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桐熏看著失尾重光離開了神社，松手讓木牌送回到墻上，思考著規則的邊界。

像剛剛那樣給信徒提供一瞬的“威勢”并不能算是親自下場，也就是說“間接出手”是可行的，并不會被規則懲罰……那么問題就是這個邊界到底處于哪里。

神明受規則束縛，如果觸犯到規則，就會有特殊的賞罰使者降臨，他們似乎有著特別的力量，連神明都必須得接受審判。

而判明之后受到的懲罰也很重，輕則會消散神力道行，重則會直接位格破碎，估計這也是為了限制大神們不能隨意攪亂人間。

這種曖昧的地帶真是讓人難受，規則書上也沒有寫的很清楚……只能小心翼翼地嘗試了，或者能接觸到有經驗的人去問問就好了。

但這又帶出一個問題，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神明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怎么樣的——敵對？友好？競爭？

“活的真累。”間桐熏嘟囔著，但這一定要整明白，不然只能被動出手太憋屈了，遲點要把現在解鎖的書籍全部都啃一遍。

等等……這世界有妖怪對吧？間桐熏撓頭，他似乎找到了一點突破的想法。

他嘆了口氣，又變回貓跳出神域道場——這種時候只能和美少女貼貼才能緩解疲累了。

……

間桐熏喵喵喵又跑了出來，扒拉著間桐夏美的衣服，躺進她懷里，發出放松的呼嚕嚕聲音。

果然日本最大的寶藏是美少女。

“剛剛那是怎么回事？”間桐夏美問道，“那是貓武士嗎？”

兼本浩之微微點頭，“應該是的，我……剛剛正想和你解釋的。”他慢慢把昨天晚上看到的異象與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后說道，“異象的開端是從我和與……一只和小薰長得一模一樣的貓對視開始的。”

“小薰？”間桐夏美看了看懷中的黑貓，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不可能不可能，這只貓是我最近才收留在神社里的，而且成天神經兮兮的。”

“有時候我都想給他驅個魔。”

驅個屁的魔啊，我又不是奶牛貓，而且親愛的夏美，我是真的神明哦，雖然實力也就是個凡人高手，但確確實實是個神明來著。

見鬼了，底氣不足，連一個事實都得心虛的強調幾遍。

“總而言之，我已經脫離極道了。”兼本浩之說道，“貓武士向我伸出了援手，也讓我明心了……但是間桐小姐，您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好啊。”

“但是沒關系的。”間桐夏美重新露出笑容，“我會克服的……而且貓武士大人真的顯靈了，這一定可以吸引到更多人來參拜的，這樣神社也可以慢慢好起來的。”

“經濟上的問題還好說。”兼本浩之說道，“我這些年下來也存了不少錢，能緩解一下壓力……”

“這不行。”間桐夏美搖頭，“每個人都不容易，您這么做會讓我不安的。”

不是，夏美醬，不至于一根筋成這樣的，這家伙可是信眾啊，讓他捐點款買點御守繪馬不好嗎，再不濟求個簽解讀也是可以的！

還有你這個兼本浩之也是，看起來挺聰明的，怎么腦子也是轉不過彎來……算了算了，克制一下，坑自己信眾不是什么好事情。

只能祈禱你這家伙遲點可以自發想到這一點吧……真的，好大的臉，神明都親自許愿了。

間桐熏發出哼哼的聲音。

“真是堅韌的巫女小姐。”兼本浩之啞然，“我們說回正題吧。”他的聲音嚴肅了起來，“是關于失尾重光的問題。”

兩人一貓重新回到了社務所，間桐夏美重新泡上了茶，也給間桐熏的碗里擠上了貓條——變成貓之后他的口味也隨著變化了一點……比如說貓糧貓條貓零食竟然意外的好吃。

這算人間失格嗎？

“我以前在涼山組里也聽過這家伙的事情。”兼本浩之緩緩說道，“你知道白手套，黑手套這個概念嗎？”

間桐熏也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顯然失尾重光是目前最大的障礙，這鬼人看起來就是個老奸巨猾的臭王八，絕對不會輕易讓神社的狀況變好的。

“這個還是知道的。”間桐夏美撕開一包燒烤味薯片，往嘴里塞了幾片，說道，“白手套是為不法行為洗白，黑手套就是專門做臟活的。”

“失尾重光只是其中一個棋子。”兼本浩之說道，“真正的問題是他背后的‘灰手套’——至今為止都不清楚到底是誰。”

他頓了一下，喝茶潤了潤嗓子，眉頭微皺：“我們說回失尾重光，現在他才是最大的敵人，這家伙擅長游走在法律邊緣，做事基本不留痕跡……就是‘我知道是你干的，但找不出一點證據’的那種。”

“不求一擊成功，而是一點點蠶食著目標。用的手段簡單有效。極道里的不少人稱呼他為獵犬。”他頓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可怕的數據，“單單是失尾重光達成委托的成功率就有95%，被盯上就等于判了死刑。”

間桐夏美還在往嘴里塞薯片，灌下一整杯茶，呼出一口氣……聽到這些她反而笑了起來：“哇，聽起來好強。”

“不過嘛……如果能克服這次的困難的話。”她說道，“那間桐神社一定會越來越好的。現在不一樣了——貓武士大人并沒有離去，而是在背后注視著這一切。”

“那位神明可是‘一人成軍’的存在啊。”夏美把間桐熏抱過來，揉著他腦袋，“作為間桐神社的神主，如果這都不能克服，可是會被貓武士大人嘲笑的。”

間桐熏默默給夏美的樂觀精神與堅韌點贊，但同時也在心里吐槽……真的，但凡你祈愿一下，我立刻就能教你武技，也能增加神力，說不定還能解鎖神域道場一些神奇的功能呢。

況且兼本浩之基本上都明著告訴了你該許哪種類型的愿望了啊親。

“間桐小姐。”兼本浩之鄭重說道，“失尾重光是一個很危險的人，不在于他的武力，而是他看人很準，以及調動人的能力。”

“謝謝。”間桐夏美笑道，“我會記住的。”

兼本浩之點頭，正準備推門離開，但突然反應過來了什么，他說道：“這邊有御守賣嗎？”

“嗯？有的啊，您要哪種？姻緣？事業？”間桐夏美說道，“都是我親手做的哦。”

“有多少我就買多少。”兼本浩之笑道，“因為貓武士大人沒有拋棄我，那么他的御守也一定是有效的。”

上道，小子，這可是你自愿的哈。

間桐熏再次偷偷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