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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壯醫針灸發展簡史

壯醫學是歷史悠久、民族特色和地域特點顯著的民族醫學,是壯族人民寶貴的文化遺產之一,是祖國醫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壯醫針灸學是壯醫學的重要內容之一。壯醫針灸理論的形成,來源于對壯族人民生活經驗、生產經驗和醫療實踐經驗的概括和總結,是以長期積累的傳統醫療實踐經驗為基礎,在發展過程中,吸收了古代漢族醫學的部分基礎理論知識,形成了具有濃厚的地方特色和壯民族特色的壯醫針灸理論體系。

壯族是我國人口最多的少數民族,也是全世界人口超過千萬的60多個民族之一,90%以上的壯族人口聚居在廣西壯族自治區境內。壯族人民在生產生活及同疾病斗爭的實踐經驗中,總結形成了具有鮮明的地域性、民族性和傳統性的醫藥體系,壯語稱為“依托”[jw1 to3]。“依”[jw1]即醫藥,“托”[to3]即“本地”“土著”之意,譯為土醫、土藥。壯醫藥萌芽于原始社會時期,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形成了包括壯藥內服、外洗、熏蒸、敷貼、佩藥、藥刮、角療、灸法、挑針、毫針、陶針、星狀針以及其他金屬針等數十種獨具特色的內、外治療方法,并以其獨特的傳承方式流傳于民間,在我國民族傳統醫藥中更是獨樹一幟。

近40年來,在大規模的廣西民族醫藥普查中,收集到不少壯醫藥民間手抄本,其內容絕大部分以壯醫藥為主,但也包括了壯醫針灸內容。所記載的壯醫針灸內容中,大部分以針灸治療疾病為主,如《痧癥針方圖解》《童人仔灸療圖》《此風三十六樣燒圖》等。這些手抄本盡管沒有公開出版,但由于其在民間的廣泛流傳,使壯醫藥知識和技法得到了有效傳承和發展,促使壯醫針灸診療水平不斷提高,為壯族人民的健康和繁衍作出了積極的貢獻。

一、壯醫針刺的起源和發展

壯醫針刺歷史源遠流長,考古業已證實,早在數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至數千年到前的新石器時代,就已有壯醫針刺的萌芽。壯醫針刺的萌芽在許多壯族地區出土的文物中得到證明,如桂林甑皮巖遺址出土的一些早期的石器工具、武鳴馬頭鎮西周古墓出土的青銅針和貴港羅泊灣漢墓出土的壯族先民的醫用針具及諸多壯族特產藥物都證實了壯醫藥在歷史上是客觀存在,而針刺療法也是客觀存在的。壯醫針刺療法已有2500多年的歷史,但由于歷史上壯族沒有本民族統一規范的通用文字,壯族先民的許多發明創造包括許多醫療技法,如壯醫針刺療法等,均只能靠世代口耳相傳,或師徒授受,或父子相傳的形式,將最簡單、最有效、最易掌握的方法保留下來并加以傳承。

在歷史上,壯族沒有本民族規范統一的通用文字,但是,壯族人民的發明創造,如文學藝術、科技、醫藥的史跡等,客觀上又需要有文字把它們記錄下來,以便能代代相傳。于是,隨著壯漢文化交流的日益頻繁,到了唐代,壯族一些地方的統治者,開始借助漢字及其偏旁部首,創造了一種“土俗字”,即古壯字。據考證,在古壯字的興盛時期,壯人用土壯字來記賬、寫家譜與族譜、開藥方是很普遍的。因此,壯族先民的醫藥經驗,有一部分是有可能通過古壯字的記錄得以保存下來的。不過,從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壯醫的用藥經驗、診斷方法、醫療技法等,主要還是靠師徒授受、口耳相傳的方式傳承至今;而還有相當多的一部分,尤其是理論部分,則散見于歷代漢文史籍,尤其是廣西各地的地方史志或中醫醫典著作中。目前,考究壯醫針刺學發展的歷史,主要還得從部分漢文史料的記載,以及一些不完整的田野記載和民間傳說中去挖掘整理,從一些零散的記述中去領略壯醫針刺的歷史原貌,從一些中醫醫史文獻中了解其大致的歷史發展線索。

(一)壯醫針刺的起源
1.文獻、文物考證壯醫針刺療法的起源

從文物古跡來看,在廣西寧明縣境內,著名的壁畫群——花山崖壁畫就坐落在明江河邊的懸崖上。考古業已證明,花山崖壁畫是戰國至秦漢時代壯族先民的藝術杰作,不僅在國內巖畫藝術中首屈一指,而且在世界巖畫藝術中也堪稱一絕。花山崖壁畫是研究古代壯族社會生活極有價值的史料,其所蘊含的社會內容是多方面的,其中也包括了壯醫學,當然也包含有壯醫針刺學的內容。從花山崖壁畫的畫像來看,壯族先民至少在當時對人體的解剖結構有了一定的認識,并懂得通過舞蹈、氣功等運動來祛病健身。有專家考證,花山崖壁畫的部分內容,有可能是壯醫診療圖:其中有施術者,有持器者,也有受術者。即從畫面來看,花山崖壁畫有可能為壯醫針灸治病的治療圖,或至少包含這方面的內容。

壯族是廣西的土著居民。先秦時期古籍所載的“南方”疆域包括廣西地域在內,在《黃帝內經》的《素問·異法方宜論》中就明確提出了“故九針者亦從南方來”這一歷史的科學論斷,明確地指出了九針的產生,即針刺療法特別是微針療法應起源于祖國的南方。誠然,《黃帝內經》所說的南方不一定就特指廣西壯族地區,但從地理位置及歷史文獻綜合考究,這個“南方”應當包括壯族地地域在內。先秦時期,我國長江以南是越族人的聚居地,史有定論。壯族來源于我國古代的越族人,世居粵、桂、滇、黔,居地屬于中國南方的一部分。《史記·五帝本紀》記載,舜命禹“南撫交趾”,說舜帝“南巡狩,崩于蒼梧之野”。西晉稽含《南方草木狀》是我國現存年代最早的植物學專著、嶺南植物志,書中所載大量地名均在廣西境內,此即為明證。這些都可以佐證,壯醫針刺療法起源于原始時期南方壯族聚居地,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盛行,隨著漢壯文化交流而傳播到中原地區,并在中原地區得到了較快的發展。由此可見,“九針”最早起源于南方,并由南往北傳播,這與壯族先民的發明創造密不可分。

《黃帝內經素問集注》說:“南方之氣,浮長于外,故宜微針以刺其皮……微針者,其鋒微細,淺刺之針也。”但“微針”形具如何,久已失傳,所幸考古學資料的發現,成全了后人之所愿。

1985年10月,廣西壯族自治區考古工作者在壯族聚居地大明山脈周邊的南寧市武鳴區馬頭鎮,發現了一處西周時期的古墓群,該古墓群的年代系西周末年至春秋期間。在發掘過程中,考古學家在標為101號的墓穴中,挖掘出土了兩枚精致的青銅針(圖0-1)。這兩枚青銅針在出土時,針體的表面仍有光澤感,但其中1枚在出土時已殘斷。考古學家認為,從這兩枚針的外表可以看出,針的銅質好,硬度高,針具的制作工藝精細,表面光滑,邊緣整齊。針體通長2.7cm,分針柄、針身兩部分。針柄扁而薄,呈長方形,長2.2cm,寬0.6cm,厚0.1cm。在針柄的一端有長僅0.5cm,呈圓錐狀的針身,其直徑僅0.1cm,針鋒銳利。針身看上去像柚子樹上的刺,估計是古人模仿天然植物刺鑄造而成的。從青銅針的外形觀察,其作為淺刺醫療工具的可能性極大。因方形的針柄與短小錐形的針身差異較大,后無針孔,前無針鉤,不能做拉拽穿透縫補布料或獸皮之用。又因其針身過小,針柄造型不利旋轉,不可能作為鉆磨裝飾品的成形工具。而方形的針柄,極適用于術者穩持針具,短小銳利的針身,正是為了達到淺刺皮膚,又不重傷肌肉的目的。經過專家論證,該針是壯族先民作為醫用淺刺針具使用的,這是迄今為止出土的年代最早的金屬針具。

圖0-1 1985年10月在南寧市武鳴區馬頭鎮出土的西周時期的兩枚青銅針

廣西土著居民(包括秦以前的駱越人)有將死者生前常用之物隨葬的習俗,由此推測,墓主人生前很可能就是當地的行醫者。據史料記載,中原文化大量傳入嶺南是從秦以后才開始的,而在秦以前,廣西與中原聯系較少,主要是駱越人的勢力范圍。戰國時期,楚國勢力逐漸南移,但楚的勢力范圍也僅限于桂北、桂東一帶。秦統一嶺南后,由于大明山脈的阻隔,交通不便,武鳴地區直至清代仍然任用本民族的首領為土司,實行與漢族地區政治、經濟制度不同的土司制度。武鳴一帶在秦以前屬駱越人的領地,歷代文獻多有記載,如《舊唐書·地理志》就記載了:“……水在縣北,本徉柯河,俗呼郁狀江,即駱越水也。亦曰溫水,古駱越地也。”經民族學家考證:壯族人的祖先是駱越人。在民族融合、分化、形成的過程中,大部分的古駱越、西甌人后裔成為現在的壯族。如今南寧市武鳴區馬頭鎮附近的地名,如板歐、板陶、綠洪、都爐、吉麻等仍保留著古越語的稱謂,這些稱謂唯用壯語才能解釋,這就從語言學證實了古駱越人與現代壯族人在淵源上有繼承關系。在這批墓葬群中,出土了一種鑄造模型——石范,這表明在當時的廣西地區,已能自制青銅器。若將馬頭青銅針與以往各地出土的砭石及內蒙古發現的青銅砭針相比較,則會發現它們的造型及風格大不相同。這些都說明了馬頭青銅針是壯族先民——駱越人在冶煉技術發展的基礎上自己制造的,該針的使用族體當然也是該地的土著民族——壯族先民。馬頭青銅針是廣西古代越人智慧的結晶,它的形成完全是當時人們和疾病作斗爭的需要,是人們長期運用針刺療法的產物。

在武鳴馬頭鎮西周古墓發掘之前的1976年7月,廣西考古工作者在貴港市羅泊灣一號漢墓的隨葬品中發現了3枚銀針(圖0-2),其外部造型相似,針柄均為絞索狀,針身均為直徑0.2cm的圓錐狀,鋒銳利,3枚銀針長度分別為9.3cm、9.0cm、8.6cm。從外形觀察,3枚銀針的針柄頂端均有一圓形小孔,銀針的造型與現代針灸用針極為相似,只是相對較粗,可以確認為醫療用針。這是迄今為止我國范圍內發現的年代最早的絞索狀針柄的金屬制針具。這種針柄對后世針具的針柄造型具有深遠的影響,并一直沿用至今,在我國針具史上具有重要的意義。

圖0-2 1976年7月在貴港市羅泊灣一號漢墓出土的3枚銀針

壯族先民創制金屬針具并不是承自他族,而是有著自己的淵源。在幾乎遍及廣西全境的新石器文化遺址中,發現了為數不少的制作精巧的適用于針刺或刺割的治療工具。

石鑿(鑿狀砭石):桂林甑皮巖新石器早期遺址出土。石灰石磨制而成,很薄。長9.8cm,寬1.6cm,厚0.4cm,下端有鋒利的刃緣。

骨錐:桂林甑皮巖新石器早期遺址出土,由動物長骨磨制而成。一端磨光磨尖,另一端保持扁平形的圓形錐頂,錐長8.2cm,直徑最粗處為0.4cm,針鋒銳利。

笄狀骨針:桂林甑皮巖新石器早期遺址出土。由動物長骨磨制而成,全長8.2cm,直徑最粗處為0.6cm,器身扁圓,兩端尖銳鋒利。

鱉甲刀:橫縣西津新石器早期遺址出土。由鱉甲磨制而成。高5.8cm,寬5.4cm,刃部極薄鋒利。

三棱石針(砭針):全州縣盧家橋新石器中期遺址出土。黑燧石磨制而成。通長7.5cm,徑1cm。通體光滑,中身部分圓身為柄。使用部分在兩端,一端呈三棱形、銳利、形若鋒針,供淺刺用,另一端呈圓柱形,略小于中身柄部,供按摩用,有中身為柄、兩端為用之特點。

廣西氣候夏長而炎熱,境內山嶺連綿,荊棘叢生,當地居民皮肉破損后,極易感染化膿。而前面所列的廣西壯族地區新石器時代所發現的石刀、鱉甲刀等,刀針形體小巧,鋒部銳利,非常適用于刺血和排膿,曾是廣西的原始人類和土著居民的常備之具,并在生活、勞動中廣泛使用。

《痧癥針方圖解》是一部現存較為完整的、最早系統記載有關于壯醫針刺的民間手抄本,為廣西德保縣已故的著名老壯醫羅家安所著,書中明確以陰盛陽衰、陽盛陰衰、陰盛陽盛對各種痧癥進行分類,并作為臨床辨治的參考。

歷代廣西地方史志中也記載了一些有關于壯醫針刺治療疾病甚至是治療中暑、昏迷等急危重癥的案例。如《寧明州志》記載:“五、六、七月盛暑伏陰在內,鄉村人又喜食冷粥,故肩挑勞苦之人,多于中途中暍而斃,俗謂之斑麻,又謂之發痧,以手擦病者自(白)臑及臂,使其毒血下注,旋以繩縛定,刺其十指出紫血,甚則刺胸刺腮刺舌,多有愈者。”《恭城縣志》記載:“役勞苦之人,一或不慎,輒生外感,輕則身骨疼痛,用刮摩之法,重則昏迷不知,非用瓷瓦針將十指刺出紫血,則命在旦夕,宜急不宜緩,急則生,緩則死,生死相關,不可忽也。”

2.地理環境對壯醫針刺療法起源的影響

醫學的產生和發展,與地理環境及氣候特點的影響是密不可分的。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氣候條件,這種外界條件影響人之體質,導致了疾病的地域性及治療方法之地域性。如《黃帝內經》所載,治法之異,是由“地勢使然也”。廣西地處五嶺之南,其氣候特點,《嶺南衛生方·原序》總結為:“嶺以外號炎方,又瀕海,氣常燠而地多濕,與中州異。”廣西屬亞熱帶低緯度區,長年受較強的太陽輻射,又瀕海,故氣溫高,雨水多,濕度大,加上廣西土著居民自古有嗜酸食胕的習俗,而且漁獵活動是主要的謀生手段,故發病多與濕遏熱伏有關,多患全身肌痛為主要癥狀的“痹病”。對于“痹病”這類南方地區多發的疾病,使用微針往往可獲得較好的效果。正如唐代王冰所說:“酸味收斂……濕氣內滿,熱氣內薄,故筋攣脈痹。微,細小也。細小之針,調脈衰盛也,故九針南人甚崇之。”

“瘴”這一古病名在廣西有關歷史古籍中很常見,是常用到壯醫針刺治療的一大類疾病。據《后漢書·馬援傳》載“出征交趾,士多瘴氣”。馬援南征時,“軍吏經瘴疫死者十四五”,說明嶺南包括壯族地區瘴氣危害之烈。瘴的成因,自古論者不一。南宋周去非的《嶺外代答》較為詳細地記述了壯族先民對瘴氣的治療方法及對瘴氣病因病機的認識,認為“蓋天氣郁蒸,陽多宣泄,冬不閉藏,草木、水泉皆稟惡氣,人生其間,日受其毒,元氣不固,發為瘴疾”“南人凡病皆謂之瘴”“瘴,兩廣唯桂林無之,自是而南皆瘴鄉也”。《桂海虞衡志》曰:“瘴者,山嵐水毒,與草莽沴氣,郁勃蒸薰之所為也。”嘉靖年間的《廣西通志》認為與水泛酷暑有關,“故春更多雨,江常泛漲,六七月之交,炎暑酷甚,積雨蒸郁,瘴氣間作”。清人趙翼在其所著的《檐曝雜記》中認為,瘴氣與廣西的森林茂密有關,該書記載:“昔時城外滿山皆樹,故濃煙陰霧,凝聚不散,今人煙日多,伐薪已至三十里外,是以瘴氣盡散。”總而言之,廣西炎熱多雨,有利于動植物大量繁殖生長,古代人煙稀少,山多林密,落葉死獸腐敗后,有利于病菌生長繁殖,若經雨水沖入溪間,污染水源,特別是在洪水泛濫之后,極易引起瘴疫流行。瘴疫對人體生命構成了巨大的威脅,壯族先民能在瘴疫之地生存下來,發展成為現在我國人口最多的一個少數民族,針刺療法對民族衛生保健起了重要的作用。隋代巢元方所著的《諸病源候論》中就載有“夫嶺南青草、黃芒瘴,猶如嶺北傷寒也……今得瘴毒……瘴氣在皮膚之間,故病者有頭痛、惡寒、腰背強直,若寒氣在表,發汗及針,必愈”。《嶺外代答》有“南人熱瘴發一二日,以針刺其上下唇,其法卷唇之里,刺其正中,以手捻去唇血,又以楮葉擦舌,又令病人并足而立,刺兩足后腕橫紋中青脈,血出如注,乃以青蒿和水服之,應手而愈”的記載。《古今醫統大全》記載:“若夫熱瘴乃是盛夏初秋……其熱晝夜不止,稍遲二三日不治,則血凝而不可救矣,南方謂之中箭,亦謂之中草子。然挑草子之法乃以針刺頭額及上下唇,仍以楮葉擦舌,皆令出血,徐以草藥解其內熱,應手而愈,安得謂之久而死耶?”古籍認為瘴與痧同為一病,如《赤雅》曰:“又中瘴失語,俗呼為中草子。”《痧癥全書》認為:“江浙則為痧。閩廣則為瘴氣。”若痧瘴同為一病,那么治法則相同。對于常見痧癥,挑刮是常用之法,如《痧脹玉衡》提出刮、放(淺刺)、藥,是療痧(瘴)三大法,并說“血肉痧,看青紫筋刺之,則痧毒有所泄”。東晉葛洪的《肘后備急方》記載:“比見嶺南人,初有此者(指初患卒中、沙虱毒之癥),即以茅葉刮去,及小傷皮則為佳……已深者,針挑取蟲子……若挑得便就上灸三四壯,則蟲死病除。”這是嶺南人挑治卒中、沙虱毒的方法。目前,這種方法仍在廣西壯族地區廣為流傳和應用。可見壯族聚居地特殊的氣候環境產生的特殊疾病,應用針刺療法對地方病的治療往往可獲得較好的療效,這是壯醫針刺療法產生和發展的重要因素。

瓷針是壯醫迄今仍在使用的治療針具。《本草綱目》認為,“今人又以瓷針刺病,亦砭之遺意也”。瓷針既為砭之遺意,那么它的發展線索則是由舊石器時代的石片石刀,過渡到新石器時代的砭石;隨著瓷器的出現,瓷針代替了砭石。考古資料證明,西漢晚期,廣西已出現青瓷器,并在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得到迅速發展。由此推測,壯族先民使用瓷針至少有近2000年的歷史。由植物刺向金屬針具發展是“微針”型針具發展的主要線索。西周末年使用的青銅淺刺針,針身短小,外形酷似柚子刺,反映了它由仿生設計而成。由于地理位置及氣候的原因,在廣西境內各種各樣的植物刺非常常見,可順手拈來,為壯族先民的淺刺實踐提供基礎及便利條件。經過石器時代漫長的實踐過程,壯族先民積累了豐富的針刺經驗,金屬縫衣針出現后,鑒于其具備“微針”的特點,加上取材方便,同時基于壯族地區對針具的急切需要,很快就被引入針刺領域,并廣泛傳播使用。

(二)壯醫針刺的發展

宋代已有壯醫(俚醫)的記載。如蘇頌的《本草圖經》有甘蔗根“今出二廣、閩中”“俚醫以治時疾”的記載,說明歷史上壯醫確實是存在的。西周末年,廣西武鳴一帶的駱越人已經用青銅針陪葬,說明該針為墓主生前常用之物。據發掘情況來看,廣西武鳴馬頭鎮墓葬群有300余座,唯該墓發現此針,且隨葬形式與其他墓葬相比頗為奇特,除了兩枚精致的青銅針和少量的破陶片外,再也沒有其他的陪葬品。由此推測,墓主生前就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部族針刺醫生。廣西貴港市羅泊灣銀針的墓主是當地的駱越人首領,銀針可能是他生前的治病用具,作為南越王國的諸侯,治病必然不用自己動手,既然有專用針具,估計也會有專門的施針人。西漢早期保健醫生的出現,佐證了駱越針刺醫生可能在西周末年就出現了。

1.社會進步促進壯醫針刺療法的發展

從出土的西漢貴港銀針與西周武鳴青銅針相較,針具的形狀有了較大的改進。西漢貴港銀針針柄很長,而且呈絞索狀。這種針具更便于臨床操作及推廣應用,如在咽喉等人體隱深部位淺刺,絞索狀針柄便于捻轉,便于精準控制針刺方向及深度。從針具的用途推測,在西漢初期,壯醫淺刺治療不僅淺刺體表皮膚,而且摸索出一些隱深部位淺刺經驗。宋元以后,特別是改土歸流之后,經過漢族文人的整理,壯族民間一些療效獨特的治療經驗開始載入史冊,逐漸為人們所重視,如隱深部位的淺刺急救治瘴法就是其中的一個例子。在宋代的廣西地方志《桂海虞衡志》中,就記載了“挑草子”療法的詳細情況:“草子,即寒熱時疫。南中吏卒小民不問病源,但頭痛體不佳便謂之草子。不服藥,使人以小錐刺唇及舌尖,出血,謂之挑草子。”《嶺外代答》《嶺南衛生方》都詳記了“挑草子”治瘴的急救經驗。如今,壯醫仍用此法進行急救。西漢銀針及宋代文獻記載均反映了壯醫淺刺療法隱深部位針刺法的發展成熟過程。

據葛洪《肘后備急方》記載,至少在晉代,壯族先民就將針刺療法用于治療嶺南一些特殊的地方病種。沙虱蟲形體細小,針挑需要精細的針具及高超的技術,根據廣西出土的刺針分析,金屬微針的使用,是可以達到這種針挑要求的。這些記載反映了古越人運用針刺療法治療疾病范圍的擴大及地方特色,至今,壯族地區的針刺療法與中醫的針刺療法相比,治療病種的廣泛程度是相一致的。壯醫針刺療法,基本上發揮了中醫針刺療法的作用。目前,針刺療法作為一種主要的治療手段,仍在廣西壯族民間廣為采用,尤其是壯族聚居的村寨,一般都有善于針刺療法的民間壯醫。此外,一般群眾,特別是婦女更是精于針刺技法,平時出門常隨身攜帶針具,甚至姑娘婚嫁,亦以針具陪嫁,以備不時之需。

壯醫針刺治病,選用的針具不論是植物刺、動物刺還是縫衣針,均具有“其鋒微細”的特點,很少使用針頭粗大的三棱針,即便是使用瓷針淺刺,也多輕割淺劃,避免所劃傷口過大致出血多。壯醫學認為一些針能起到特定藥療的作用,如瓷片能祛風、穿破石刺能清熱、柚子樹刺能除穢等。

2.民俗文化促進針刺實踐發展

古越人有文身的習俗,文身是一種原始宗教崇拜或其他心理追求的表現形式,是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戰國策·趙策》記載:“被發文身,錯臂左衽,甌越之民也。”《漢書·地理志》也有記載:“今之蒼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南海,皆粵分也……文身斷發,以避蛟龍之害。”蒼梧、郁林、合浦皆在廣西境內,古為越、西甌、駱越人的領地,可見文身習俗在壯族先民中確實存在。一些民族學家認為:斷發文身是古代越族人的專屬特征。古越人這一異于其他民族的奇特現象,與其生活環境、生產方式是分不開的。如今,壯族人仍有在手腕上文刻圖案的遺俗。文身這種社會現象的出現晚于醫藥,但文身是一項壯族人民全民性的宗教活動,其范圍之廣、效力之大是難以估量的,在生產力極不發達的當時,它會激勵整個民族去追求、去探索、去實踐。整個民族的針刺實踐經驗的總結是少數醫家的針刺活動不可比擬的。因此,文身習俗在客觀上促進了針刺治療實踐經驗的積累,這是壯醫針刺法在壯族地區迅速發展、廣泛普及的一個重要原因。

3.政權更替對壯醫針刺療法發展的影響

壯醫淺刺療法雖然曾在歷史上書寫了燦爛的篇章,但由于區域的局限性,其理論與吸收各民族醫藥之長與中醫相比還較落后。造成這種實踐與理論發展的不平衡,是有其深刻的社會歷史原因的。

(1)越人政權促進針刺療法發展:越人政權對淺刺療法發展之促進作用,從廣西微針的出土得到旁證。

西周末年廣西處于原始社會末期,根據廣西壯族自治區南寧市武鳴區馬頭鎮西周至戰國墓群發掘出的兵器情況分析,當時已經有部族之間的戰爭。部族生存的需要使越族政權必須重視醫療活動,為了種族的繁衍,越族各部落必須使用一切醫療手段。在秦統一嶺南之前,由于廣西屬中原人眼中的“荒蕪之地”,由中原進入廣西的人數是很少的,中原地區的醫藥更是無法傳入廣西越人各部落,從當時廣西社會生產力發展情況來看,針刺療法是主要的治病手段,故倍受越人政權的重視,在此背景下,制作了適合于針刺要求的青銅針,并使其能保存。金屬針具的出現,是廣西壯族針刺史上的一次重大轉折,促進了針刺療法專人化的操作,促使了掌握針刺經驗的部族醫生的產生。

從秦甌戰爭廣西西甌人對秦兵的頑強抗擊情況看,秦統一嶺南之前,廣西越人的醫療經驗已達到一定水平。《淮南子·人間訓》說秦始皇29年(前218年),秦派遣尉屠睢發兵50萬,兵分五路直奔嶺南,向廣西興安縣越城嶺進逼的一路秦軍,遭到廣西西甌人的激烈抵抗,使秦軍“三年不解甲弛弩”“殺尉屠睢,伏尸流血數十萬”。西甌部落有如此強大的作戰能力,若無一定的醫療保健手段是難以實現的。

(2)羈縻政策和土司制度保存了壯醫針刺的特色:近兩千年來,中央封建王朝對廣西先實行羈縻政策后實行土司制度,對壯族社會發展有重大的影響,同時也使針刺療法得以保留,并發展成為現在具有民族特色及地域特點的外治療法。羈縻政策起于漢代,至唐宋一直沿用。宋以后羈縻制發展成土司制,這一政治制度在廣西壯族地區延續了近一千年。羈縻政策的實行,保存了甌越人原有的社會狀態,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漢族文化在甌越族地區的傳播。而在土司制度下,土司世襲,其權力之大猶如“土皇帝”,正如恩城州治(今大新縣)的趙世緒摩巖刻文和《白山土司志·詔令》所述,“地方水土,一并歸附”“尺寸土地,悉屬官基”“生殺予奪,盡出其酋”。人民沒有人身自由,更無識字受教育的機會,由于文化程度的限制,無法閱讀中醫書籍,而且土司之間各自為政,互相很少來往,漢人更難進來,故漢族醫療技術難以傳入壯族地區。漢族治療方法的傳播受到限制,迫使壯族地區必須重視原有的醫術,并作為主要武器與疾病作斗爭。壯醫針刺療法這一具有悠久傳統的治療方法,作為主要的醫療手段,仍然被廣泛施用。關于這方面的內容,宋代以后的地方志多有記載,現不贅述。在羈縻政策與土司制度的影響下,針刺療法在壯族地區的發展有以下特點。

1)治療范圍廣:由于針刺療法簡便價廉,易于掌握,尤其在相對閉塞、經濟不發達的壯族地區,民間應用相互治病,廣泛用于疾病的治療。大量的實踐經驗使得它自成一體,治病范圍愈來愈廣,長期以來深受壯族地區人民的喜愛,并以之作為主要治病方法使用。

2)使用地域局限:在羈縻制度與土司制度下,各土司之間來往較少,人民被繁重的勞役地租緊緊地束縛在土地之上,各州、縣之間來往少,加之千百年來針刺治療主要以口耳相傳的形式傳授,故各地經驗各具有特點,受使用地域局限,傳播不廣。

3)針具多樣化:在奴隸制與封建領主制的統治下,奴隸及百姓生活貧困,更無法獲得價值昂貴的金屬針具,故雖在壯族地區針刺療法很常用,也只能沿襲古老的以他物代針的方法使用,包括植物刺、陶針等。久而久之,壯族先民對這些代用品的藥療作用有所認識,逐漸從心理上接受,故時至今日,瓷針、動植物針仍是壯醫師喜用的針具。

壯醫針刺療法產生于廣西地區,是由古代廣西境內的西甌、駱越等民族的針刺經驗積累的基礎上發展而成的。廣西地區廣泛存在的新石器時代磨制精巧的砭石、骨針,是壯醫針刺療法首先產生于廣西壯族地區的最好說明。這些砭石、骨針是隨著針刺經驗的積累而發展起來的,沒有舊石器的針刺實踐,也就沒有新石器時代砭石、骨針的出現。

從砭石、骨針、陶針、青銅針到銀針的發展規律,與人類文明發展史相符合。壯醫針刺的發展歷史進程,與中醫針灸的發展進程相類似,兩者淵源深遠,同根同源,但在歷史發展的過程中,由于人文、地理和社會發展的不同,使其沿著各自不同的方向發展。

二、壯醫藥線灸的起源和發展

壯醫藥線灸,亦稱壯醫藥線點灸療法,是壯醫最具特色的外治法之一,也是壯醫針灸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壯醫藥線灸的形成與發展深受壯族民族思想、文化、習俗,以及壯族聚居地的地理環境與氣候等多種因素影響。因此,壯醫藥線灸具有顯著的壯族民族特色及壯族地區的地域特點。

(一)壯醫藥線灸的起源

壯醫藥線灸是由廣西壯族自治區柳州市龍氏家族創立,是龍氏家族祖傳的治病技法,主要在祖國的南方壯族地區流傳,以廣西柳江一帶為軸心,輻射周邊的壯族聚居地域。由于沒有文字記載,壯醫藥線灸這種療法創始于什么年代已無從考證了。有據可查的歷史可追溯到20世紀30年代。在20世紀30年代,龍氏家族就用藥線灸為當地鄉親治病。最初藥線灸療法僅在龍氏家族口耳相傳,從龍玉乾的曾祖至其父,均未對外公開。傳承到龍玉乾這一代,龍玉乾打破家規,將藥線灸療法向世人公開。

(二)壯醫藥線灸的發展
1.龍氏家傳時期

壯醫藥線灸作為壯醫外治療法的重要組成部分,和壯醫的其他外治法一樣,主要以家族代代相傳為主,在很長的一段歷史時期,僅在龍氏家族內部傳承。

藥線灸療法雖流傳范圍不廣,傳承人數有限,但由于這一療法簡、便、廉、驗,實用性較強,療效顯著,所治愈患者數以萬計,治療疾病種類多達百余種而聞名遐邇。

龍玉乾(1929年10月—2006年3月),是壯醫藥線灸療法的主要傳承人和實踐應用推廣者。龍玉乾幼年時,父親既向他傳授醫術,又向他講述祖母的家傳遺訓“不求金玉重重富,但愿兒孫個個賢”。龍玉乾自幼接受祖傳壯醫藥線灸的熏陶,從小師從祖母行醫,積累了豐富的臨床經驗,并參加了承鈞中醫班學習中醫4年。龍玉乾將先輩傳下的這一藥線灸療法,在實踐中不斷創新和發展。

20世紀70年代,因工作需要,經廣西中醫學院(今廣西中醫藥大學)向上級組織部門申請,龍玉乾從廣西柳州市調入廣西中醫學院工作。在廣西中醫學院工作的日子里,龍玉乾白天在第一附屬醫院門診用壯醫藥線灸給患者治病,晚上和節假日的休息時間則給醫務人員講授壯醫藥線灸,為廣西早期的民族醫藥人才培養作出了較大貢獻。

從20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中期,龍玉乾開始著手整理自家藥線灸的祖傳資料,寫成講稿并編寫教材,開始在廣西中醫學院師生中傳授,打破了藥線灸療法這一傳統技藝不傳外人的家規,把自家祖傳藥線灸療法的所有詳細資料整理成冊,包括只傳授家人、傳子不傳女的祖學精華、核心秘密——藥線制作浸泡液的組成成分都毫無保留地貢獻出來,傳授給廣西中醫學院的黃瑾明、黃漢儒、黃鼎堅等老師。于是,壯醫藥線灸療法這一由龍氏家族祖傳數十代的治病絕學秘技,從此得以公之于眾,薪火相傳。與此同時,龍玉乾和廣西中醫學院的專家、教授一起,共同開展圍繞“藥線點灸”的一系列臨床試驗和基礎實驗研究。

龍玉乾在科學研究和臨床研究之余,還在學校對外設點辦班講學,親力親為,言傳身教,不僅將原來自家祖傳的藥線灸療法的進行了具體細致的整理,編寫成《藥線灸療法講稿》(下稱《講稿》)5講,合計10多萬字,使壯醫藥線灸療法首次以文字形式保存和傳承。還利用《講稿》,在廣西中醫學院舉辦“藥線灸療法學習班”,專門傳授藥線灸療法,并把他自己運用藥線點灸治療疾病的豐富臨床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廣大學員。先后共舉辦藥線灸療法學習班30多期,學員遍及包括港澳臺地區在內的全國各地,這一系列的活動,在當時產生了很大影響,許多報刊都做了相關的報道。

2.黃氏挖掘整理研究時期

黃瑾明(1937.07—),率先開展對壯醫藥線灸進行發掘整理、研究提高及推廣應用,于1985年4月創建廣西第一家壯醫門診部——廣西中醫學院壯醫門診部,由國醫大師班秀文擔任門診部顧問,黃瑾明兼任門診部主任,負責門診部的日常工作。門診部的成立和正式開診,標志著藥線灸療法這一壯族民間的治病技法首次引進高等中醫藥院校。同時,在班秀文、黃漢儒和黃鼎堅等人的傾力合作下,黃瑾明等教授開始對藥線灸療法進行深入的挖掘整理研究及推廣應用。

黃瑾明不僅利用壯醫門診部迅速展開臨床試驗,而且和黃漢儒、黃鼎堅等教授一起對藥線灸療法進行了廣泛的調查研究。1986年1月,在龍玉乾的協助下,黃瑾明等將龍玉乾祖傳的藥線灸技術、臨床經驗以及壯醫門診部應用藥線灸治療疾病積累的臨床資料等,進行全面分析,系統整理,初步總結、歸納、凝練出藥線灸的壯醫指導理論、灸治選穴原則、用穴規律、操作技術及臨床應用規律等內容,編寫出版了《壯醫藥線點灸療法》一書。《壯醫藥線點灸療法》是壯醫發展史上首次以“壯醫”命名的一部著作,榮獲廣西優秀科普作品二等獎。此外,由黃瑾明主持完成的“壯醫藥線點灸療法的發掘整理及療效驗證研究”成果,榮獲國家中醫藥科技進步二等獎和廣西醫藥衛生科技進步一等獎,為有史以來壯醫的首項科研成果;“壯醫藥線點灸療法的研究和教學實踐研究”成果,首次把壯醫的科研成果轉化為教材,率先在大學本科教學中開設壯醫藥線點灸療法的課程,獲廣西優秀教學成果二等獎。

隨后,黃瑾明等又依據龍氏臨床經驗及其在壯醫門診部所治療積累的病例資料,提煉出精華部分,整理出版了一部臨床應用專著——《壯醫藥線點灸臨床治驗錄》,并拍攝出版了《壯醫藥線點灸療法》電視教學錄像片(中、英文版)。向全國各地及美國、英國、澳大利亞、新加坡等國家和地區推廣應用,取得了較好的社會效益。這些成果,標志著壯醫開始從單純的臨床治療逐步轉入臨床實踐與理論總結并存,壯醫著作的出版開拓了壯醫新的教育形式,開始以專著、影視等方式傳播壯醫防病治病的知識,宣告了壯醫藥沒有專著的歷史已經結束,為壯醫的發展打下了文獻基礎,揭開了壯醫研究新的一頁。

3.傳承和發展時期

廣西中醫藥大學的班秀文、黃瑾明等先行者,根據龍玉乾祖傳經驗,從講座、大學生興趣小組開始,向大學生傳播。尤其是黃瑾明教授,率先在大學本科教學中開設壯醫藥線點灸療法的課程,首次把自己主持完成的“壯醫藥線點灸療法的研究和教學實踐研究”成果,充實到教材,使壯醫藥線點灸療法這一壯族民間的治病技法首度引進國家的醫療、科研、教學單位,并廣泛應用于臨床各科,壯醫藥線點灸得到了更好的傳承與發展。從2000年開始,廣西中醫藥大學將壯醫藥線點灸授課對象從原有的中醫學專業擴大到全校所有的醫學類專業。黃瑾明、林辰編寫出版的壯醫專業本科系列教材之一《壯醫藥線點灸學》于2006年出版,該教材明確了壯醫藥線點灸以陰陽為本、天地人三氣同步論、三道兩路學說及氣血均衡論等為指導理論,規范了臨床用穴、選穴、操作技術及臨床應用。廣西中醫藥大學將《壯醫藥線點灸學》設為壯醫本科專業的必修課,并為其他各專業開設選修課,從而規范了壯醫藥線點灸學的教育,加大壯醫藥線點灸人才培養的力度,為壯醫藥線點灸的傳承、發展和創新奠定了良好的基礎。2008年,《壯醫藥線點灸學》被確定為廣西中醫藥大學校級精品課程;2009年,由林辰教授作為課程負責人申報的《壯醫藥線點灸學》被確定為廣西高等學校自治區級精品課程;2011年,由廣西中醫藥大學林辰教授主持申報壯醫藥(壯醫藥線點灸療法)入選國家第三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12年由林辰教授作為負責人申報的壯醫學專業及《壯醫藥線點灸學》獲得廣西高等學校特色專業及一體化課程建設項目立項;2017年由林辰主編的全國中醫藥行業高等教育“十三五”規劃教材、全國高等中醫藥院校規劃教材(第十版)《壯醫藥線點灸學》由中國中醫藥出版社正式出版發行。

壯醫藥線點灸不僅在教學方面獲得了蓬勃發展,在基礎與應用研究方面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煥發出勃勃生機。許多醫務工作者、學者采用了現代科學技術方法與手段,對藥線點灸進行臨床療效觀察及技術操作規范與應用研究,不斷拓展其適宜病癥、篩選其優勢病種,并對壯醫藥線點灸的療效作用機制進行實驗研究,以揭示藥線點灸基本作用。壯醫藥線點灸基礎與應用深入的研究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果,一批圍繞壯醫藥線點灸的科學研究課題獲得國家自然基金等國家級、省部級科研立項,壯醫藥線點灸學理論體系內容得到不斷充實和完善。隨著理論層面不斷地梳理、總結、凝練及提升,臨床應用規范不斷地完善,壯醫藥線點灸臨床服務可及性將會不斷提高,醫療與預防保健服務能力將會不斷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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