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正在大家相持不下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只見一只肌肉發(fā)達的手臂撥開人群,硬生生擠了進來。
旁邊幾人剛想罵娘,一看見來人身形,頓時閉口不言。
來人身材高大,胸腹間高高鼓起,兩只手臂肌肉虬結(jié),更令人注目的是他的脖頸后面刺著一條獠牙怒張的猙獰巨蟒,獠牙隨著他肌肉抖動仿佛在不斷開合,極為滲人。
他的后面還跟著兩個壯漢,體型雖不如他這么夸張,但也粗脖壯膀,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
“強哥。”寸發(fā)青年看到來人,頓時找到了主心骨,滿臉嬉皮笑臉地迎了上去。
寸發(fā)青年小聲和這個叫做“強哥”的壯漢說著什么,還時不時看向秀臉蒼白的女孩兒秦涵,發(fā)出陰沉的冷笑聲。
李偉的心里面開始打鼓,按人數(shù)說他們這里有十幾個人,成年男子也有八九人,對方只有四個人,不過自己這里都是坐辦公室的,而對方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氣勢上他這里是完全落入下風(fēng),真要打起來結(jié)果不言而喻。
曹經(jīng)理終于姍姍來遲,當他看到那個叫做“強哥”的男子時頓時臉色一變,拉著李偉走到角落。
“老弟,你怎么惹到他了?”
李偉心中一緊,塞給曹經(jīng)理一包軟中華,訕訕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曹經(jīng)理聽完緣由后明顯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個小口角。隨即拍拍李偉的肩膀:“這次不是老哥不幫你,這王強是區(qū)里有名的刺頭兒,班房也蹲過幾次,只不過背后有人從來沒重判過,反而憑借著能打能沖能強拆能頂缸的本事,頗受上面一位領(lǐng)導(dǎo)看好。你是正經(jīng)生意人,和他沖突吃虧的肯定是你。聽哥哥一句勸,一萬塊能解決事情再好不過,你今晚在這里的花費,哥哥再給你打個九五折。”
今晚的花費大抵總共要十幾萬,打個九五折下來不比一萬塊少多少。李偉雖然心有不甘,不過現(xiàn)在形勢比人強,只能認栽。
“強哥,這是給這位朋友賠償?shù)囊蝗f塊錢。”李偉現(xiàn)金不夠,只好先找曹經(jīng)理借了一萬元現(xiàn)金,李偉是這家酒店的常客,酒店對于這個請求自然是無有不可。
未想強哥卻是瞧也不瞧這疊鈔票一眼,而是從下屬那取過一瓶一斤重的白酒,手指一點秦涵,甕聲甕氣說道:“區(qū)區(qū)一萬塊錢打發(fā)叫花子嗎?叫這個小妹妹陪我們喝下這瓶白的,這事兒就這么了了。”
李偉和曹經(jīng)理頓時色變。
曹經(jīng)理強笑道:“強哥,大家都是銀座的客人,這位李兄弟也很有誠意送上賠禮金。給我一個面子,我看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你說算了就算了,那我的臉皮還要不要。”強哥拿三角眼斜瞥了曹經(jīng)理一眼,“你們趙總來了我可以給點面子,你一個大堂經(jīng)理算什么東西!”
當面被人這么駁了面子,曹經(jīng)理氣得臉孔發(fā)黑,用手指指了強哥兩下,憤憤去了。
氣走曹經(jīng)理,強哥冷笑了兩聲,隨后拿手指撥開白酒的瓶塞,神情陶醉地聞了一下,沖著長相清秀的秦涵淫笑兩聲,“怎么,還要哥嘴對嘴喂你喝。”
話一說完,身后馬仔頓時一陣鬼哭狼嚎之聲。
談判失敗,秦涵又驚又怕,伏在女伴身上嚶嚶哭泣起來,而旁邊的男同學(xué)們都是憤憤看向強哥,卻無人敢第一個出頭。
李偉更是驚怒交加,知道今天這事是難以善了了。心里開始猶豫要不要搬出后面那位,不過為了這么點事鬧到上面去,光是他父親就不會饒他。
張新逸冷眼旁觀,忽然目光一動,看到旁邊一名男子走了過去。
他記得這男子名叫楚航,當年也是班上的風(fēng)云人物,打籃球跑步樣樣在行,很受女孩子們的親睞。
“我陪你喝。”只見他猛然伸出一只強壯的手臂,一把抓住強哥拿著酒瓶的胳膊。
強哥臉色一變,手臂用力一抖想要掙脫,卻感到一股難以承受的痛感從握住的地方傳來,手掌一松酒瓶掉了下去。
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托住下落的酒瓶,楚航輕輕晃了晃瓶內(nèi)的透明液體,“白酒掛杯,濃香純正,是瓶好酒。”
“**找死……”強哥眼中兇光暴閃,強忍疼痛伸出另一只拳頭狠狠轟向?qū)Ψ降哪X袋,卻生生停在楚航額頭前面幾公分的地方。
強哥臉脖子上的筋肉在劇烈顫抖,在他的拳頭前方,一只手掌五指抓住,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骨骼的輕微聲響。
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冒出。強哥自忖手臂上的力氣不小,卻感覺這人的手掌如同老虎鉗一般,拳頭劇痛難耐。
“混蛋,你把強哥怎么了?強哥,你沒事吧!”后面的兩個人感覺不對,伸出手來。
“別動!”強哥暴喝一聲,硬生生阻止兩手下插手,他看向楚航,盡量不使自己的語調(diào)顫抖,“這位兄弟肯賞臉喝酒,是我的榮幸。”
楚航愣了一下,說了聲“好!”一揚首,將一斤白酒喝了個精光。
瓶口向下,一滴不剩。
“不好意思強哥,先干為盡。”只見楚航臉不紅,氣不喘,一口干掉一瓶白酒,仿佛剛剛只是喝了一瓶果汁。
在場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整整一斤58度的高度酒,這人的胃是什么做的!
強哥面容一緊,咬咬牙突然說道:“東子,拿一瓶酒來。”
東子,也就是前面的寸頭青年臉上一愣,“可是強哥,這……”
“這什么這!叫你拿酒就拿酒來。”強哥一巴掌將他拍得昏頭轉(zhuǎn)向。
“好……好……”東子捂著臉不敢反駁,連忙跑回自己的包廂,拿了一瓶白的。
“這位……兄弟,這事是我們有錯在先,我給您賠罪了。”強哥拿著酒瓶,嘴角抽搐了一下,一閉眼,一瓶白酒生生灌了進去,他也算硬氣,中間愣是沒停一下。
一瓶白酒一口喝完,這個五大三粗的強哥打了個酒嗝,推開兩個手下扶過來的胳膊,口中囫圇說道,“這次是我強子有眼不識泰山,惹了兄弟。東子,拿一萬塊錢給這位兄弟,我們賠禮道歉。”
東子不敢反駁,連忙和另外兩個弟兄東拼西湊出一萬塊,小心地放在楚航腳邊。
“不知道,我們可以走了沒?”強哥眼皮子在一個勁兒地打架,卻還是硬撐著說道。
這強哥服軟比想象中的還要快,楚航淡淡說道:“請便。”
看著一瘸一拐離開的四人,在場眾人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這件事就這么容易解決了。
楚航將地上的一萬元撿起,遞給秦涵,“今天讓你受驚了。”
秦涵連聲道謝,“謝謝!謝謝!這錢我不能要。”
楚航將錢塞入秦涵的手中,“人家已經(jīng)認識到錯誤,這是賠償給你的。”
秦涵推辭不過,默默把錢收下,咬了咬嘴唇,忽然說道:“下次我請你吃飯。”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嚎叫之聲。
楚航微微一愣,陽光一笑:“好!”
“好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練家子。”李偉一拍楚航肩膀,笑道。
“練過兩手,當不得真。”楚航笑道。
“今天幸好有你在。待會兒我可要好好敬你一杯,多虧你救下我們秦大美女!”李偉說完,擠了擠眼睛,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眾人說說笑笑,一起朝著包廂走去,對他們來說,剛才的事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這強哥再橫也不敢真的強搶民女,只是尋個由頭勒索罷了。
張新逸望向人群中間的楚航,心中一動,眼前驀地出現(xiàn)一個旁人看不到的光板,上面赫然是楚航的詳細信息。
“果然是降臨者。”張新逸目光一掃,這楚航進入幻想空間也有一段時日,憑借敢打敢拼的性格賺取了不少精力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小型團隊的隊長。
“英雄救美的機會吶……”張新逸看了看秦涵,當年那個黃毛丫頭已經(jīng)長成一名溫婉清秀的小美女,難怪會有人肯冒著暴露的風(fēng)險為她出頭……
停車場,東子扶著強哥,嘴巴開合幾次,最終忍不住問道:“強哥,你為什么給他錢?大不了我一個電話,叫弟兄們一起上了!”
他心想莫不是強哥怕了那人。
強哥本來昏昏沉沉,聞言一個大巴掌扇得東子一個踉蹌,“媽的,叫你小子給我悠著點,你看你給我惹的都是什么人?”
東子摸著臉頰,不敢反駁,但還是忍不住恨恨道:“不就是一個白領(lǐng)嗎?”
“白領(lǐng)……哼!”強哥踢了東子一腳,沒想到腳步一崴沒用上多少力氣,看到東子嬉笑著臉過來扶他,冷哼了一聲,說道,“那個人,手底下有人命!”
看到三位小弟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強哥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剛才對視的瞬間,強哥分明看到那人眼神里有一股莫名的意味。強哥曾經(jīng)在牢里見過一個手底下有七八條人命的兇徒,眼神和他十分之像,然而那個兇徒?jīng)]多久就被政府槍決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強哥還是堅信自己沒有看錯,他這種混江湖的,眼力一定必須十分精準,知道什么人好欺負什么人不能惹。
“媽的,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上次我去二十中收一個一直上貢的學(xué)生這個月的保護費,那小子不知道吃了什么藥,力氣大得驚人,居然敢反抗。”東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憤憤說道。
沒想到無意間的一句話,居然得到另兩人的一致認可,說某天在某某地進行某項業(yè)務(wù)工作,沒想到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家伙忽然暴起,把自己打了一頓云云。
強哥在車廂里點起一支煙,忽然開口說道:“你們說,那個降臨者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東子干笑一聲,看到強哥嚴肅的表情,不由訕訕說道,“政府不是已經(jīng)請專家辟過謠了……”
強哥忽然起身,將煙頭狠狠摁滅在車上的真皮座椅上,想了想緩緩說道:“總之告訴弟兄們最近悠著點,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