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府衙程大人帶著仵作已經(jīng)進門了。
是我在聽到婢女報信時,就派了母家陪嫁的小廝出去。
“程大人,我婆母死的不明不白,你要為她伸冤啊~”
我轉(zhuǎn)身撲倒在程大人跟前。
程準我爹的學生,和我從小一起玩鬧著長大的關(guān)系。
所以囑咐小廝報官時特意摘下玉佩讓他務(wù)必請來程大人。
程準見我撲了過來本能向后退了半步。
“我日日都來請安奉茶,并未察覺母親有異啊”
“珍饈補品頓頓不落,母親身體也定是康健無疑的啊”
“程大人,程大人啊,婆母定是被人謀害的啊,你可要為我們伸冤啊”
我先把不孝虐待婆母的帽子往下摘了摘。
“是啊,我也未覺老夫人有異”
“夫人也可憐,和老夫人情同母女女,肯定很難接受”
聽到婢女小廝認同的竊竊私語,我更加動情的抓住程準的腳準備繼續(xù)演繹。
可謝淮安急不可耐的開口打斷。
“母親…母親她…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時想不開,人既然沒了,還是早早下葬吧”
“娘親啊~你我親如母女,你受了什么委屈怎么不和嫣兒說啊!”
我轉(zhuǎn)頭又撲到婆母床前,膝蓋在地上磨的生疼。
果然,此刻婆母臉色口唇真如死人般青紫一片。
謝淮安推開我,急急的就要抱人進棺木。
“謝大人,既然報了官,還是讓仵作驗一驗吧,又無遺書也無遺言突然自縊實屬可疑。”
程準遞出眼神,仵作細細攤開他的工具包。
眼見一把把鋒利切腹刀,謝淮安嚇的差點兒跌坐在地。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是給我調(diào)理身體游醫(yī)吳彼之,也是我死前才知道的婆母的情郎。
“讓我看看嬌…老夫人”
吳彼之未等我們答話,已經(jīng)跪坐在了床邊,抖著手胡亂搭了把婆母的脈。
馬上斷定老夫人還未死透。
三支銀針入穴,不出半刻,婆母起死回生。
一場鬧劇,眾人有面面相覷的,有贊嘆神醫(yī)醫(yī)術(shù)的,也有抹著額上冷汗心有余悸的。
我送官差出府。
屏退隨行衙役,將那封遺書交給了疑惑又黑臉的程準。
無論是假死藥造成的傷害,還是為了求真頸上那道勒痕,都足以讓婆母他們緩上些時日。
也給我留了充足的時間去籌謀。
謝淮安微時與我相識,我銀錢資助他完成學業(yè)。
他登科后馬上向我提親。
才子佳人的一段佳話甚至被寫進話本,“賢妻扶我青云志,我還賢妻萬兩金”在京都流傳。
只不過我不圖他還萬兩金,相反還帶著頗豐的嫁妝入了謝府。
我只圖謝淮安真心待我,和向我承諾的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也是婆母在我死前最后說的那句,我阻止她兒納妾的原因。
其實在我嫁入謝府兩年仍無所出之時,我也有過動搖,托母家?guī)兔ξ锷黄沸卸饲f的良妾給謝家開枝散葉。
只是那時世謝淮安緊握我手動情許我,此生只愛我一人,孩兒不是我出他寧可不要。
在程準遞給我的一疊調(diào)查結(jié)果后。
我方知因何這短短一年后,竟生如此巨變。
原來是后宅女子的見聞,讓我們只能聽到才子佳人,郎情妾意的佳話。
而隨著謝淮安官運亨通,朝廷之上開始有人諷刺他形同入贅,全靠我母家接濟和人脈爬到今天的位置。
謝淮安原本的真心,從一個兒時鄰家妹妹遭難求到他身前而開始動了搖。
一點恩舍一點提攜妹妹全家感恩戴德,妹妹更是滿眼崇拜。
這是謝淮安在我這從未有過的感受。
一來二去小忙幫著幫著就幫到了床上。
謝淮安想納她進門,可妹妹非正妻不做。
而謝淮安休妻無理,和離又舍不下我母家的權(quán)勢和我的殷實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