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里,滿是濃郁的藥香味。
刺眼的燈光打著一臉慘白的秦穆臉上。
嘴巴鼻子里插滿了管子,才勉強有些許的呼吸。
被洞穿的胸膛血跡已經染紅了衣服和床單。
電子顯示屏上起起伏伏,緩慢平靜的心跳曲線讓人捏了一把汗。
病房外一身白大褂的勞倫斯,整理了一下頭發。
“真不知道這綠洲下到底隱藏了什么?!?
撥動了一下下垂的眼鏡,勞倫斯雙手插兜的看著奄奄一息的秦穆。
“真是搞不懂,總裁為什么會把寶貴的資源給這么一個只會溜須拍馬的狗?!?
總裁高跳的身影挺拔的倚立在窗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秦穆。
“倘若那天你躺在了那張床上,你就不會這么多費話?!?
總裁凌厲的眼神,勞倫斯臉頰上晶瑩剔透的汗水和尷尬的微微抽動格外的顯眼。
噗呲一聲的李雪姬捂臉險些笑出了豬叫聲。
一旁的老者杵著拐杖,雙手緊緊的握著拐杖,好像很是緊張。
“一條狗而已,勞倫斯教授真會說話,讀書人說話就是好聽,實在?!崩钛┘ш庩柟謿獾恼f道。
嗯嗯,老者干咳一聲,輕輕抬起拐杖,敲得砰砰發響,好像在提醒著什么。
昏暗的房間里只傳來嘀嗒嘀嗒秦穆心率的微弱跳動聲,在壓迫的尷尬氛圍中,陷入了安靜。
“死亡才是上帝賜給人類的絕對公平。”老者低沉老練的聲音在昏暗中響起。
“這已經不知道是我第好多次復活他了,他的每一次生老病死,都會狠狠的在我心底劃一道深深的血痕?!?
總裁悄然的捂住了胸口,一慣挺拔的胸脯也漸漸的彎了下來。
眼尖的李雪姬眼前一亮,見總裁如此這般,原本得意上揚的嘴角漸漸的消失,緊鄒的眉頭和皺紋也越來越顯眼。
輕聲嘀咕道,“難道這秦穆和總裁是。”
“總裁本來就是研究高能物理的,這秦穆平時一副哲人的模樣,和總裁聊得甚歡,甚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他只是在踐行自己的哲學,哲學家的一生都是哲學?!崩险呗曇舻统恋恼f道,打破了尷尬安靜的氛圍。
李雪姬尷尬的笑了笑,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尷尬,“我就是一粗人,沒有讀過什么書,也不知道什么哲學不哲學的,還望哲學家大人不記小人過。”
一瓶發著悠悠綠光的玻璃瓶被機械手臂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睜大眼睛看著。
“這個就是根據白峰血液里提取出來的抗衰老因子?!崩钛┘П牬笱劬?,呆呆的說道。
“沒錯,這些都是我們通過分析提取白峰血液里的抗衰老因子脫氧核糖核酸螺旋結構而合成提取出來的?!眲趥愃挂荒樦驹诒氐玫恼f道。
靈活的機械手臂,完美的劃出一條弧線,和另外一只手持針管的會合。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看著扛衰老因子溶液緩慢的流淌進針管里。
在電機呲呲的旋律中,閃耀著綠色光暈的抗衰老因子緩緩的向秦穆大動脈血管刺入。
直到最后一滴扛衰老因子被注入秦穆的大動脈血管里,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靜靜的等待著秦穆的醒過來。
安靜的房間里全是心肺監護儀平穩的滴滴聲。
突然心肺監護的滴滴聲漸漸急促了起來,血壓心跳也在猛的拉升。
“腎上腺素分泌劇增,扛衰老因子應該是取作用了?!眲趥愃雇屏送萍茉诒橇荷系难坨R,解釋道。
話音還未落,平躺著毫無動靜的秦穆身體劇烈的抽搐了起來。
平靜的氛圍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心慌的勞倫斯已經開始手忙腳亂的翻看平板,尋找未知的原因。
抽搐的身體更加劇烈了,猩紅的血液滲透了出來,潔白的床單不一會就被染紅了。
監護儀滴滴的聲音越加急促,心率平直的一杠直線赫然出現在顯示屏上。
緩步湊上前的總裁看了一眼,走到了老者身旁,“喚醒他的克隆體胚胎。”
在所有人的驚愕中,總裁的身影消失在了昏暗中。
飛快沖上前的李雪姬透過透明玻璃,看著里面躺在血泊中的秦穆。
“勞倫斯,這個不是從白峰小子血液里提取合成出來的扛衰老因子嗎?怎么會這樣?!崩钛┘Р唤獾膯柕?。
“秦博士很小就往白峰的身體注射了扛衰老因子,已經和身體合為一體,不一樣的基因,身體產身了排異?!?
“這可怎么是好?!?
“事到如今,只能先抓住白峰,作進一步的研究,才是對大家對總裁的負責?!?
“你們不是已經得到秦博士腦中的數據了嗎?”李雪姬疑惑的問道。
“老師早有了防備,什么都沒有得到。”勞倫斯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看來只有抓住白峰那小子了?!崩钛┘П慵贝掖业某隽碎T。
“這鮮活的生命便隕落在這鮮活綠洲中,你下一世便叫呂洲吧?!?
乘坐小型飛船在空中巡邏的李雪姬,目光呆滯,好像在思考什么。
“得虧用秦穆的身體做了實驗,倘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我抽取了白峰的血液,可就麻煩了。”李雪姬喃喃自語道。
突然李雪姬眼前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
“倘若單方面的克隆白峰的身體,再通過神經鏈路頭盔霸占他的身體,不也就擁有了長生。”
興奮的李雪姬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勞倫斯。
“你這個想法很好,但經過克隆的白峰不具備扛衰老因子,一樣會被時間給消逝掉。”
氣急敗壞的李雪姬,煩躁得手舞足蹈,“看來只能把意識傳輸到電腦上保存起來了?!?
一連打了幾個噴嚏的白峰,揉了揉鼻子。
“哎呀,那群老不死的東西,看來又在說你想你了?!?
“這那跟那。”白峰不解的問道。
單手放在方向盤,眼睛漫不經心的看著前方的贏戰天嘴巴突然安靜了下來。
壓抑的氛圍在車廂內蔓延,這讓白峰有些坐立難安。
移開了視線,望著外面行駛數里,依然不見任何人的蹤影,那茫然的蒼涼意從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