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窈窈,得去晚自習啦!”
床上的女孩猛然睜開眼,窒息的難受感仿佛令胃還在燒灼著。沈窈大口呼吸著,嚇到了在等她下床去上課的沐溪。
沐溪連忙墊著腳,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沈窈,著急問道:“怎么了窈窈,做噩夢了嗎?”
沈窈看著沐溪著急的模樣,她愣住了。喃喃道:“溪溪?”
沐溪嚇壞了,趕忙脫了鞋,爬上沈窈的床,用手摸她的額頭,擔心道:“也沒發燒啊,怎么睡個覺把人睡傻了,要不今晚你找輔導員請個假,名讓班長幫你點,你休息一下?”
沈窈木楞點頭,答應了一聲。
沐溪看著時間快到了,她快速下床邊拿書邊道:“實在難受給我發消息,我先去上課,你記得請假,我走啦!“
語罷,她飛速跑出宿舍。
沈窈坐在床上發呆,一直盯著被子的小熊圖案。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突然,她伸手拿床邊充電的手機,指紋解鎖后立馬撥出電話。
電話撥出嘟嘟幾聲,終于被接起,傳來記憶中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聲音。
“喂,窈娃,這時候你不是應該上課嘛,怎么打電話啦,想婆婆啦!快掛了好好上課,不然老師要生氣嘞。一聽你號碼響起,老胡子就來搶手機,你說說他,搶到手機又不怎么講話,過不過分啊這人!”
聽著那頭絮絮叨叨的聲音,沈窈終于繃不住了,眼淚流出眼眶,一時間沒有回話。
“咦,窈娃,怎么不說話,怎么了窈娃?”電話那頭外婆聽不到聲音,漸漸擔心起來。
“手機給我,你這老婆子,她肯定不想跟你講話,我來。窈娃子,想爺爺了嗎?窈娃吃飯了沒,今晚你婆婆做的飯疙瘩,咬都咬不動,回來你得說說她,我說她一句她頂我十句?!蓖夤谌粘M虏壑馄?。
沈窈笑了,眼中含淚,剛剛不安的心情漸漸被失而復得的幸福感安撫。她的指尖死死掐著胳膊肉,疼痛感告訴她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真的回來了!回到了一切都還沒發生之前。
她咳了兩聲,帶著笑腔道:“咦,分明是爺爺你挑,邊挑邊吃,哪有你這樣的嘞。婆婆爺爺,我好想你們呀!想的我心肝疼?!?
非常想,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他們二老,上輩子抑郁癥發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沒保護好他們兩,讓外婆外公慘死在她眼前,而她無能為力。
電話那頭聽著,外公道:“我倆身體好著嘞,你一個人跑那么遠讀書要照顧好自己呀,我們兩個你別擔心。”外婆跟著附和。
沈窈應到:“嗯嗯,婆婆爺爺,那我就先掛啦,我在上課,剛剛老師出去接電話了,她現在進來我得掛了?!?
兩個老人連聲應和。
沈窈掛了電話,想起還沒請假,翻出微信跟輔導員說了一下身體不舒服,便靠著抱枕蜷縮著身體,消化著這個事實。
她重生了,重生到一切還未發生之前。這時的她還是被幸福包裹的女孩,誰都沒離開她,誰也不能再一次離開她了!
那他呢?重生了嗎?還好嗎?會不會現在不認識了?會不會不記得我了?我該怎么找到他?
前世這個時候沈窈和顧君逑還沒相遇,他們是在兩年年后沈窈接單替主人家驅邪時相遇的。
沈窈指尖無意識掐著大腿肉,直到黏糊糊的感覺出來她才低頭看,大腿以及被指尖劃破出血了。她愣住,笑著搖搖頭。
原來,一切好像變了,一切又似乎沒變。
這樣的她該去找他嗎?這時的他應該是站在陽光下無比耀眼的人。她配嗎?
沈窈否定著自己,痛苦的咬緊了牙齒。
同時,A市璟園——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啊“
漆黑的臥室找不出一絲光亮,男人喘著粗氣驚嚇坐起,用手緊捂著心臟所在的位置,心疼的余悸還沒消去。
他做噩夢了,夢醒后那種心疼還在延續,夢里有個女孩,看不清臉,只看得到背影,白色連衣裙隨風飄動,她對著他好像在微笑著告別然后毫不留戀的跳下懸崖,但他怎么也看不清女孩的臉,他好像被禁錮住了,夢里無法移動半步,只能一篇篇看著女孩自盡。
顧君逑深呼吸緩沖著疼痛的神經,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了捏鼻梁,這時電話響起。
“顧總,J市分公司這邊出了狀況,這件事本來該副總負責,但好像這事有點邪門,誰來處理誰沒好結果,副總剛車禍住院了。您看?”
聽著助理在電話那頭道。顧君逑本來想說讓田天去處理,但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說去吧,不去會后悔。
“后天出發?!蹦X子還沒反應過來,話就出口了。顧君逑笑了笑,被一個夢整的神經虛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好的,我這就安排這幾天行程?!敝硗跻牭筋櫩偟脑捲尞惲艘幌拢郧邦櫨喜还苓@些事的,他也做好單純稟報一下的準備,但打工人的職業操守讓他很快做出反應。
顧君逑打開燈,手指無意識摩擦著手腕佛珠,喃喃道:“J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