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山脈間爬起，提供沒有溫度的光線。

待霍啟和希拉回到扎營處，辛爾正在四處張望。

他看到了霍啟手中的肥碩雪兔。

輕嘆口氣，辛爾緩緩道：“下次不要隨便出去，外面很危險。”

“雪兔誒！”希拉興高采烈，抓著死兔子奔向辛爾，臉上喜意藏不住，“好大好肥一只，今天可以吃一頓好的了！”

辛爾將她腦袋摁住，看向霍啟：“她沒有造成什么麻煩吧？”

他注意到霍啟身上的狙擊槍，再聯想兔子上的血洞。

這位機械師使用槍械的技術也絲毫不含糊。

霍啟搖搖頭：“沒有。”

“別問這問那了！”希拉嘴角流出口水，小手極速拍打辛爾肩膀：“我要吃烤兔子！腦袋留給我！”

辛爾被拍得暈頭轉向，好一陣才穩住希拉。

“行行行，今天吃烤兔肉和粥。”

他轉向霍啟：“請您也一起吧，機械師先生。”

營火生的還很旺，想來辛爾添了些柴火。

拿出匕首，對雪兔進行一番簡單處理，再削尖一根粗木枝，將兔肉串起，最后放在營火上。

希拉坐在一旁，眼中的精光似要擇人而噬，不停擦拭嘴角。

“別急，沒那么快好的。”

辛爾少揮手驅趕希拉湊過來的腦袋。

“媽呀，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有烤兔子吃！”

諾蘭聲音遠遠傳來，他剛從帳篷中爬起，便聞到味道。

來到營火前，卻是先看見霍啟手上的狙擊槍。

辛爾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動靜：“別讓機械師先生為難，諾蘭。”

“嘿嘿。”

諾蘭打著哈哈，摸著后腦勺，坐在另一邊，等待辛爾燒烤。

眼睛卻賊不溜秋一直往霍啟這邊看。

霍啟失笑，將高爆狙擊槍遞過。

這一下把諾蘭嚇夠嗆，連忙站起身，雙手接過狙擊槍，生怕這槍有啥閃失。

諾蘭很快調整姿勢，拿槍的手法很端正，他看向瞄準鏡，比劃著遠方的目標。

“你會狙擊？”

“老師教過一點。”諾蘭放下槍笑道，“但是沒用過真正的狙擊槍。”

看著諾蘭眼中的希冀，霍啟很清楚他下一句要說什么。

未卜先知地道：“想試就試吧，別驚動變異獸。”

諾蘭激動不已，彎腰道謝：“謝謝！”

辛爾雖然在認真對付手上的兔肉，但注意力一直在霍啟那。

見此情形，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將兔肉翻過，燒烤均勻，這烤肉得稍微焦一點才好吃。

廢土人燒烤從不撒燒烤料，霍啟見過珂蘭營地的居民燒烤，甚至連鹽都不放，做熟就算完事。

辛爾給希拉遞過眼色，少女會意，小跑到帳篷中，不一會捧出一小罐粗鹽。

小心翼翼地打開，捻出一點，細細撒在兔肉上。

辛爾配合地翻轉著。

油脂被烤出香味，肉香四溢，不得不說辛爾的手藝不錯，比起那些做熟的要強太多。

“好了。”

半小時后，辛爾叫一聲，喚醒一旁實在按捺不住的希拉。

“等會！”

辛爾一手伸在希拉面門前，將其截停。

隊長將兩條腿撕下，其中一條遞給霍啟。

“沒事，希拉想吃就吃。”霍啟擺擺手，“我吃點肉喝點粥就行了。”

“我才不吃。”希拉一把將兔子剩下的肉搶過，頗為蠻橫地將整顆頭扯下，狼吞虎咽。

任誰也沒想到，這憨批美女吃相竟如此恐怖。

辛爾尷尬一笑，將一條兔腿強塞給霍啟，拿著另外一條，往那一直沒有動作的蜘蛛坦克走去。

那是被稱作信徒的人駕駛的坦克。

霍啟猜測，其駕駛員可能和無畏機甲一樣，受過傷，經過改造后再次投入戰場，但是只能和機械綁定在一起。

信徒難道是某種靈能者？

霍啟深知靈能者的強大，最先在萊塔斯的基地時，萊塔斯就是用靈能力量將那蜥蜴人嵌進墻壁里。

但這消耗生命力又是何種說法，廢土和亞空間的聯系沒有被隔斷才對。

帶著種種疑惑，霍啟看著辛爾敲開駕駛艙，將兔腿遞進去，又趴在艙門說了幾句話。

始終沒有看到駕駛員現身，恐怕真如猜想。

而后辛爾將艙門關上，走回營火。

“信徒比較怕生。”他丟下一句。

怕生？

這種傳奇力量，百戰老兵也會怕生？

在霍啟的猜想里，信徒應該是經歷過長久戰役，起碼是留下過戰爭創傷那種，最后被返聘回來充當機動部隊的存在。

辛爾微微一笑，不再作解釋，看來其中的緣由比自己想的復雜。

也就沒再追究，一直追問人家私事也不禮貌。

希拉啃著兔頭，也不忘遞給霍啟一碗米湯，在辛爾燒烤期間她熬的。

入口微甜，熬得還不錯，濃稀適中。

“你們不等諾蘭回來的？”

辛爾也端著一碗粥：“您都給他槍了，諾蘭就是這頓飯不吃也得好好玩上一陣。”

“前線很缺武器？”

辛爾點頭：“至少狙擊槍這樣的武器，我們都很少見，只有軍中射擊技術最好的那一批會配備。”

他又回望向蜘蛛坦克：“這些機械是從都市廢墟中找回來的，我們此行的任務也是找到更多史前機械。”

完好的機械存留？

以往撿垃圾，能撿到不錯的零件都算好運，而這機動小隊要去城里找完好的史前機械。

越是危險的城市，所收獲的物品越好么？

“你們有把握找到機械？”

霍啟又問，畢竟連他現在都造不出仿生坦克。

“也許吧。”辛爾看向毒蟒城，此時城里一片寂靜，“這幾輛坦克是起義軍近百年的積累。”

合著不止打獵，你們來做任務也是碰運氣？

霍啟不禁驚訝于這群人做出的決策，將希望寄托于虛無縹緲的事情上嗎？

辛爾觀察著表情，他很厲害，就是細微表情也能辨認出來。

他明顯感覺到霍啟的不可思議。

“沒辦法。”辛爾頗為憂郁，“前線現在像無頭蒼蠅，每天都是生命熔爐，一片又一片將士換來幾天和平。”

“今年的獸潮非常可怕。”他露出后怕的表情，“要是不能阻止那些怪物，整個后方都會被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