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之燼?
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伊戈爾回憶兩秒,才想起來布萊恩說過現在住的公寓鄰居母女就是信奉“太陽之燼教會”的虔誠的信徒,還說她們每月光是獻禮就要花費2金鎊。
只是“太陽隕落,太陽之燼降臨”這種話,放在敦克爾市這座有著無數太陽教會信徒的城市,可不算什么好話。
不客氣的說——如果被太陽教會的人發現,這些所謂的“太陽之燼”教會信徒,都會被判為“異端”。
想到這里的伊戈爾,躡手躡腳的走到圣喬賓大道的街角,靠在紅磚壘砌的墻壁邊緣,側耳聽著深處傳來的聲音。
以他現在的聽力,即便他和開口之人的距離長達五百米,他也能清晰地聽到那些壓低語調的聲音。
這時,一道低沉的男音,沙啞地如同低音炮般帶著微微震動耳膜的磁性,夸贊道:
“瑪德琳太太,你的獻禮……很豐厚,偉大的太陽之燼一定會降下賜福,讓你恢復健康。”
“感謝弗萊徹主教,我,我一定會拼盡全力。”
“不,不,不是你,而是要讓你的女兒,小茉莉是吧?讓她兜售更多的火柴出去。”名為弗萊徹的主教語氣略微上調,帶上一絲期待和笑意,說道:
“她就是我主賜予你的最好的禮物,你該讓她走出圣喬賓大道,前往市政廳所在的郁金香街,或者到富人們所在的貝恩德大道。”
“她一定會為你帶來無盡的財富,從而讓‘太陽之燼’再次偉大,你說呢?”
另外一位,名為瑪德琳太太的女士,略有激動和慌亂的遲疑道:
“主教大人,我,我的女兒茉莉還,還小,我不放心她一個人離開圣喬賓大道,能不能……”
“不能!”弗萊徹主教不等她說完,便嚴厲的打斷道:“瑪德琳太太,你和你的女兒都是‘太陽之燼’教會的一員,必要時候,你們都要為我主獻祭。”
“還是說,你的信仰已經動搖了?”
“不,不!我沒有!我對偉大的‘太陽之燼’的信仰堅定不移!”瑪德琳太太聲音下意識的拔高,但仍舊能聽出在努力克制,尖銳的嗓門里夾雜一些哭喪哀求:
“好吧弗萊徹主教,我明白了,好吧……我,我會讓小茉莉去更遠的地方,兜售更多的火柴嗚嗚……”
見她答應下來,弗萊徹主教的聲音溫柔了許多,又恢復成那種勾人的低沉沙啞的磁性嗓音:
“相信我,現在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偉大‘太陽之燼’的降臨。”
“相信我,當我主降臨之時,便是你、小茉莉,還有我登臨長階之日。”
“相信我,好嗎?”
“我,我相信你,我知道該怎么做,為了我主的榮耀,我愿意獻出一切!”瑪德琳太太激動的說道。
“很好,這樣很好,瑪德琳太太,你該……”
聲音越來越低,隨后只隱約傳來些淅淅索索的稀碎的雜音,像是在……脫衣服?
伊戈爾的腦子里浮現出一高一矮,一健壯一瘦削兩道身影依偎在一起相互索求的畫面,下意識的小心的探出腦袋朝圣喬賓大道深處張望。
哇哦,噓~
待看清那兩道藏在陰影中的身影時,伊戈爾暗自吹了個口哨。
他的視力和聽力一樣好,哪怕相隔五百米,哪怕那兩人縮在陰影里,他仍舊清晰的看到那兩人正在做的事情——
就像他剛剛幻想的那樣,一位高大健壯、穿著黑色長袍并拉上兜帽的男人,正親吻著那位明顯瘦削嬌弱的女人。
幾分鐘后,正當伊戈爾瞪大了眼睛,那位女士猛地退后兩步。
“唔抱歉,我,我該回去了,主教大人……”
名為弗萊徹的“太陽之燼”教會主教擦拭著嘴角,接著拉了拉兜帽,只露出半截棱角分明的下顎,輕笑著說:
“好,瑪德琳太太,你確實該回去了。”
“哦對了,聽說你和茉莉住得公寓里,住進去一位模樣俊美的室友?”
“嗯,我知道他,但我沒見過他,”瑪德琳太太雙手握在胸前,好似在努力壓抑什么,聲音急促的說:
“他,他是克里斯先生的朋友,只是暫時住進來,聽說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克里斯……”弗萊徹的身影明顯凝滯兩秒,繼續道:“我得提醒你,要小心提防他。”
“他和克里斯一樣,都是我主的敵人。”
“一旦被他們發現我們的身份,他們就會像太陽教會那些雜種一樣,對你我下手。”
“我,我會小心的,抱歉大人,我得回去了。”
說完之后,瑪德琳太太就走向對面的“厄瑞玻斯之家”,身形帶著幾分踉蹌和慌亂。
弗萊徹主教靜靜地看著她走遠,隱約露出來的一對鋒利的眼瞳如同深淵般黑亮幽邃。
“偉大的‘太陽之燼’賜福你,瑪德琳太太……”
喃喃的低沉囈語擴散,一道若有若無的霧氣便自他的眼瞳中射出,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落在那位走進“厄瑞玻斯之家”的女人身上。
隨后,伊戈爾便聽到了那位女士劇烈的咳嗽聲。
但她的咳嗽聲只持續很短的時間,接著便是一道舒爽暢快的呼吸聲,就像她的肺部重回健康一般。
伊戈爾皺眉看著角落里那道高大的主教化為煙霧消散,方才緩緩露出身形。
“嘖,一個不要臉的雜碎!”
他從那位名叫弗萊徹的主教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像他經常在酒館遇到的那些雜碎,總會在黑夜化為“獵人”,去狩獵那些可憐的寂寞的女人。
沒錯了,
即便弗萊徹身上披著“太陽之燼”主教的皮,他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雜碎!
伊戈爾對這種人十分了解,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算是那樣的雜碎。
只不過他不會去打著“為對方好”的旗號,去騙取女人的錢財和感情。
事實上,伊戈爾對待每一位女士,都會全身心的傾注他的情感。
不過必要時候,他的情感會一分為二,一分為三,或者一分好多……
但他仍舊保留著起碼的尊重和底線,而不是像那些雜碎那樣,把人當成獵物和工具。
伊戈爾摩挲著下巴思索良久,嘀咕道:
“邪教徒……母女室友……唔,讓我想想該怎么提醒布萊恩,得讓他留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