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的大人們總是自以為是的覺得十幾歲的孩子什么也不懂。所以在孩子面前說話,總是口無遮攔。不會去想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楚思接下來的幾天經歷了很多的人生第一次。第一次去殯儀館、第一次收骨灰、第一次披麻戴孝……
在這過程中,楚思也疑惑,為什么父親去世,她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傷心。就連不是親生的女兒谷雨都在晚上難過的痛哭。然而楚思卻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按照家里長輩們的吩咐,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聽大人們說,楚萬福是酒駕,對面也是酒駕。兩個家庭條件都一般,最后誰也沒有找誰索賠。
“說句不好聽的,幸虧老二走了,聽醫生說脊椎已經斷了,就算救活了也是植物人,還會被對方家庭索要賠償,更是把老婆孩子拖累了。”
因為習俗原因,橫死街頭的人不能直接下葬,所以骨灰盒被寄存在殯儀館里。
處理好了楚萬福的后事后,楚思媽媽又繼續開起了歌廳。總是要賺錢養家糊口的,成年人的世界連悲傷都不能太久。都安排妥當后,谷雨也回到了他爸爸所在的城市去了。
楚萬福在的時候,雖然白天也見不到人,但最起碼晚上還會在。現在谷雨回她爸爸那邊去了,整個家里只剩楚思自己。楚思媽媽沒辦法只能把楚思寄養在了楚思的三姨媽家里。
楚思的三姨媽家里住著三姨媽、三姨夫、大哥大嫂、還有舅舅家的妹妹。
自從楚萬福去世后,楚思雖然沒有感覺自己傷心難過,但確實情緒低落,也不太想說話。
住進去沒幾天,楚思就和大嫂吵了一架,兩人拌了嘴。
這時大哥突然沖出來對著倔強的楚思說道:“我就是看你沒了爸可憐才收留你!”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在楚思的心上劃了一刀。
是啊……我已經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了
直到這一刻,楚思才覺得爸爸真的不在了,自己沒有家了。
楚思從小是個開朗有個性的孩子,自尊心很重,聽到這樣的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就離開了三姨媽家。
她寧愿自己一個人在家,也不想過寄人籬下的生活。
那黎知道了發生的事情后并沒有去責罵楚思。只是問她想不想轉學去市里。楚思沒有多想便答應了。
去一個陌生的環境可能會更好吧。那黎找了姥爺弟弟的女兒,也就是楚思的大姨媽,幫忙轉了學。
去學校的第一天,校長辦公室……
“這孩子的頭發……”楚思未來的班主任,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楚思。酒紅色頭發,厚重的劉海,略顯成熟的裝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校長看出來班主任的為難,推了推眼鏡對著那黎和中間人主動說道。
“這孩子的頭發得染黑了,我們這沒有染頭發的學生。”
“好的好的,我看學校對面就有理發店。一會兒就帶她去。”楚思媽媽那里笑著說道。
就這樣楚思這個原本叛逆,張揚,肆意生長的女孩。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里。安安靜靜的度過了小學所剩不多的時光。那原本的叛逆不知什么時候,都消失不見了。
這段時間里,楚思寄宿在專門收食宿學生的老師家里,里面很幸運的有兩個比她先轉學過來同班同學。在這陌生環境里成了唯一熟悉一點的部分,哪怕以前的楚思從不會和那兩個人玩在一起。在那段時間里,她們也成為了比較親密的人。
很快,小學生活徹底結束了。
那黎早早的就給楚思找了一個新的寄宿家庭。開學前就會搬進去。
初中生活要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