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來綠搖,她見我一臉死灰的模樣,不免緊張地問我怎么了。
我搖搖頭,問她:“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綠搖伸手摸了摸我額頭,“小姐,還有三天就是你的大婚了,你的紅蓋頭還未繡好,是昨夜熬燈累到了嗎?”
距離大婚還有三天?
不待我回應綠搖的關切,突然想起上輩子的三天前,我扮作男子上街。
本想作為閨閣女兒再出來逛逛,畢竟以后嫁做人婦出門就沒這么容易了。
那時路遇一個破衫道人,頭上戴著斗笠,看不清是何相貌,且聲音不辨男女。
他坐在一群乞兒中間,我路過時他剛好出聲,說是化緣幾個包子。
見此我將剛買的包子遞過去。
那道人接過包子并不急著吃,反而不知從哪掏出一枚符紙,說:“我見貴人印堂發黑,近來恐有血光之災,此符能護你一時。”
“世間僅此一符,若旁人求此符需用他最寶貴的東西來換。貴人今日與我有緣,我只收你一兩銀子。”
綠搖立馬攔住我拿荷包的手,“哪里來的妖道,我家小……公子見你可憐施舍包子與你,你竟還要訛錢不成?”
我打開荷包看了一眼,竟然恰好剩下一兩銀子。
“好了綠搖。”我叫住上前理論的綠搖,在她耳邊低聲說著:“婚期在即,就當作討個彩頭。”
說罷將銀子遞了上去,破衫道人喊我附耳過去,他說:“若遇下雪,你需將此符放在左懷。”
我道了聲多謝,便拉著綠搖離開了。
當時我也不知道哪天會下雪,于是將符紙一直貼身帶著,藏于左懷。
如此想來,我能重生一次,定是老天也不忍看我被欺騙致死。
腦海里不停閃過蕭景之冰冷的眼神以及那把插進我心頭的刀子。
沒想到以前表現得那么愛我,都是為了取我的心頭血。
蕭景之,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踏進你編織的虛偽陷阱。
窗外的光線刺得我回過神。
我問綠搖:“如果,我要是不想成婚了呢?”
綠搖仿佛看我像神經病一樣,“怎么可能啊,小姐你不是最喜歡蕭二公子嗎?”
“而且他也很喜歡你,甚至親自帶了聘禮上門提親,你現在可是中邪了?”
“小姐,我說你,該不會是紅蓋頭沒繡好不想嫁了吧。”
聽著綠搖的打趣我也笑不起來,只剩三天就是婚期,該如何避過去?
“對了小姐,二小姐約你上午去賞臘梅呢,你去嗎?”
容瑯?是了,上輩子的今天她也約了我去花園賞臘梅,差點我就掉進水里了。
當時為避免她的算計,特意留了心眼。
沒想到她竟也這么想嫁給蕭景之。
我冷哼一聲,心道,這次就如你的愿。
我按約來到小花園,園里的臘梅著實開的嬌艷,可我只覺刺眼。
我爹為了取悅他的新婦,特意拔了當年我阿娘親手種下的桃花,來種滿他新婦所喜歡的臘梅。
容瑯早已等在湖邊,身后奴仆成群。
綠搖被我派去尋找上輩子遇到的那個破衫道人,所以我只有我自己。
“阿姐,你終于來了。馬上就是你的大日子了,以后咱姐妹倆就不能再隨意走動了。”
容瑯總是假裝一副與我很親近的模樣,尤其是上輩子得知我將嫁給蕭景之,嫉妒得銀牙都要咬碎了,面上卻還要強忍著親近。
如果不是恰好今日的邀約,我只怕是忘了那天她滿眼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