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仍不太放心自己的判斷,還以為是自欺欺人。這么說純粹詐她。
只是想不透她逃避“大姐”這一稱呼的原因。她盡力包容,盡力去適應。
寧風宛被她自以為是的肯定,怔得不知所錯。她從來不是這樣反應遲鈍之人,可沒想到一遇上比自己信念還要堅強的人,似乎也只好俯首稱臣了。“我……”寧風宛眨巴著眼,說不出三二一來。
她一路上很少說話,一直是聽著對方嘰哩呱啦聒噪不停。事實上,這時候她已經覺得她是個心直口快值得信賴的人。不想聽她一提起“大姐”二字,會令自己這樣震撼,幾乎瞬間改變,起初對她人格的評判,從一個好人驀地變成個陰險狡詐之人。
這樣做是不對的。寧風宛這樣告訴自己。
紅袍女子見她仍然不語,自顧從抱著她的肩上離開,搽掉淚痕,道:“說不出來就不說了。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而且你有你的苦衷。
那么,走吧,我們不談這些,我帶你去見我的家人。”
紅袍女子牽著她漫無目的地走,她的聲音頗具成.熟.女性風韻之味,聲發處處撥人心弦。
她邊走邊介紹道:“我叫羽妃燕。家人常常叫我燕燕,以前我不喜歡他們這樣叫我。可是現在告訴了你,我突然對這小名感興趣了。”噗嗤一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叫我燕燕。”
寧風宛被她的隨和感染,也變的趣導起來,戲謔道:“‘燕燕’好像幾十歲長不大的名兒。配和你卻正恰到好處。”
羽妃燕指了指她,嬌嗔道:“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把我的性子給學會了。假以時日,你該不會變成一個面目全非的壞娘子吧?”
寧風宛仰頭暢笑,敲了敲她肩,佯裝自負道:“這應算是我聰明吧。你可不能那樣輕視我。”
羽妃燕無語而大笑,一個跨步傾過來,湊她耳畔溫柔道:“看吧。我們就是投緣。初次見面,就能這般投契,這可是我交友以來破天荒的記錄。”
寧風宛呵呵一笑,指了指她:“瞧你這嘴。”
大街上秋風陣陣掃過,羽妃燕紅袍呼嘯飄曳。她盯著寧風宛,輕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寧風宛斜探過去,即問:“你之前那樣肯定我的身份,怎會不知我叫什么名字?”
下意識里,寧風宛以為她是因為什么,打聽過自己,才知道自己和大姐的。所以她這一問,著實令她意外了。
羽妃燕看她再次陷入疑團之中,咽了咽唾液,打趣駭然道:“你不會又要我解釋吧?”
寧風宛“呃”一聲,回神想:[也是,才相識這么一會兒,我憑什么問她這么多問題。既然不相信她,又何必和她結為朋友]。遂道:“沒什么。”
羽妃燕不避諱地再問:“那你叫什么名字?”
寧風宛徐徐抬頭看向她,心若止水道:“寧靜的寧,微風的風,宛妙的宛。寧風宛。”
羽妃燕不自禁在嘴里念叨一遍,感到有些耳熟。暗道:[似乎是與夢里相似的一個名字。]
羽妃燕嘆息一笑,這便拉著她東游游西誑誑,四下散去。兩人邊走邊聊。
“我本來是出來替師父采集藥草。誰知遇到那妖男。”寧風宛道。
“提到他我就有氣。說話太氣人了。他竟然敢咒我那個……”被人先.殲后.殺。“后來又說那個……”干脆被他干了。“真是氣死人。可是他法力高強,我有‘斥煞鞭’在手也打不過他。這寶鞭在我手上訝根就是一個炸眼的綴飾。
這種人殺人如蒿,活該死了下地獄去。”
寧風宛悶心想,人人都以為地獄是最糟糕的,其實不是,“餓鬼道”才最糟糕。不過,想起惡鬼道的幕幕凄慘,人再惡,她也不希望他們被咒下惡鬼道,即使像那白衣公子那般兇惡的妖人,她也不希望。
當然對于白衣公子,她并非出于可憐,而是覺得下餓鬼道對善惡來講,都是一種無謂的犧牲。就覺得惡人們是白白幫助了天庭,來善惡世間平衡,自己卻落得人人厭棄的下場,實在沒必要。還不如下地獄油鍋炸一炸,刀山火海里熬一熬,痛快解決前后世罪孽,要好的多。
寧風宛想,如果讓我主持餓鬼道,我不會用來關惡人,而是用來關惡神。看著曾經神氣活現的神仙,在餓鬼道里被虐得只剩骨頭桿兒,那才叫痛快。
寧風宛正暗自發笑,這時前方來了三個人,兩個犯犯卒前面是一個高頭挺拔的中年爺們兒。那中年發絲圈成一髻在頭頂,一根鑲玉金簪穿揚而過,緊緊縛著這一髻發團。兩邊羅漢眉筆直似平刀,眉尾如劍指;陰陽眼下瞼微皺,眼縫微小,看起來貪婪、陰險;鼻大如蒜,弓形上唇半圓下唇。五觀整個合著,卻端得相貌風.流.倜儻。
一身如同鐵色的妖靈化鎧甲包裹得他身材魁梧,瞧著高大威猛。
兩個犯犯卒指手劃腳的提示著他什么,之后他淡笑向這邊緩步踱來。當時所有犯犯卒都是見過寧風宛的,第一次是在大街上,半年前,神射車良與犯犯卒老大為她動手的那次。第二次是在神箭門院外,平云峰大弟子帶著眾多弟子與神箭門傭兵動手的那次。所以如今,就算她化成灰,他們也認得。
青泉嵐掌門“川戩”自從聽神箭門族長說起“寧風宛”平息兩族紛爭之事,便對她抱生無限好奇,卻不信,她有多厲害。
但半年以來,他每次一有時間便往神箭門跑來,可惜每次神箭門族長都說她出外有事,已經很久未呆在族里。事實上她就在后山修行,神箭門族長怎會不知,只不過故意敷衍他罷了。不過后山修行時她會去哪,他是真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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