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一回老宅剛進主院陳珍珠女士就在西屋的屋子里沖她兩招手,叫他們進去。
莫尚言牽著秦晚的手,進了西屋,秦晚眼前一亮,這屋里復(fù)古式設(shè)計,老物件擺滿了櫥窗,桌面,紫檀家具透出一股幽香。
秦晚看著滿目琳瑯,陳珍珠女士松開二人的手,牽起秦晚的手,帶著秦晚逛著,眼神讓小孫子跟著。
“孫媳婦,你看這是當(dāng)時爺爺去我家定親時下的聘書和聘禮單子。”秦晚看著兩張老銀質(zhì)的單子,上面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一個是爺爺要求娶奶奶的言辭,另一個上面是一些物品名稱。單憑這兩個單子就足以感受到爺爺莫云飛對奶奶的珍視程度了。也可想而知,那個年代兩家一定不是普通戶。
“這是我們的婚書?!闭渲槟棠逃檬种噶酥覆A淮袄飻[的方方正正地金質(zhì)紙片,上面短短幾行字,秦晚湊近過去看上面寫的是蘇武的《留妻別》里不全的幾行:“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征夫懷遠路,相見未有期。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dāng)復(fù)來歸,死當(dāng)長相思。”
“奶奶這...”秦晚指著這個婚書,有些不知道說什么,這雖說是婚書,更像是爺爺對奶奶的辭別。
“唉~”陳珍珠女士嘆了口氣,當(dāng)時國亂,爺爺一心想報效國家。我們結(jié)婚沒幾天他便跟著后面的大隊伍走了。可是,小晚啊,我一點都不后悔嫁給爺爺?shù)摹!蹦棠趟坪踉诨貞浤菚r候,秦晚輕輕拍了拍奶奶的手,畢竟上了歲數(shù),再怎么保養(yǎng)皺紋也是掩蓋不住的,何況年輕的時候一定吃了很多苦,細看之下手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泛著白藏在褶皺處。
秦晚在奶奶的帶領(lǐng)下眼界上了一層,原來早些有錢人家的結(jié)姻過程雖繁瑣但是每一步都顯示著用心。爺爺下的聘禮,奶奶的嫁妝,無不讓秦晚震驚。據(jù)奶奶說就這些還是她拼了命能保留下來的,有些在戰(zhàn)亂時期都弄丟了。后面有些現(xiàn)代一點的東西,都是爺爺一點點慢慢補給她的。
秦晚看著這個在愛意滋潤的奶奶,她覺得世間摯愛應(yīng)該就是這樣子的吧。她有些羨慕,或者說她有點想哭,鼻子酸酸的。再看向莫尚言,他正盯著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看他,他笑的很溫柔。
“以后你也會有的?!蹦棠涛樟宋涨赝淼氖?,想到之前探子跟他老兩口匯報的秦晚成長生活,她鼻頭一酸,這小丫頭太不容易了。
秦晚自知不會有那么多講究奢華的嫁妝,她默不作聲的同時暗地里發(fā)誓一定要努力。
莫尚言見她表情嚴(yán)肅,就知道奶奶的嫁妝應(yīng)該給了秦晚不小的沖擊。他上前霸道地?fù)ё∏赝淼募绨?,細聲輕語道:“奶奶家祖上就是官員,積年積累下來的財富在現(xiàn)在來說都可謂富可敵國了。不要給自己那么大壓力,我不在乎這些的?!?
“奶奶,我們想搬出去住?!蹦醒灾苯右粋€直球打過去,本來就琢磨著想要搬出去,買一間小公寓。今天晚上看奶奶這架勢應(yīng)該是要準(zhǔn)備這些東西了。
秦晚被這句話震驚到了,他沒有跟自己商量啊,雖然自己也覺得長時間住老宅不合適。但是起碼要商量一下啊,對下口供啊。
陳珍珠女士一個白眼翻過去看向莫尚言,“臭小子,早就給你倆看好了,離老宅不是很遠。我和你爺爺?shù)囊馑寄鼐褪悄愫湍愀缱詈镁妥±险铮强茨銈冃∧贻p的好像不太習(xí)慣老宅,干脆等我倆入土了,你們再搬回來吧?!?
聽到奶奶提起大哥,一陣沉默,秦晚看著莫尚言和奶奶表情嚴(yán)肅。她想去莫尚言之前說過他大哥出了點事情??炊诉@反應(yīng),估計事情不小。
秦晚不知道如何安慰二人,處在這種氛圍里她想找個縫鉆下去,好像自己很多余。
“不提你大哥了,生死有命,你安爺爺說了看他造化?!闭f完陳珍珠女士擦了擦眼角。
“走吧走吧,你爺爺要是再看不到我們,估計要著急了?!蹦棠虪恐说氖肿吡顺鋈?。
剛走到主院,莫云飛就站在大廳那看著三人,“舍得回來了?你也是,那屋里的東西隔三差五就要去看看,怎么?怕那些東西張腿跑了???”
秦晚見爺爺調(diào)侃著奶奶,雖說表情有些溫怒,但是語氣里并不帶著責(zé)備,更像是逗小孩子。
“是啊,這每一份都是我們走過的路見證了我們多少年啊!”陳珍珠女士一臉傲嬌,秦晚只見她頓了頓又說道:“老頭子,前兩天我們不是去給孩子們看房子了嘛,鑰匙呢?房本呢?交出來,讓他們搬出去吧?!?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他大哥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我不放心這兩個孩子?!蹦骑w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戒指,看向莫尚言說道。
“對不起,爺爺,是我疏忽了,考慮不周。那我和小晚再多待一陣吧?!蹦醒缘皖^認(rèn)著錯。
秦晚這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來了,但是她相信莫尚言會安排好的。
夜晚的月亮很圓,秦晚坐在后院長椅上看著皎潔的月亮,莫尚言在一旁看著秦晚。
“尚言,你能講講大哥的事嗎?我有些云里霧里?!鼻赝碜钕却蚱茖庫o。
“嗯”像是嘆氣般的嗯,許是知道秦晚會問,這個嗯有點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還沒調(diào)查出結(jié)果,大哥在酒局上被做局了,之后消失了一陣,再找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雖然找到始作俑者,但是憑他本事是不可能敢對我莫家的人下手,我們懷疑他背后有人,幾乎動了所有關(guān)系,都沒查到?!?
莫尚言有些無力感,這么長時間了還沒調(diào)查出來,查到的線索不是死了就是出國,直覺讓莫尚言覺得背后這個人有些可怕。
秦晚也沒見過這種陣勢啊,聽了莫尚言的話,直呼:“法治社會,還有這種?”
“奶奶口中的安爺爺很神嗎?”秦晚突然想到這號人物,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嗯,他算的事,沒有一件不成的。要不是他給爺爺在上戰(zhàn)場之前算了一卦,莫家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蹦醒运剖呛芘宸@個安爺爺。
說完又是沉默,秦晚靜靜地靠著莫尚言的肩膀,莫尚言坐的并不挺直,為了讓秦晚感覺舒服些。秦晚輕輕哼著莫尚言不知道的歌,莫尚言眼睛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