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改裝面粉機？”

那玩意兒縣里也只有一家有，那就是面粉廠。

就連戶口收購站都沒有那些東西。

顧衛東完全不在意的道：“去看看唄，沒有的話就算了，要是有的話……”

“咱們要是能修好就賺大了！”

“就是這么回事！”

就從顧衛東帶著村里人手搓了不少東西之后，王大壯對顧知青的腦子那是相當的佩服。

他是大隊長，和村民搶磨這樣的事兒他不能干。

但他家人口多，吃的也多啊。

還真急著脫殼磨面！

王大隊長當即親自帶著顧衛東去了縣面粉廠。

“大隊長，其實您給我開了條子，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正好去縣里有事，那面粉廠的廠長可是個老頑固，我和你一起興許都不一定能行！”

還真讓王大壯說對了，他們倆差點連人家面粉廠的大門也沒進去。

*

北田縣面粉廠。

是縣里數一數二的國營廠。

效益好，福利好，一個崗位那爭破頭的想進。

王大壯和面粉廠的馮廠長認識，當年王大壯當兵的時候，和他是隔年的兵。

又是老鄉，關系還算不錯。

可馮廠長是個軸脾氣，誰的面子都不給。

王大壯因傷退伍后，馮廠長比他晚了三年來到了面粉廠。

偶爾碰面，倆人還能一起喝一杯。

吃飯喝酒聊以前沒問題，但要說從廠子里給安排人，或者走后門，馮廠長那是當場就敢掀桌子的。

也因此，縣面粉廠的風氣不錯！

顧衛東跟著王大壯登記完一進來，在聽說他們想要看看報廢的面粉機器，馮廠長差點就把他們攆出去了！

“來看我，老子歡迎，敢打我機器的主意，臭老王你給我滾蛋！”

“……你看你又急啥，這不是就看一眼，我……”

“沒有，不可能，不給看！”

馮廠長連話都不讓王大隊長說完，直接就是三連拒，這是相當絕對了。

這要是來個人都要來看他的面粉機，他得忙成什么熊樣？

這也就是看在都是老戰友的份上，否則那些人連大門都不讓進！

縣里各廠都傳開了，七里坡的人出了能人。

能從廢品廠掇機器，以廢品的價格弄一臺真機子回去。

可是把不少大隊公社都給眼饞壞了。

王大壯不是個吃獨食的，但這老小子也黑的不行。

他們大隊掇出來的東西想要也行，想借也成，都好商量，就是價格不太友好。

比從那些國營廠肯定要便宜，可這用一次給一次錢，還是讓各大隊都挺牙磣的。

可還是有效益不錯的大隊咬牙換過。

總比買一臺好的要便宜。

王大隊長：他讓村里人照著顧知青掇好的機器再多弄幾臺，果然是對的。

七里坡大隊今年的工分為啥是最高的，就是因為有賣這些機子的原因。

其他大隊買了機子，有錢的給錢，沒錢的用物資換的。

這些在年底的時候，也都轉到七里坡大隊社員的手里，所以在得知顧衛東想要弄個面粉機的時候，王大壯比誰都積極！

可惜，老馮這么多年還是軸的不行！

顧衛東也有點小失望。

看來暫時吃不上自己賺來的新糧食磨出來的面做的吃食了。

“老王，這要到飯點了，我帶你倆去食堂吃點飯就回去吧。”

王大壯擺擺手：“飯就不吃了，你趕緊忙，我們就回去了。”

他們又不是來蹭飯的。

“真不吃那就走吧，正好我還挺忙的。”

王大隊長：“……”

老馮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直接。

雖然沒有吃上飯，馮廠長還是親自送了老戰友出門。

只是還沒到門口，就被一個滿身油污的員工給喊住了：“廠長，那臺新機器不轉了，您趕緊去看看吧！”

“早上不還好好的嗎？”

“剛剛試機子還好好的啊，這突然之間就不轉了！”

“走，去看看！”

馮廠長哪里還記得送老戰友，轉頭就和員工一塊去了車間。

對此完全沒有感覺的王大壯繼續往面粉廠大門走去。

老馮和他都是這樣的人，他們都知道的。

有點活都恨不得扎了翅膀趕緊干完的想法，理解的。

只是原本也在往大門那里走的顧衛東，也突然轉了方向。

被帶偏了方向的王大壯一愣：“大門在那邊。”

“咱們去看一眼。”

“也，也行。”

王大隊長覺得看一眼不礙事，萬一有合適的東西也能代替掇出來呢？

馮廠長不知道這倆自來熟的家伙也跟著來到車間了。

車間里的工作倒是看到了，可是一打聽就知道這二位是跟著廠長一塊的，也就沒有多說話了。

都擠在一臺機器前看著。

顧衛東和王大壯也跟著一塊擠在其中，馮廠長這會兒，滿腦門子的心思都在機器上了，根本就沒注意這倆。

馮廠長問：“到底怎么回事兒？”

有工人道：“廠長，我們打算今天再試機后就正常投入使用了，可是這機子突然就沒動靜了。”

“重新啟動呢？”

“啟動不了。”

“啟動試試，我看看情況！”

“好嘞！”

工人把機器的開關打開，這機器也就抖一下，然后就沒動靜了。

“再試！”

還是一樣。

甚至到了后面再試的時候，連抖那一下都沒有了。

“副廠長呢？”

“副廠長去打電話問廠家的工程師了。”

馮廠長點點頭，他在機器的周圍轉了好幾圈，然后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完全看不出來問題在哪里！

沒一會兒，副廠長回來了，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那邊的工程師說要來的話也行，費用另算，而且要過年后再來，出差費過年期間還要加倍給才能考慮來不來！”

“讓他們吃屁去吧！”

馮廠長聽到這個就來氣。

那個廠家的技術員來給安裝機器的這幾天，天天大魚大肉的，還天天要錢。

見機器沒問題，昨天就給他趕走了。

沒想到今天就出事了。

這打電話問一下情況打算請教一下的，那邊什么也不問，張嘴竟然就是要錢！

馮廠長的爆脾氣能才不慣著！

也幸好那些家伙不在跟前，要不他能吐那些家伙一臉口水。

但凡要不是關系單位，這些鉆錢眼的玩意兒，他老馮才不稀得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