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桐熏回去之后一只窩在夏美身邊，展現出“陌生環境讓我感到有點害怕，但我還是要黏在‘主人’身邊”的樣子——有種柔弱又堅定的萌感。

這讓那古板的教授臨走前都忍不住擼了自己一把。

看著那老教授臉上的隨著笑容擠出的皺紋，間桐熏莫名想起來以前的教導主任，打了個顫，鉆回包里。

“小薰……你最好別亂跑了。”間桐夏美很無奈，但又沒什么辦法，“萬一跑丟了那就真麻煩了。”

間桐熏喵了一聲，心理想著我現在還真不能亂跑，你被盯上了啊小姐。

間桐夏美的大學生活雖然是也是彩色的，但在燦爛的色彩中，還是被一層灰色所包裹住。但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灰色藏了起來。

上課，下課，午餐是昨晚剩飯做成的便當，稍微休息一下她就去了劍道館。

這國立大學還挺重視劍道的，似乎在大學聯賽中也算是豪強，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高中聯賽中大放異彩的夏美才能獲得特長與特別獎學金進入大學。

“夏美在大學里還挺受歡迎的啊，怎么就沒人去神社幫個忙呢。”間桐熏歪著腦袋，有些迷惑，這女孩還是個老好人——精心教導著后輩，熱心幫助著平輩，而她的前輩們也是對她贊賞有加。

太累了吧少女，而且繃的太緊了。

間桐熏也是第一次在真實世界看到這樣的人。

臉上永遠掛著笑容，什么事情都能做好，一點都不抱怨，對什么事情都非常認真……簡直就是完美的主角模板。

“小薰，接下來我要去做家教了。”夏美把黑貓塞回包里，“他們說沒關系，可以讓你呆在他們的小庭院里。”

間桐夏美是個優秀的大學生，當家教的時薪也很高，大概有有3000日元一小時——畢竟這家伙可是國立外語學校英語系的學生，發音上竟然沒有帶著什么日本口音也是牛逼的。

日本人的英文口音都成梗了……什么牛奶是咪入庫，谷歌是咕咕嚕……真的會聽的讓人抓心撓肺。

“看看失尾重光想干些什么事。”間桐熏暗暗想著，主要是不知道這些人會在哪里，什么時候下手，這也讓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身為神明，卻有著巨大的無力感。

唉……實力啊，勢力啊。

究竟那個小破神社為什么會被盯上啊，明明都沒什么商業價值的，太他娘的有病了。

間桐熏緊張兮兮的，沒有一刻放松，但是這一天卻出乎意料地平靜。請她幫忙補習的那家人很友好，很溫和，而作為補習對象的正宗jk還喜歡抱著間桐熏，上下其手，最后這只貓兒實在是受不了了，喵了幾聲跑出了庭院。

周圍沒有異常，也沒有人跟蹤。

但是這種詭異的平靜卻讓間桐熏心驚肉跳，就連身體里的神力都有些躁動，腦子也像是被針刺一樣。

總感覺接下來會是狂風驟雨。

……

“好，我知道了。”失尾重光吐出一口煙，“沒有異常，嗯，可以。看來那天的確是我被嚇到了而已。”

這被間桐熏稱為“臭王八”的家伙正靠在椅子上，看著電腦，音響中傳出《請給我一雙翅膀》的旋律。

這首于1971年發表，由赤鳥組合主唱山本潤子唱的歌曲很快就火了起來，每個年齡段的人非常喜歡這朗朗上口，旋律溫和卻又激情的歌曲。

包括失尾重光，這首歌他從小聽到大，就算已經是42歲的大叔了，他還是很喜歡這首歌——特別是里面的歌詞。

“翅膀啊。”他又點燃了一根煙，搖搖頭，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把這幾天“試探”的結果以及對間桐夏美的調查結果調了出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小聲說道，“何況我還不是獅子。”

兼本浩之已經和死人差不多了，只是需要計劃一下他應該在什么時候死去。

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在間桐夏美的神社這邊——委托是要“合法地購買下神社”。

本來都快要可以成功了的，就那樣多好，大家都不會受傷，不用費這么多力氣，不對嗎？間桐夏美，你對那個神社究竟是有什么樣的執著才不肯賣？

“間桐夏美需要活在‘別人’的眼中。”失尾重光在紙上寫下這句話。

“要破壞她的執著。”

“對個人的施壓并不會有太大效果。”

“要從她身邊下手。”

“讓其他地方的壓力傳遞到她身上。”

“意外。”

“徹底孤立無援。”

“制造出不得不賣的場景……或者說，只要能讓神社合法地被購買就好了。”

失尾重光扯了扯嘴角，而就在這時，他的另外一臺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露出了笑容。

“喂～老爸，你最近工作這么忙嗎？都不回家吃飯。”女生的聲音在另外一邊大喊著，“別忘了下四可是我生日啊！”

“小霞，別打擾你父親！”婦女笑著的呵斥聲響起，“老公，錢掙的已經夠多了，別累壞身子了，差不多也好好培養一下后輩來幫你啊。”

“好啦，別叨叨。”失尾重光笑著說道，“很快了，忙完這一單我可以休息好長一段時間了，到時候帶你們去迪士尼樂園玩怎么樣。”

“你說的啊。”小霞的聲音歡呼雀躍，“那你先忙吧，老爸。”

掛斷電話后，失尾重光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他沉默了半晌，微微嘆氣，眼神又重新恢復了那種陰郁而淡漠的感覺。

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不然也沒有下次了。

他想了想，又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喂，是我，對間桐夏美的布置可以加速了。嗯，也不需要太快，把控好節奏，交給涼山組。”

“稍微出格一點也沒關系。”

間桐夏美就是剛剛從懸崖邊爬上來了而已，現在還是行走在沒有護欄的狹窄小道之上，而且身邊現在多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在陪著她。

那道人影是誰？

失尾重光擺手驅散了這沒來由的想象。

兼本浩之已經不用擔心了，間桐夏美應該還是只有一個人而已，但為什么總感覺有不對……神社也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在自己的運作下，連大公司都能被隨意搞定，做空，收購，何況這個小神社？

“神明？”

不可能，這世界上如果真有神明的話我也不會到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