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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談判

第二天早上,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門,偷偷地瞥向客廳,空空如也。正努力想要摸清他究竟在不在家,孟樊鐸突然推開浴室門走了出來,這一次身上穿著一套新的睡衣。

見到她,他目光冷冷地掃過,沒有說話,徑直走向廚房。她默默提了一口氣,跟在他后面。

他轉身,冷若冰霜地問:“你要干嗎?”

她也繃起臉回答:“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從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撕開口,喝了一口問:“有什么話說吧,不過如果你還想繼續跟我談你個和平共處條約什么的,或者是想要我為昨晚的事道歉的話就免了。”

原來這禽獸還記得昨晚的事。她冷笑一聲:“你放心,我比你寬容大度,昨晚的事不跟你計較。至于我昨天提的那個和平共處條約,是我錯把你當人看了,也作廢。”

他的怒意又竄了出來,可還是強壓著怒火故作輕松地說:“好,那你有什么話就快點兒說。”

“我們離婚吧。”她單刀直入。

這是她經過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得出的最后結果。這家伙既然已經沒人性地對她動粗了,她那些絞盡腦汁提的和平共處約法三章什么的,是多么荒誕不經!她如果還想活命就必須得趕快逃。可又不能一聲不響地拋下夏母獨自跑路,所以只能離婚。

始終不明白夏竹溪到底做了什么讓孟樊鐸如此恨她,貌似與另外一個女人有關,可她其實對于這些于己無關前塵往事根本不感興趣。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不管到底發生了什么,肯定都是無法彌補無可救藥的了。

她不覺得自己變成了夏竹溪就能有本事當個瑪麗蘇圣女,用慈悲的恩澤感化迷失的羔羊,然后與孟樊鐸重修舊好,倆人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那都是狗血的電視劇,現實生活明顯殘酷冷漠得多。

如果是幼兒園的小孩子打架,第二天就能拉起小手和好。如果是遵守紀律的小學生打架,兩三天也能裝作沒發生過。如果是敏感時期的中學生打架,大概會冷戰個一兩個月然后才重新說話。可如果是已經成年的大人打架,就算過個三五年也別提和好這倆字。

人總是這樣,越長大就越偏執,面子比命還重要。

他神色忽然一變,盯著她的眼,看了又看,問:“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跟你離婚,聽見了嗎?”她面無表情。

他滿眼的難以置信,“夏竹溪,你腦子真的被撞壞了吧,還是真的想開了?你確定你終于答應離婚了?”

這口氣,難道是以前的夏竹溪死纏爛打地不要離婚?她無奈地點頭:“我早就說過我的腦子被撞壞了,以前說過什么不記得了,但我現在很確定,我要跟你離婚,最好立刻離,馬上離!”

他忽然笑了,越笑聲音越大,最后整個胸腔都笑得一顫一顫的,他用手指著她的鼻子:“好,好,說得好!立刻離,馬上離!現在就離!”

他的笑聲讓她有些不寒而栗,但她此時決不能輸掉氣場,于是也哈哈笑起來:“好!說得好!現在就離,這樣才痛快!不過,你要把欠我的都還清。”最后一句她故意咬著牙說,恨不得將那聲音碾碎似的。

離婚的關鍵是錢。她不是圣母,不管和這個男人曾經發沒發生過什么,既然要離婚肯定要狠狠敲他一筆。不管是不是她應得的,至少是夏竹溪應得的。出于對她們母女今后生活的實際考慮,這筆錢必須拿,而且要爭取能拿多少拿多少。

他的笑聲停住,玩味地看著她:“行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算計清楚了才準備好開口的,說吧,你想要多少?”

她頓了一下,然后面無表情地列出了她昨晚心中默默盤算好的小賬簿:“首先,這套房子得歸我,這個家是我辛辛苦苦打點的。”她做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勢說。

他輕蔑地點頭:“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她吞了口吐沫,繼續說:“然后,給我五十萬,我就和我媽徹底消失在你的視線。”這個數字是她昨晚歷經掙扎才最后定的,本來想要個幾百萬,可總覺得那樣有點兒太過了,萬一他翻臉不給不是糟糕?五十萬這個數字在他這種人眼里肯定不算多,所以應該能拿得起。有了這五十萬加上這套房,她和夏母今后的日子也就足夠了。

卻不想此話一出,孟樊鐸卻愣了。然后又是詫異地將她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像喃喃自語似的:“看來你腦子真有問題了,我當年跟你說給你三百萬和這棟房子你都堅決不離,現在居然只要五十萬就夠了?”

她兩眼一黑,到底還是她目光短淺,沒見過世面,開價要少了。然后心里仰天長嘯,腐敗啊!這家人到底是多有錢啊!

可已經開了口又不能再改,只好硬著頭皮說:“所以現在是給你打了折扣啊,誰叫我大難不死呢!”

他嘴角一斜,“所以我還得謝謝你了。”

她回敬一個八度微笑:“不用客氣。”

他倨傲地一揮手,比了一個“V”字手勢道:“我給你兩百萬,免得你那點兒錢花光了再來找我討。”

她先是愕然,隨即咬著牙拍掌道:“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既然談妥了,這買賣咱就這么定了!”

他哼了一聲:“等一下,我還有個附加條件。”

所以說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白撿便宜的離婚亦是如此。夏竹溪盯著孟樊鐸的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究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好試探著問:“是什么條件?太苛刻的我可不會同意。”

反正她現在拿定了對方其實比自己還想離婚,那她就要占有絕對的主動權。

他冷笑一聲,“放心,是你很擅長的。”

“什么?”她問。

“做戲啊!”他的語調滿是諷刺。

“你什么意思?”她怒了。

“我奶奶月底八十大壽,你不會忘了吧?這種事你一向比我記得清楚。”他說。

這事跟他奶奶有什么關系?她揚起下頜輕蔑地看著他說:“奶奶的!”

他眼神立變,剛要發作,卻又聽得她繼續說道:“八十大壽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們一離婚就沒義務再關照對方的親屬了吧?”

就這么嘴上占了個便宜,心中暗爽偷笑。

他眸光凜然:“我奶奶的病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想在她最后這點時間里還讓她糟心。所以我的附加條件就是,在我奶奶去世之前不告訴家里離婚的事,八十大壽你還得給我乖乖地去祝壽,還得讓老人家開心。之后的日子只要我奶奶想見你,你就得去照顧她。”

她心里又默默罵了一句奶奶的,冷冷地說:“我不答應,我可不想當你奶奶的護工。”

他氣得眉毛都著了火,咬著牙說:“怎么?你就不怕傷了你媽媽那顆玻璃心?你就不怕我對你媽媽態度不好?”

她怔了一下,這家伙果然鬼精,也抓住了她的軟肋。

他得意起來,繼續說:“只要你不告訴我家里離婚的事,我就不在你媽那邊戳穿你。要不然你媽媽知道沒了我這個金龜婿,不得氣死啊。”

又是一股小火苗躥了上來,她卻故意彎起嘴角道:“你放心,我媽媽身體好得很,沒你想的那么脆弱。再說就算沒了你這個金龜婿又怎樣?我夏竹溪一副花容月貌還愁找不到男人?大不了下一個老公比你好一百倍,她自然就放心了。”

雖然嘴上這樣氣勢如虹地說著,可心里還是不免覺得自己實在有點兒慘,好不容易重生變成了豪門少婦,居然一上來就離婚。上輩子是個沒人要的剩女,這輩子成了被拋棄的棄婦,她的男人緣在哪里?她明明已經變了美女,怎么就不能得到幸福?她還不信這個邪了,等離了婚,她非要找個好男人再嫁一次。

他氣得眉毛倒立,牙齒咯咯作響,“好啊,你還真有自信。我等著看你能找到個什么男人。”

她沒說話,揚眉望著他,完全不退讓。

兩人僵持了不知多久,最后還是他敗下陣來,有些焦躁地說:“好吧,我再給你加五十萬,你同不同意?”

一個附加條件值五十萬,她上輩子李琳的一條命才值四十萬。真想哭。

她的目光軟了下來,笑著點頭:“成交。”

他也好似松了口氣:“那下周就去辦離婚手續。”

她仍舊笑著:“親,貨到付款,記得給好評喲!”

周一這天陽光普照,花兒笑,鳥兒叫,夏竹溪的心情格外好。一上午下來,兩個人先去了律師事務所簽了合同,順便把房產證也過了戶。然后直奔民政局,一進大廳放眼望去,排隊結婚的才三四對兒,排隊離婚的卻有十幾對兒。

這么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果然適合離婚。

她心里絕對移走了一塊大石頭,前幾天還為了這個和平共處的事情談崩了愁得要死,現在就這么輕易地解決了。所以還得對癥下藥。現在的她一想到自己又有了房又有了錢,還能擺脫這個大魔頭,就忍不住地喜上眉梢。嘴角總是不自覺地就飛起來,這幅模樣看得身邊孟樊鐸十分驚詫又火大。

“看不出來啊,跟我離婚能把你高興成這樣?”他陰陽怪氣地說。

她笑眼彎彎,毫不避諱:“那當然,這簡直是值得慶祝的一天,不,是值得紀念的一天,應該名垂青史、永垂不朽。”

他被這話氣得眉毛都著了,可還死要面子地假笑道:“我又何嘗不是開心到死?總算擺脫了你,真是老天有眼!”

她點頭,仍舊滿眼笑意:“所以嘛,干嗎離個婚非得苦大仇深的?咱們都開開心心的,多好。”

他別過頭去,不再說話。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地站著排隊,終于到了交錢領證的窗口,一個穿著制服的大媽面無表情地說:“工本費9元,照相費60元,服務費150元,一個人一共219元,是分開付還是一起付?”

他從錢包里拿出了500塊剛要遞給大媽,夏竹溪卻搶先把錢遞進了窗口。

他好奇的看著她,她卻莞爾一笑:“離婚這點兒錢我還是出得起的,所以我請你!”

他氣得把手上的錢硬塞進窗口,對大媽說:“各付各的。”然后又輕蔑地回頭看她一眼,“我什么時候用你請?”

她沒說話,攤開雙手擺出一個無所謂的手勢。這個男人還能再死要面子一點兒嗎?算了,今天她難得高興,不跟他計較。

走出民政局,她瞇著眼睛做了個深呼吸,明明身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她卻覺得神清氣爽。他站在她身邊,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大寫數字貳佰伍拾萬整,遞給她。

“拿著吧,這是你的了。”他面無表情地說。

她接過支票看了看,250,多喜氣的數字。笑嘻嘻地說:“那個,還得麻煩你陪我去趟銀行。”

他一瞪眼:“難不成我還能給你假的支票嗎?”

她撲哧一聲笑了,然后滿眼無辜地說:“你誤會了,我是要去銀行改賬戶密碼,順道把錢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腦子被撞壞了,所以銀行密碼都忘了。”

他半信半疑,卻還是開了車載著她去了銀行。她這次沒有排隊,而是直接走進了VIP客戶接待室,不到半小時就把事情搞定,然后一臉燦然地走出來。

“行了,想不到VIP辦事這么給力,我以前在銀行排個隊都能等得貧血。”她隨口說了上輩子做李琳時候的屌絲經歷。

“要我送你回家嗎?”他沒有理會她的話。

“不用啦,我今天心情好,打算上街走走。”她眼波流轉道。

“那我就去上班了,晚上下班會回去收拾東西。”他說。

她點頭:“也不用那么急,你慢慢搬。”

他的眉頭緊皺著,半張著嘴,欲言又止似的。

她眨了眨眼:“怎么?還有什么沒算清的?”

他的目光深邃起來,直直地凝視著她的眼,然后開口道:“夏竹溪,為什么以前我那么逼你,你都不肯離婚,現在卻又這么痛快地答應了?”

原來這蠢貨在糾結這個問題,她心中想笑,表情上卻也嚴肅了起來。毫不躲閃他灼熱的目光,她嘴角微微勾起:“答案其實很簡單。以前的那個夏竹溪愛你,所以寧可做牛做馬也舍不得離開你。而現在的夏竹溪不愛你,所以在你身邊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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