漢以來最為高深莫測的一位‘邪帝’向雨田的知心好友,而向雨田何其人也,乃是兩百年前能與絕代劍圣燕飛,‘天師’孫恩相提并論的絕代人物。
魯妙子其人之資,不亞于石師與祝玉妍之流,但其早年所學(xué)較雜,在各行各業(yè)都有所涉及,故而未能一心習(xí)武,因此才會與祝玉妍決裂后被她所傷。
楊虛彥緩步踏進正門上刻著“安樂窩”的牌匾時,心中不禁涌起一絲安詳寧和的奇異感受。
而入口處兩道梁柱掛有一聯(lián),寫在木牌上,“朝宜調(diào)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此堂是四面廳的建筑形式,通過四面花隔窗,把后方植物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的婆娑柔篁,隱隱透入廳內(nèi),更顯得其陳設(shè)的紅木家俱渾厚無華,閑適自然。屋角處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蒼老的聲音又傳下來道:“小友請!”
楊虛彥聞言便拾級而上。
閣樓的上層以屏風(fēng)分作前后兩間,一方擺了圓桌方椅,另一方該是主人寢臥之所。
這時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柔聲道:“我這安樂窩還是頭一次迎接外人,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老人的身形映襯在兩盞掛垂下來的宮燈之下,楊虛彥抬頭望去,只見那老人峨冠博帶,面容古奇,巍若松柏。
加之他比楊虛彥要高出少許的身型,兼之穿的是寬大的長袍,使他有種令人高山仰止的氣勢。
但最讓人稱奇的還是他那張臉,那是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梁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郁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
嘴角和眼下出現(xiàn)了一條條憂郁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愿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
他的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筆挺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抿唇片、修長干凈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xiàn)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楊虛彥恭敬拱手道:“楊虛彥見過魯師!”
魯妙子似是并不意外,隨著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楊虛彥,微微一笑道:“楊小友,你可知否為何我這不理世事的人,會邀你上來相見嗎?”
楊虛彥微微搖頭。
魯妙子露出一個心力交瘁的表情,緩緩坐下,從一旁的酒壺中倒出一杯果酒從而一飲而盡,苦笑道:“若不是有這東西吊著我的命,今夜可能未必有幸見到小友了!”
楊虛彥聞言,目光不禁落在了一旁桌上的美酒。
他雖然不通釀酒之術(shù),但卻嗅出眼前的果酒似乎不一般,好似暗由數(shù)種鮮果經(jīng)過無數(shù)繁瑣程序釀制而成。
魯妙子笑道:“小友不妨嘗嘗老夫親手釀造的六果酒!”
說道此處,目光又望向窗外的明月,似有感慨道:“有酒當(dāng)醉,人生幾何!喝吧,小友!”
“客隨主便!”
楊虛彥聞言,也不在客氣,緩緩拱手后,便自顧提起酒壺,斟滿了一杯酒水后,一飲而下。
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郁協(xié)調(diào),令人回味綿長。
魯妙子淡然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楂、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制而成,經(jīng)過選丙、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fā)酵、調(diào)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味道不錯吧!”
楊虛彥衷心贊道:“魯師對釀酒真在行,且饒具創(chuàng)意。”
魯妙子默然片晌,柔聲道:“老夫居此已近三十年,除秀珣那個丫頭外,從沒有人敢闖到此處,楊小友還是頭一個抵達此處的人!”
“晚輩今日斗膽造訪,還望魯師恕罪!”
楊虛彥再次拱手,語氣誠摯道。
“你是魔門補天閣這一代的傳人吧,看來他倒是沒有選錯弟子!”
魯妙子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楊虛彥的身形之上,望著眼前擁有烏黑漂亮的頭發(fā),襯起一對深邃明亮的眼睛,偏卻是個體型修長完美的英俊男兒的楊虛彥。
見他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宛若甜美一如少女的含羞淺笑,但配上他的眼神,笑容立即變得詭秘和危險,笑里藏刀亦不足以形容其令人不安的邪惡。
這種強烈的反差感,讓魯妙子不經(jīng)意回憶起了當(dāng)初意氣風(fēng)發(fā)的‘邪王’石之軒。
他們師徒二者之間,從本質(zhì)上來說,有著極為相似的東西。
無可挑剔的外貌,骨子里難以讓人忽視的不安邪惡。
“果然瞞不過魯師!”
楊虛彥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作為上一代‘邪帝’向雨田的至交好友,魯妙子雖非魔門中人,但若論對魔門兩道六派的了解,恐怕天下除去與魔門千年爭斗的佛門兩大圣地‘慈航靜齋’與‘凈念禪院’外,,也沒有人能超過他了!
更不提早在早在五十年前,他曾與‘陰后’祝玉妍有著一段情史,為此當(dāng)時屢次與魔門中人交手。
“魯師,今日晚輩冒昧前來,不過是與魯師做一件交易而已!”
看著站在眼前的魯妙子,楊虛彥此時也不在隱瞞自己的目的,坦誠說道。
“交易?”
魯妙子深郁的鷹目少有流露出一絲意外。
楊虛彥道:“不錯,交易,生命如此美好,但人的生命就好似一朵花,從萌芽到盛開,絢麗一時,然后凋零,魯師是否對此感到遺憾?”
“不錯,生命如此可貴,但自從你我誕生在人世的那一天起便會有凋零這么一天!”
說道此處,魯妙子眼中滿是興趣打量起了眼前的楊虛彥。
“在我的印象里,身為補天閣傳人的你,本應(yīng)該對他人的生命充滿淡漠,但沒有想到你居然擁有了花間派對于生命的感悟!”
看看著眼前的楊虛彥,魯妙子不由感嘆道。
楊虛彥淡淡道:“正因為身為補天閣的傳人,我才明白生命的脆弱之處,同時明白人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聽到此處,魯妙子不由心中有所觸動。
楊虛彥道:“虛彥斗膽猜測,魯師的內(nèi)傷恐怕至今無法痊愈!”
“就連小友也看出了老夫身負內(nèi)傷?”
魯妙子聞言,不禁失笑搖頭。
他受傷之事在魔門之中并非隱秘,只要有心便可以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只是此事由楊虛彥親口說出來,還是不免讓他有些意外。
須知他身負內(nèi)傷長達三十余載,若非他自身修為深厚,又精通博通醫(yī)學(xué)和食療養(yǎng)生之道,三十年前早該死了!
魯妙子點點頭承認道:“那是三十年前受的傷,那妖婦的天魔功雖然被譽為邪門之冠,仍取不了我性命,給我利用山勢地形遠遁千里,躲到這里來。”
再嘆了一口氣道:“三十年來,我把精神全用在這里,建造園林,若沒有這方面的寄托,我恐怕早傷發(fā)而亡。可如小友所言,那妖婦給我留下的內(nèi)傷至今難以痊愈。”
魯妙子口中的妖婦,自然是指的是‘陰后’祝玉妍,在碧秀心死后,石師自此人格此陷入分裂之中,祝玉妍便成了圣門毋庸置疑的八大高手之首。
魯妙子隨后微微搖頭道:“小友的好意,老夫心領(lǐng)了!”
楊虛彥的來歷,他自然清楚,不過補天閣一脈的的傳承大多是是源自刺客這一職業(yè),講究‘’補天之不足’。
而陰葵派的‘天魔大法’則是武林四大奇書之一‘天魔策’中最精華的部分,僅憑補天閣的傳承又怎能輕易解決。
除非石之軒親自出手,以他融合魔佛兩道的驚人技藝,或許才有那么驚天的轉(zhuǎn)機。
只是早年二人的關(guān)系,早就勢同水火,加之向師又將邪極宗的圣寶邪帝舍利交由他保管,如今二人關(guān)系只會更差。
正是明白邪帝舍利對于魔門中人的誘惑,魯妙子早已將從魔門中得到援手的想法就此熄滅。
“魯師,但晚輩的確有辦法可以治好你的內(nèi)傷!”
然而無論魯妙子語氣如何變化,楊虛彥的語氣卻始終鑒定如初。
這一切的堅持,甚至讓對此早已不抱希望的魯妙子心中開始多出了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