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是整個大殿內，唯二在佛像面前不跪的，其他香客都看了過來，只是只是站在一旁的結普方丈都沒說什么，他們只能偷偷議論。

“不跪佛像卻上香，這年頭什么奇怪的人都有。”

季明浮雙手背在身后，冷厲的眼神看過去，這人說話的聲音可一點不收斂，只要不聾都能聽見。

那人被瞪的渾身一顫，隨后更大聲道：“看什么看？我說的就是你們，怎么？佛門重地你們還想打人不成？”

季明浮剛邁步就被拉住，而且是裴商和老和尚一人拉住她一只手。

這架勢，是真害怕她動手啊。

老和尚出面，卻不是勸出言挑釁的兩人，而是勸季明浮：“施主一把年紀了，別跟孩子計較。”

對面那人雖然保養的不錯，但明顯比季明浮大。

“結普方丈，您是不是看錯了？我可比這姑娘大多了。”

女香客雙手叉腰，擺起了長輩的姿態：“方丈，他們不是誠心來拜佛，為何您還替他們說話？”

“不下跪就是不誠心？這位大嬸，您肚子里可孕育著小生命呢，說話之前過過腦子。”

“你說我懷孕了？”女香客不可置信，她今日就是來求子的，這金龍寺居然這么靈驗？

還是這姑娘懷恨在心騙她的？

結普方丈也沒想到有這一出，也沒聽說郡主會醫術啊，而且她并沒給這位女香客診脈。

“你若是不信就去找大夫瞧瞧。”

她現在滿心都是孩子，根本沒時間跟季明浮繼續計較，轉身跑走了。

裴商都看呆了，這種把人支走的方式他還是第一次見。

“她真的懷孕了？”

他雖然知道季明浮醫術高超，但沒把脈就知道懷孕未免太神奇。

“真的，兩個多月。”

她用空間湊近，聽出了胎心的跳動：“現在可以松開我了吧。”

方丈早就放手了，但裴商還拉著她的手腕，主要是習慣了，現在被她一提醒，順勢往下握住了她的手掌心。

結普方丈一臉沒眼看的表情：“兩位要抽簽嗎？”

她對抽簽還是有點興趣的，其實主要想看看方丈到底有幾分道行。

“抽簽之前，我得問問施主想要問的是什么。”

有所求才有答案。

不過季明浮在腦海中搜尋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想要求什么，因為她想要的都會自己去爭取，即便做不到也只會遺憾幾天罷了。

“我來吧，我想問我的姻緣。”

裴商打破尷尬，在竹筒中搖出簽子：風弄竹聲，只道金佩響。月移花影，疑是玉人來。

結普方丈看了露出一絲微笑：“看來世子和郡主好事將近啊。”

“你這簽一點含金量都沒有，我們下個月十五成婚。”

雖然婚期已經定了，但是消息還沒有公布，只有禮部和太常寺卿那邊知道。

“恭喜兩位，郡主覺得什么簽才算是有含金量呢？”

季明浮直接拿出兩塊金錠：“你要是能說出我的年歲，我就把這些捐給金龍寺。”

看在他對裴商態度好的份上。

“郡主喜歡四十還是二十八？”

一直試探的季明浮終于正色，兩個數字都說對了。

“你真是得道高僧啊，能告訴我我的仇人是誰嗎？”她想問的是上一世殺了自己的人，只是裴商還在旁邊，說的太直白會嚇到他。

所以換了一個問法，剛問完就感受到握著自己的手用力了一些。

她還有仇人？

結普方丈再次笑了笑：“郡主，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應該珍惜眼前人。”

“你就告訴我他死沒死就行。”

望著她倔強的雙眼，結普還是說了實話：“已經超度。”

季明浮理智回籠，她問結普沒什么意義，就算那人還活著，自己還能回去報仇不成？只要她還活著就是贏了。

“多謝。”

“施主想開就好。”

結普露出一個安慰的笑，目送兩人離開。

來到后山處裴商才開口：“剛才方丈說的四十，二十八是什么意思？”

他感覺季明浮被方丈給忽悠了。

“二十八就是字面意思，我其實是你姐姐哦。”季明浮摸了摸裴商的頭頂，仿佛在給狗狗順毛。

“你們組團懵我呢吧，還姐姐……”裴商可不會相信所謂前世年歲的事情，他比季明浮大兩歲是不爭的事實！

雖然反駁，但他并沒有阻擋季明浮摸自己腦袋的手，雖然是第一次，但他竟然覺得感覺好不錯。

季明浮嘆氣，就知道他會不信，要是相信，剛才他在佛像面前就會下跪了，哪怕親眼看見她隔空殺人，在他心里也有一套自己認定的天理循環。

“不信就算了。”

“不是，還有四十沒解釋呢。”裴商拉住她想走的步伐，雖然也在往前走，但被他拖的速度很慢，還若有若無的晃她的手。

季明浮想了想：“他可能是覺得我心態像四十吧。”

“哦。”

明知道她是在忽悠他，可裴商還是點頭了，寧愿相信她說的上一句話。

最后搖了搖頭，管他呢，只要現在季明浮在自己身邊就好。

磨磨蹭蹭終于來到了上游，沒想到人也不少，還有好多對小情侶，空氣中全在冒粉紅泡泡。

給季明浮看尷尬了，她跟裴商在一起的時候，好像鮮少有這種姿態。

“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

“來都來了，至少要放個花燈再走啊。”

裴商直接拉著她到小販的攤子面前選花燈，攤主會提供紙筆，兩邊各一個小桌子，防止被別人看見自己的愿望。

季明浮無奈，拿著筆在小紙條上寫，要說她最近的愿望就是季明沉能上榜。

裴商的愿望跟在寺廟里許下的一樣，放進花燈后來到河邊。

一藍一粉兩個小花燈順著水流而下，直到化為看不見的小光點。

“我們回去吧。”

“嗯。”

——

季映嘮叨了半個小時總算告完了狀，結果季寒時毫無反應，在剝葡萄籽的手穩的可怕。

等到把籽全部剃出來，果肉只是開了一個小口才放下鑷子：“隊長跟我說這些干什么？”

“你跟殷愈不是互有好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