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大理石的地板透著刺骨的涼意。

冉曦躺在一片猩紅的血泊中，顫抖地抬起手，遠遠地伸向還站在樓梯上方冷眼相看的男人，用盡全身力氣才發出微弱的聲音：“救孩子……簡越，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

然而簡越像是沒聽到一樣，根本沒動。

冉曦拖著沉重的身子，艱難地挪了兩步，苦苦哀求：“孩子……孩子是無辜的……簡越，救救他……”

然而映在冉曦眸底的簡越，依舊是手插褲帶、面無表情的樣子。

疼痛難耐，冉曦搭在腹部的手終是無力落下，恍惚的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冉曦終于從疼痛中驚醒，“孩子！我的孩子！”

睜開眼，是熟悉的天花板，她并不是在醫院，而是在簡越的別墅。

冉曦動動身子，才發現自己被呈大字型攤在床上，幾名身穿白大褂醫生圍著她好像在討論什么。

冉曦只能艱難的抬起頭看了眼自己高挺的肚子，雖然疼痛難忍，但好在孩子還是在的。

冉曦想求救，卻聽到其中一名醫生如是說道：“簡先生，冉小姐失血過多，腹中的孩子卡住了，出不來。”

“我知道這個決定很難，但我還是要問——大人和小孩，簡先生您想先救哪個？”

冉曦知道，醫生問的是肯定是簡越。

她的心不由揪了起來。

她看向門口處的簡越，他微涼的目光淡淡地掃了過來，一開口就把她打入了地獄：“這沒什么難的。大的我不想要，但小的……我同樣不想要！”

“那簡先生的意思？”

“趕緊用機器把孩子給弄死，直接引產！”簡越的語速很快，就好像真的迫不及待。

冉曦死死地咬住下唇才不至于讓淚水沒出息的落下去，耳畔間簡越的聲音還在冷漠響起：“對了，引產的過程不能用麻藥。”

“這……”醫生有些遲疑。

“過程越痛苦，她哭得越大聲，你們的報酬就越豐厚。”

“是。”醫生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同情，開始認真的運作機器。

冉曦再也忍不了，松開貝齒，下唇瓣上的齒印滲出血來，她沖著簡越離去的背影就大聲質問：“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她也是你的親生孩子啊！”絕望的淚水終于模糊了視野。

簡越離去的步伐一滯，卻沒有回頭。

“所以，就因為你愛的那個人不是我，連帶著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入不了你的法眼？都卑賤得比不上你心尖人的一句話？”

“就算你不相信我！誤會我！憎惡我！但至少孩子他是無辜的！你明明就已經帶他來到了這個世上，為什么？為什么又要這么殘忍的剝奪它活下去的權利！他到底有什么錯？我又有什么錯？值當得上你的這番殘忍！”淚水滑落，澀進了唇齒，也苦進了心里。

冉曦不甘的眸狠狠地瞪著那離去的背影，好像恨不得直接將對方瞪穿。

“如果非要說他有什么錯的話，他就只錯在不該投生在此，認你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