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老牛筋的練法后,就可以鍛煉人體的連通性了。其方法就是十字勾眉法。十字勾眉連通法,先練眉手(即雙眉與雙手腕各所系的兩條橡皮筋),后練腎手(即雙腎與雙手腕各所系的兩條橡皮筋),其動是牽著兩條相交的橡皮筋,隨意作不規則的圓運動。精熟此法后,人體運動就可以隨心所欲,什么開合力、斜面力、螺旋力,都可以循著其動的變幻莫測,而要怎樣就怎樣!至此,老師才總結道,“祖國拳學的最上乘就是返先天!當一旦掌握了易筋和易骨(理論上還有易髓,但人的骨髓實際上是不可易的!)的功法后,你的功夫就得到了脫胎換骨。那時候的作拳用勁,就像虎豹一樣,憑的是骨骼運動。其實質就是脫骨現象!當年,薌老碰到解鐵夫,之所以十戰十北,那是因為兩人的內功有明顯的差別之故。解老可以做到‘渾元力提重心出體’,而薌齋不能,還是原傳的“重心下降仍在體內’。你想,境界上差這么多,焉有不敗之理?”玄機的這番話,教風發聽了,深有感觸。他覺得(已練了四天,明天就練器械了),以后自己要多多在站樁上下功夫,盡量在有限的時間內(此時風發已在上班,只能每晚去武館練個兩三小時),達到老師要求的易骨功夫!好了,三個月的實作練習,至此畫了一個句號。文里,由于超出時間的敘述,對于一些事,還未曾提及。現在,就讓我們返回來,把所遺的事,再重新拾起講吧!
練了一個多月的實作后,風發不知不覺又在心里要向老師討教一個問題的蠢動。好幾晚的伺機而動,都沒實現,直到8月29日這天晚上,才如愿以償。這天晚飯后,蔣佩龍和陳繼民想拉著風發去逛街,風發卻找借口而沒去。他回到宿舍,一會兒天天就跑來了。此時,同宿舍的兩個人還沒回來,風發見機會難得,就對天天說,“去,去樓上你公公處,我想與他談些事!”天天聽了,好不高興,就領著風發去了。兩人在進房門的時候,天天就替風發嚷著道,“公公,風發哥哥來了,他想跟您談些事!”玄機聽了,就馬上應聲道,“哦,那就上來吧!”風發跟隨著天天,一道上了樓。玄機忙停下手里的事,笑臉相迎,請風發就座。而天天便去了他外公的近旁,坐在了床沿上。
“好久沒有來閑聊過了,今番想與我談些什么呢?風發!”玄機先道了一句開場白,以便作為接待之意。
“高老師,”風發有些受寵若驚地道,“今天我又要冒昧向你請教了!”“歡迎,請說!”玄機盯著風發的眉眼道。
“是這樣,”風發道,“通過一個半月的實作訓練,我已對薌拳的實作有了一定的體會。那就是,它的防守也好、攻擊也好,都蠻超前的。像現在在練的奪勢,它就是一種比較十拿九穩的打法!然而,我要提一個小小的疑問,那就是薌拳怎么沒有近取的打法,像‘奪臂阻膝’之類?”
“我知道,你所說的是武學拳的技擊!”玄機連忙回應道,“其實紫龍所倡導的‘奪臂阻膝’的技法,很前沿。他說,手是門戶,只要奪手而入,無疑斬將入關。還有,腿如房之柱也,一旦受傷,其身何依。這,本來就是非常了不起的攻擊手段。然而,在我等拳學看來,它這種技擊法,是針對一般門外漢而言。實際中,如果你的樁功夠深,它以這種手段侵襲你,你無須多加在意,只要渾元力隨之振發,對手無不被你頃刻撂倒!”
“那么說來,對于具備本能發力的人來說,無須擔憂這一項襲擊了?”風發忙問道。
“風發,你練過武學拳,你是怎么體會‘本能’一詞的?”玄機借題發揮,忽然向風發問道。
“老師,照紫龍的說法,本能是‘不學而會’的技能。它是大自然賦予人的神奇的力量!”風發回答道。
說到這里,靜靜的待在那里聆聽的天天,這時也忍不住問了一句,“對啊,公公,本能就是本來就能的意思嗎?”
被問,玄機笑嘻嘻而又略帶神秘地道:“其實,這是紫龍的嘩眾取寵、招人耳目的說辭!他所說的本能,是帶異端的一種事實,并非拳學的本能。舉個例子,你想寫文章,那就先得學會認字。只有識得足夠的字詞,你才有能力把文章寫好!同樣,一個人如果連武功的基礎都沒有,或者說,從來沒有練過武的人,要使這樣的人一下子成為武林高手,你信嗎?所以說,拳學的本能,肯定是非把功夫練出來不可!就拿薌老來說吧,他是在八九歲的時候,就被郭云深逼著練站樁。成年后又四處游歷,與許多武林隱士進行切磋,靠著日積月累的實踐,才把功夫提到出神入化,也即恢復本能的境界!就拿我自己來說,八十年代,我與意大利拳擊手阿里格·巴基奧交手,我見他的拳雨點般襲來,我并沒想到去招架,而是迎難而上,渾元力驟發,他便被我擊倒在地!還有日本的兩位空手道高手,我也先后用了奪勢的招法,把他們一一擊敗。回顧起來,這都是一個人的千錘百煉的招法在一瞬間體現的結果!你說,這不叫拳學的本能,還是什么?”
風發聽了,對其中的道理也深有體會。自己與人交手還不是也是這樣的情形,都是憑著所學的功夫下意識的發揮!于是就道:“對的,我在實戰中,也有這樣的感受。就是說,當你洞察到了對方的意圖后,自己就會十拿九穩的會采取措施,占據主動了!”
“所以說,不要迷信那種神奇的本能,它最多只是一種不可解釋的神秘的力!而作為我們武者,要想功夫好,除了腳踏實地的投入到拳學中,沒有第二條捷徑可走!”說著,不待風發表示,又接著道:“風發,你在實踐上,也應該不少吧!說來聽聽。”
老師的獨具慧眼,這教風發怎不傾心相吐呢!于是略一思索,便說道:“老師,不瞞您說,我去年在潭鎮的時候,就與人交過不少手!”說著,便把自己在拳霸俱樂部打拳的事說了說。他也沒有長篇大論,只簡略地把與五個空手道者和與館主笑面狐的比斗,略講了講。無非,他們是怎樣敗在自己的手下的。玄機聽罷后,不由喟嘆了一聲道:“難怪杜純和劉曉劍兩人會被你輕而易舉打敗,原來你早就是一個身經百戰者之故!”
“什么,老師也知道了這事?”風發頓時也吃驚地說道。
“風發,整件事情,你好像還蒙在鼓里吧!”玄機忍不住說道,“你知道嗎,是我有意指派他們跟你比武的。兩個人憑著得了拳師證,就以為了不起,要自立門戶,去天津老家開武館。我看在當今社會,武騙子太多,出于好意,我想試一試他們的功夫,于是就安排了讓他們與你挑戰!
“老師用心良苦!怪不得他們敗在我手下之后,像一點事情兒也沒有。原來這背后是這么一回事!”風發不由說道。
接下,玄機就針對此事,問風發是怎么戰勝兩人的。風發也就不厭其煩,把整個過程說了。無非,對付劉曉劍的,自己用的是截拳道;對付杜純的,自己使的是武學拳。玄機聽后,對于風發用摔拿把杜純制服,贊賞有加。說這招法真是出其不意!風發被贊揚,沒有洋洋自得,而是就事論事,沖著話題拓展開來問道:“老師,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不知該說不該說。”
“但說無妨!”玄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