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后頸一涼。冰冷的機械女聲刺破客廳的死寂：“接入程序啟動。倒計時：10、9、8……”

指間最后兩張牌飛出，砸在玻璃茶幾上發出脆響。

“王炸。”

葉楓后腦勺撞進沙發：“月月手下留情啊，再輸骨頭真不夠抵了。”聲音懶洋洋。

墨嘉沒吭聲，修長的手指正不緊不慢地收攏紙牌，目光卻鎖在墻面的掛鐘上，時間不斷地流著，那個表似乎時間流動變得越來越慢。

半年了。指針停擺，窗外灰白凝固。我們四人像被困在這真空罐頭里，空氣都稀薄得難以下咽。

角落陰影微動。冷凝川疊好牌，銀灰袖口利落如刀。“到了，”他冰涼的視線落在我臉上，“去你高中學校。”

高中學校？——一股塵封許久的腐朽氣味沖進鼻腔。煩。我抓過靠枕按在臉上。

“那不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嘛！”

“我哥到底給了什么命令？”墨嘉的氣息無聲靠近，聲音壓得很低，像耳語。

葉楓也放下手臂：“冷凝川透點風唄！這盲盒開得太徹底了吧？”

冷凝川目光掃過我們：“壞消息，墨淵，沒指示。”我心往下一沉。“好消息……”他聲音毫無波瀾，“這次，‘課’會很長。”

課？黑暗瞬間吞噬一切。

嗆人的粉塵味。睜開眼——深綠黑板斑駁，桌腿生銹，窗戶污濁。日光燈慘白嗡鳴，塵埃在光束里翻騰。窗外走廊灰蒙蒙，貼著的宣傳畫顏色失真。

高二（3）班。心臟猛地一抽。熟悉的冰冷感爬上脊背，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喲，月月，返老還童的感覺如何？”葉楓輕松的聲音在右邊響起，和這陰冷格格不入。

我掐了一下自己沒理他。視線死死釘在黑板左上角——猩紅數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1.12億。

（那是什么？數字？）

滋啦——！！

刺耳電流爆鳴！冰冷的電子音炸開：“識別：龍國第147觀測組。錨點鎖定…生存率激活。指令：遵守規則，生存觀察，它是一直看著你們的。”

“砰！”后排悶響。秦行一拳砸在桌上：“媽的！老子記得火化爐是二千三百度！這是怎么回事？！”

“住口！”沈澤低吼，手指掐緊了秦行手臂，“想活命就閉嘴！我們死了！這是第二次！別浪費機會！”

左臂被輕碰。李詩詩臉色蒼白，小聲問：“班長？他們……”她害怕地看著我身邊三人。

喉嚨發緊。“墨嘉。冷凝川。葉楓。”我簡短介紹。

墨嘉側過臉，對李詩詩露出溫和得體的微笑，頷首。眼底卻深不見底。

冷凝川靠窗站著，像尊冰雕，視線穿透玻璃落在外面的虛空。

葉楓朝李詩詩咧嘴一笑：“葉楓，跟著班長混，肯定不會有事。”那股子自在稍稍沖淡了點凝滯的空氣。

李詩詩松了口氣，小聲說：“班長在就好……”

“班長？”墨嘉輕聲重復，那聲音羽毛般飄忽。

他轉回頭，目光掠過所有人，停在我臉上，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

“坐得高，下面有墊著的人才安全？”

輕柔的話語，卻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陰冷寒意。

不是墨嘉！我猛地探手露出狐貍爪子抓向他咽喉——觸手冰涼滑膩！

下一刻，指尖下的皮膚竟如煙霧般散開！

黑霧翻涌，那張溫雅帶笑的臉瞬間消融在詭異黑煙中，只剩惡意！

轟！嘩啦——！！

教室正上方！天花板驟然炸開！碎石斷木傾瀉而下！煙塵彌漫中，一個人影連同椅子狠狠砸落在地！那天花板竟然又修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