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再返工,二姑娘將今天砍下來的荊棘藤條全都直接做了分類,能編東西的放一堆,能當干柴賣的放一堆,其他的干草等放一堆,等到下午往家拉的時候,也好直接區分拉走放置,方便做后續處理。連挖的荊棘藤條的根她也單獨堆放在了一處,看后面能不能挑出可以用的。
所以相較于昨天,她的進度慢了一些,到晌午時,也只清理出了約三厘地大小的空地。
直到日頭正中,家人都還沒有過來,想是被別的事耽擱了。二姑娘看了看頭頂的烈日和今天稍顯慢了的進度,準備午飯在地頭解決,不回家了。早上出門時,她已經帶了足夠三個人吃用的水和干糧。
只是今天洗手的水略有些涼,澆在被荊棘上的圪針劃出來的一道道小傷口上,那感覺著實有點刺激,但她還是咬著牙以最快的速度將手洗干凈了。
今天她帶的干糧是昨天上午沒吃完的蔥花餅和早上回鍋蒸的槐花粉條包子,蔥花餅早上在地鍋里熥過,槐花粉條包子是前天蒸好的,今天早上也上鍋熱過了,兩樣都是她的最愛。她洗完手來到東邊的柳樹下,彎腰從竹筐的棉布包里拿出一張餅來,挨著柳樹坐下,慢慢吃了起來。熥過的餅到底不如現烙的好吃,有點干有點柴,蔥香味兒也淡了很多,她邊吃邊想著明天早上要勤快一些,多烙兩張餅帶上,不隔夜的餅,口感上應該能好不少。
槐花粉條包子的餡兒里放了花生碎兒,香味兒直接翻倍。槐花包子里放花生碎兒是她的最愛,所以,就算包子已經放了有兩三天了,她依舊吃的倍兒香。正在她吃完第一個包子,準備再來一個的時候,曾經幫李員外開墾過南丘這片地的李春突然從柳樹后冒了出來,嚇了二姑娘一跳。
這李春年紀隨已近四十,輩分上卻與二姑娘一輩,所以二姑娘放下包子站起來,規規矩矩的喊了他一聲:“三哥!”概因這李春是李員外外門親戚李蒙秀才家的三兒子。
“這地開了不少了啊!”李春背著手站在那里,拿眼掃了一圈,笑著來了一句。
“李員外十年前就說過,這地誰開了是誰的!”二姑娘重新坐回去,拿出一個包子,準備繼續吃。
李春回頭望向她,笑著說:“二妹妹你別急啊!我也沒說不準你們家開不是?只是說到底,三哥還是想勸一句,這片地開墾不易,種上莊稼后收成又奇差,實在沒有開墾的價值!”
他說的雖是實話,但他肚子里的那點小心思二姑娘心里門兒清,也不戳破,只乖巧的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三哥的話小妹自然是聽進去了,只是這南丘之地于李員外,實在沒有開墾的價值,有那時間和人力,不如去做點生意或者買點更好的田地雇人來種,收成肯定比這里好上百十來倍。但您也知道,我們家,又窮又沒地,就是南丘這片貧瘠之地,于我們而言也算是久旱的甘霖了。我們窮苦人家,別的沒有,有的是時間和一把子力氣,開出來即便是只能收一兩袋子麥子糧食,于我們不也是天賜了嗎?您說對吧,三哥?”
李春這一趟來,其實要的就是她這幾句話。后面無論她這片地種的到底如何,都跟他和李員外家沒什么關系了。但他絕對不允許有人質疑他李春“李家村種田第一能手”這一稱號。這片地不是他種不了,而是不值得他和李員外花費過多的人力和精力去種。如今既然有人不在意它的投入大,收成低,那便去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