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王！怎么可能？”

蕭灝霖還記得大婚的時候，蕭顯看季明浮的眼神并無敵意。

畢竟是親叔叔，蕭灝霖還是向著他的。

此事若是真的，季明浮未必會容情。

“所以宋大人是去武中郡查皇叔的？”

若真是皇叔，武中郡的郡守不敢對他動手也情有可原，只是現在人證物證都沒有，只有季明浮的一句話，實在難讓人信服。

“不是，是蔣畫歆去查的，宋書夏一個文臣，去了十有八九回不來。”

他應該是在路上遇見了蔣畫歆回來的隊伍。

“明日就能到京城，陛下想在這兒審還是在牢里審？”

季明浮真是一點退路都不給蕭灝霖留，他只能選擇在這里審，因為身為皇上，必須要大公無私，若是她沒問出這個問題，他還可以選擇在牢里審。

“就在這兒吧。”

季明浮滿意的點頭，蕭灝霖現在是越來越上道了。

“臣有本啟奏。”

凌千山站出來打斷了許恕差點喊出來的“退朝”二字。

“翰林院院首將乳母送到了城外的莊子上，此舉在學子當中造成了十分不好的影響。”

此舉可以說是不孝，所以有人寫狀紙告到他這里來了。

“殷愈的人品向來沒得說，凌愛卿，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有沒有誤會，我們請殷大人跟乳母來對峙就知道了。”

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今日凌千山就告到了御前，他消息挺靈通的，也足以證明殷愈的位置有很多人盯著。

季明浮雙手抱胸：“光叫殷愈和他乳母來不夠，何人告的狀也一起叫來吧。”

“郡主，狀紙是匿名送來的。”

季明浮無語的笑了一下，京城腳下，就沒有匿名這回事：“凌大人就憑一個匿名的狀紙就敢告翰林院院首，未免太荒謬了吧。”

一邊說一邊朝守在殿外的周涯打手勢，周涯毫不猶豫的轉身去查，就算是匿名的也能通過字跡紙張來源查到蛛絲馬跡。

凌千山老臉一紅：“郡主不也狀告了顯王嗎？”

“我可沒有匿名，凌大人別好心辦壞事，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這簡直比直接罵他還歹毒！

“若是對方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學子，把人找出來豈不是方便殷大人滅口？”

“這話說的，殷大人可不像我一樣脾氣爆。”

季明浮狠起來連自己都罵，不過這確實是實話，殷愈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好，繼承了殷太師的儒雅之氣。

兩人拌嘴的時候，殷愈和他乳母就被請到了殿外，一同來的還有采夢。

啊勁推著他的輪椅，跟乳母和采夢之間仿佛隔了一條河。

殷愈是可以直接進去的，但是還是同她們一起等蕭灝霖傳召。

殿內的大臣都分坐兩邊，原本就寬大的大殿顯的更空了。

季明浮跟裴商坐在武將這一邊，一副看戲的表情，家務事對本人來說痛苦，可對旁觀者來說，都是茶余飯后的笑料。

殷愈低頭行禮，腿上跟往常一樣蓋著厚厚的毛毯。

他乳母和采夢則需下跪，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兩人明顯有點不安。

凌千山站出來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這次還把采夢給帶上。

“雖然殷愈的腿是為了救她而傷，但是殷府這么多年都是她在打理，大家早就默認她是殷府的女主人，現在卻被趕到城外，屬實讓人寒心！”

采夢直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殷愈：“你的腿已經被治好，現在坐在輪椅上裝什么裝？”

她并不知道朝廷那些事，只覺得殷愈被其他女人勾走了魂，現在在這么多人面前還裝瘸子。

她這么多年的照顧仿佛只是個笑話。

采夢話音剛落，滿朝嘩然，只有知情的那幾個淡定如初。

“采夢小姐說的是真的？”

凌千山死死盯著他的雙腿，顯然不太相信。

殷愈確實想裝一裝，沒想到采夢背叛他背叛的挺徹底，這樣也好，他一會兒就不用留情面了。

抬手把蓋在腿上的毯子拿開，隨后在眾目睽睽下站了起來，甚至走了兩步，看上去與常人無意。

“殷愛卿的腿當真好了，是哪位神醫治的？”蕭灝霖好奇中仍然擋不住陰鷙的眼神，他的腿自己以前親自看過，就是太醫院的院正都治不好。

不止是他，當年好多人都親眼看過，他的腿傷做不了假。

現在突然就好了？

“是瀛仙郡主，她被下官換了骨頭，有關醫術方面的知識臣也說不清楚。”

“換骨頭？”

這已經不屬于醫術的范疇了吧。

季明浮大方承認：“是我動的刀，殷院首的腿傷了太多年，能治好實屬不易，他謹遵醫囑，也有一份功勞。”

季映把在殷府發生的事情都跟她說了，采夢端給他的藥，喝下去肯定是有影響的。

不過就因為一碗藥鬧成今日這場面，他也挺慘的。

真換骨頭了？世間真有這么神奇的醫術？

“郡主還會醫術？”

房暇問出了在座的各位都想問的問題。

“我也沒說過我不會啊。”

季明浮攤手，她早就等著殷愈站起來，大家對她的印象只停留在電報機和千羽樓了。

她在南陵郡養兵的事情隨著唐毫和三大世家被滅口，無人敢提。

如今突然知道她會醫術，第一個例子還是殘廢了多年的殷愈，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的顯擺方式了。

殷愈朝季明浮的方向點點頭，以示感謝，隨后又坐回了輪椅上：“雖然能站起來了，但不能久站，還請陛下和各位同僚見諒。”

“哈哈，沒事，愛卿能重新站起來，朕心甚慰。”

除了剛才一瞬間的失態，他這次的夸獎多了幾分真心，畢竟這么多人看著呢。

“多謝陛下。”

“咳咳。”凌千山輕咳兩聲道：“今日傳殷院首上殿是為了你發配乳母的事！”

送到京城外的莊子對他們這些富貴人家來說就是發配。

“她雖是我的乳母，但手伸的太長，妄圖指點臣的婚事，還把為臣施針的大夫給氣走了，凌大人覺得我發配他錯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