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19.人生的第一次是雜魚寢(中)
- 東京大小姐:她們假裝改過向善
- 六點就起床
- 2518字
- 2024-08-26 23:58:40
德川市姬當然樂意。
幸福是一次性的口香糖。
味道只會越咀嚼越平淡。
開始,只是相視一笑就幸福得睡不著。
后來,牽手都覺得不大過癮。
依偎在一起變成例行公事。
親吻逐漸變成家常便飯。
共浴也不再臉紅害羞。
維持愛情新鮮度,扮演PLAY、度假旅游更成了每個季度的必須。
隨著,刺激越來越強烈,絕頂的次數越來越多。
幸福感越來越低,內心的空虛,越來越難以得到滿足。
新鮮感逐漸消失。
移情別戀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更換伴侶就成一念之間的抉擇。
像她這樣的女生,年輕時,還好說。
達到一定歲數,經歷一些事情,尤其是談過戀愛之后,想體驗一次幸福感并不容易。
實際上,越是貧窮,越是年輕,越是從封閉走向開放的女性,越是容易得到幸福。
對于年收入二百萬以下,生活在村子里,赤貧家庭,上不起高中,靠超市打工為生,爹不親,娘不愛的女孩子來說。
能每周吃上一頓烤肉,洗上一次澡,有一個關心她的人,甭管男女老少,那就是幸福。
對她們來說,幸福就是這么簡單。
而對于德川市姬這種餐桌上擺滿大倉陶園的餐具、衣柜掛滿京友禪的振袖,名門大小姐來說。
普通人的幸福是無法滿足她的。
因為人家不缺物質條件,別說頓頓烤肉,就是把米其林主廚養在家里都不是問題。
出國旅游,總覽名山大川,嘗試各地美食?
那是她每年都在做的事情。
光是她一年見的外國人,吃的外國飯,比普通人一輩子都多。
關心她的人?
人家自小就被一群女仆管家包圍,抬手就有倒茶的侍從,合眼就有更衣的師傅,家庭教師超過兩位數,根本不缺討好對象。
那么把精力投入到事業中去,做天下人?
當她知道自己那個愛貓如癡的愚蠢祖父,天天不務正業的德川老爺,竟然已經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勢與財富的人。
她頓時對這個目標失去興趣。
那就換個困難些的目標,讓半殖民地的島國再次偉大?
像明治九元老那樣發憤圖強?打破歐美列強的不平等條約?把島國帶上列強?
這樣總該過癮了吧?
島國已經是列強了!再強,又不是沒試過!
她爺爺當年被喊到紐約做客,差點兒沒回來。
她家不是沒捧出過九元老那個段位的政客。
戰前,貴族院議長的位置,大部分時間都被家里把持,整天提心吊膽,害怕被當兵的暗殺。
戰后,特權是沒了,還要繳納巨額遺產稅與土地稅,甚至連作為祖產的土地也都低價出售。
但還有財閥這條路可走,先發優勢明顯,照樣是殿上人。
擺脫米利堅的狗圈?她是寂寞,但她不是傻瓜。
人家霸權正盛,逆天而行,傻子才干呢!
何況,從來亂世出英雄!
她再有雄心壯志,那也得有個舞臺才是?
曹操這樣太尉家的貴公子,年年都有。
但能混到魏武帝的,也得托生到東漢末年才行。
換個時代,那就是高貴鄉公,橫死街頭的下場!
總裁權勢再大,號令天下。
但也不是幾個地檢特搜檢察官的對手!
做到財閥老爺就是絕頂了。
再往上?時代不允許!
普通人心心念念的夢想、成功人士的生活……
德川市姬生來就是……
德川市姬接下來的人生,大約就是大學畢業后的每一個夏天,都要抽個一兩天,坐在自家輕井澤別墅的居室里,眺望遠處的教堂,看看有什么養眼的小美人。
房間里雖然擺滿了祖傳的或者從從拍賣行買來的古董家具,但到了晚上,走到社區俱樂部的會所里,操著一口純正的美音,和東西海岸前來的度假歐美新錢老錢,喝著美味的飯錢酒,聊聊關系幾萬人吃飯穿衣的小生意。
當其他漂亮女生,千方百計賄賂自己的閨蜜或者炮友,終于收到消息,擠進會所的宴會廳,穿著性感舞裙,在名門少爺的面前搔首弄姿,期待被霸道總裁看上,按在床上,抬起屁股播種,從此母憑子貴。
德川市姬已經是少爺們高攀不起的存在。
有藤校帝大的種子庫為她開放,因此不必擔心德川家無后。
有愿意代替她懷孕的可憐女孩兒,因此不必擔心孕期風險。
只要她保持優秀,比家族任何男性繼承人都要明顯的優秀。
那她就是天下最自由的人。
像她這種生來就要做大事的人,小女孩兒時還好……
一旦經歷得多了,長大成人。
越上了年紀,越難以被刺激到。
越難有感動,越難有幸福感和絕頂的體驗。
嗑藥或許是一種途徑,尤其是新藥。
但她還沒自負到靠毅力就能防止上癮。
傻子才去嗑藥。
到底怎樣的事情能讓她感到愉悅呢?
養寵物!
在東京山手線的港區,她生活的那塊土地上,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一個人的身價如何,只看養的寵物就知道的。”
“養貓的不如養狗的,養狗的不如養馬的,養馬的不如養球隊的。”
“養一只的,不如養兩只的,養兩只不如養一家子的。”
攀比炫富不可取。
但是。
寂寞的人生終歸需要點兒陪伴。
再偉大的領袖,銘記史書的大救星,他到了三更半夜,合上紅頭書,從書桌來到了床上,在親密的異性面前,也是一樣的禽獸。
越小的孩子越沒受過社會毒打,越接近原始狀態。
一個老太太,你給一百萬,她未必快樂。
一個小女孩兒,你給她一根10円的美味棒,她心里比吃了蜜還甜。
她記憶中最幸福的一次,究竟是哪一次呢?
德川市姬坐在成田的腿上,摟住成田的脖子。
不需要成田做什么,只是盯著這張臉,她就覺得幸福。
她的意識卻回到了某個下午,工人正在搬運家具的老宅洋館前。
德川市姬那天剛剛午睡結束醒來,卡車停在洋館門外。
她還不知,自家的洋館早已經賣給白泉財團旗下的酒店公司。
不久后將以王子酒店的形態出現,發揮它更重要的政經價值。
然而,得知搬家這件事情,德川市姬并不快樂。
問了大人,也只是知道,自己的家還被破壞,她根本做不了主。
她還不明白大人的金錢游戲,只覺得周圍變得微暗,四處都是肉眼可見漂浮的灰塵,也沒有仆人打掃。
大家都忙著給家具打包,沒人來照看她:不安、不解、人來人往、反反復復,使她看得窒息。
原本熟悉的家,一下子變了模樣,貓會因為環境改變而進入應激狀態。
不理解改變的原因,產生不良反應,都是正常情況。
被大人說了兩句,心情郁悶,大哭著沖出房間也是正常情況。
其實更具體的情況,她早就記不清楚了。
唯一的意外是她沖下去的時候,從陡峭的樓梯上滾了下去。
雖然樓梯鋪著柔軟的地毯,臺階依舊有棱有角。
如果腦袋磕在上面,誰知道會發生什么?
好在她的腦袋不是撞在樓梯上,而是撞在接著她的,少年的懷里。
純粹是情況外的事故。
可《禮記》有云:男女七歲不同席。
這是豬八戒水池里調戲蜘蛛精,蜘蛛精為保護清白,搬出來的儒家道理。
她已經七歲了,比成田大上一歲,年齡上講是姐姐。
她做了錯事。
她問老師,該怎樣做才好?
老師說,道歉。
她是怎么道歉的呢?
一邊說對不起,一邊仗著發育早,比男生高一頭,把人家男孩子按在草坪上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