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像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被閃電擊中了一般,姜桐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我說得很清楚了,”陳宥風難耐地舔了舔唇,“我問你喜不喜歡我?”
姜桐寧腦子有點軸,反問:“那你喜歡我嗎?”
兩人已經走到了公寓門口。
陳宥風低頭譏笑了一聲,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用了三分力將她抵到墻上,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的眼睛。
“老子當然喜歡你了,不然我為什么要在樓下抽上幾包煙地等你?你以為你搬到這里是偶然嗎?你以為我在你面前裝溫和是真的嗎?你以為我對所有人都那么有耐心嗎?”
“姜桐寧,我是真真切切地喜歡你,但這不代表我能忍受你身邊的一切追求者,甘愿一輩子做你的備胎!”
“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開竅啊?什么時候能不這么慢熱啊?難道要我把心臟剖給你看,你才能知道我的心意嗎?”
他的拇指按上她的下唇,越說下去他的心里越亢奮,不自覺地用拇指摁壓著她柔軟的唇瓣。
姜桐寧第一次在陳宥風眼里看到如此激烈的情緒。
那是一種愛到深處無法脫離,又求而不得的偏執的復雜情緒。
他似乎快要失控了,卻一直努力壓制著。
她仿佛還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種失去什么的恐懼。
陳宥風憋紅了眼圈,等候著她的回應,像個等待家長下達最后通牒的小孩兒。
這樣的他是極其敏感的,也是極度脆弱的。
姜桐寧沒理由地想抱抱他,而她也真的這樣做了。
她伸出自己的雙手,慢慢地抱住他的腰,將耳朵貼上他的胸口,聽到了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她終于跟隨他心跳的節拍,說了那句心里話:“陳宥風,我也很喜歡你啊。”
所以讓我們在一起吧。
“桐寧,”陳宥風如夢初醒,緊緊地回抱住她,拼命抓住她的一切,親吻她的發端,“我愛你。”
“我也愛你。”
或許是被突如其來的愛情沖昏了頭腦,姜桐寧一夜都感覺自己臉紅心跳的,根本睡不著。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里都是陳宥風。
在安樂古鎮救她的陳宥風;裸著上身的陳宥風;穿著花襯衫的陳宥風;陪她喝酒的陳宥風;站在擂臺上的陳宥風……
好多個樣子的陳宥風,以后她還會見識到更多樣子的陳宥風。
怎么辦,她被陳宥風弄得睡不著了。
姜桐寧喝的那點酒全醒了,認命地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燈,給他發微信。
—你睡了嗎?
他幾乎是秒回:睡不著?
—嗯。
—過來吧,我給你開門,我也睡不著。
姜桐寧騰地跳下床,趿著拖鞋往門口沖,打開公寓門一看,對面的門早開了。
她迅速鉆進了他的家。
不料門剛一關上,她又被陳宥風壓到了門上,抬起她的下巴,親了很久。
“快……快喘不過氣了。”姜桐寧受不住,拍打他的肩膀。
陳宥風終于舍得放過她,埋首在她的頸窩處,貪婪地汲取她的氣息。
屋里沒有開燈,一片昏暗,姜桐寧軟綿綿地趴在他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他的頭發。
“我們不可能在這兒站著睡吧,帶我看看你的房間。”
陳宥風抱著她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他的臥室其實和整體的裝修風格差不了太多,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多了股煙味。
姜桐寧發現他的煙灰缸動來動去的,一會兒在陽臺上,一會兒又出現在他的臥室里。
他剛剛發微信時,正在臥室里抽煙,她聞見了好大一股煙味。
“以后不要在臥室里抽煙了。”她說。
“好。”
他輕輕地將她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你為什么睡不著?”姜桐寧看著他問。
陳宥風輕輕笑了一聲:“原因跟你一樣咯。”
“你太高興了?”
“有點兒,興奮過頭了。”陳宥風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輕撫上她的額頭,“告白的事原本沒想那么早的,但看看今晚這情形,又很害怕你被別人搶走。”
姜桐寧抱著枕頭,舒服地靠著他的肩膀,好奇地問:“那你原本的告白計劃是什么?”
陳宥風假裝思考了下,悠悠地說:“沒有具體的形式,就是水到渠成的在一起。”
姜桐寧的嘴角抽了抽:“你怎么敢肯定我也喜歡你?還妄想水到渠成?”
很久以前,她和洛楠確定戀愛關系的時候,都是他先制造的浪漫表白。
不過她的戀愛經歷真的少得可憐,不理解陳宥風這個情場老手的套路。
果然,陳宥風聽到她的疑惑發言后,涼薄道:“寶寶,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八年,如果我用盡辦法都沒辦法讓你愛上我的話,我可說不準我會干出什么喪盡天良的事。”
姜桐寧以為他在開玩笑,結果發現他的表情非常認真。
“你對我?八年?可我怎么不記得我們曾經認識?”
聞言,陳宥風靠著床頭,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深深地望著她的眼睛。
他記了這雙眼睛很多年,可惜她從來沒記住他過,哪怕一次也沒有。
所以他現在要如何不抓緊她呢?
陳宥風朝著她緩緩靠近。
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姜桐寧的耳畔:“你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就見過了。”
“那天晚上我到你們大學門口找程凡,卻意外遇上了你,當時你把我錯認成了洛楠,過來拍我的肩膀。”
“你剛從藥店里出來,看到我臉上有傷,給了我一盒創可貼,知道我胃痛沒吃東西,還好心給了我一盒胃藥和一碗關東煮。”
“我記得你那天戴著紅色的圍巾,穿著駝色大衣。你眼睛瞪得圓圓的,很大很漂亮,看上去就像雪地上的小精靈。”
“如果那時可以向圣誕老人許愿就好了,我肯定會要一個像你這樣的女朋友。”
姜桐寧失笑:“圣誕老人又不是月老,哪兒會幫你牽紅線啊。”
說完,她開始順著他講的內容,瘋狂搜索起自己的大學記憶。
陳宥風撿起她散在枕頭上的發尾,輕輕地把玩起來,不吵不鬧,等著她自己想起來。
臥室安靜了好一會兒。
姜桐寧終于恍然大悟地說:“那天你是不是穿了黑色的衛衣,戴著帽子,還戴了口罩?”
陳宥風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原來那個人是你!”她感到驚奇,雙手撫上他的臉,細細地摩挲著他的左邊斷眉,“我記得你那時沒有斷眉,不然印象可能會深刻一點兒的。”
“嗯,那時候我眉毛還沒斷呢,這是后來到了T國被人拿刀砍的。”
她半個身子都伏在了他身上,陳宥風自然地環住了她的腰。
“啊,這是被人砍的,你以前怎么盡干些危險的事?”姜桐寧心疼地問。
“生活所迫嘛,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你之后還遇到過什么危險的事?”
“那可多了去了,要是都搬出來講,今晚你是甭想睡了。”陳宥風看了眼時間,都到凌晨兩點了。
“那就講一點點,當睡前故事了。”
“那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