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時候,寧初初一直偷看云舒,云舒看過去的時候,他又迅速的轉過頭去,假裝往嘴里扒飯。
“初初,為何偷偷看姐姐呀?”
云舒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寧初初見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了,頓時有些窘迫,說話也沒有了之前的盛氣凌人,“本少爺,哪有看你啊?是你偷看我的。”
李盛安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差點把嘴里的飯都噴出來,若不是從小到大的教養,恐怕這個時候,桌子上全部都是米粒。
“好好好,是姐姐偷看你。”云舒給寧初初夾了一點他最愛吃的菜,“那你告訴姐姐,你為何那么喜歡盛哥哥,卻不喜歡我呢?”
寧初初聽完,看了看李盛安,再看了看云舒,抿了抿嘴,放下碗,鄭重其事的說道,“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長得特別像我,可是你又長得比我高,我不服氣。”
寧初初到底是小孩子,說出來的話讓人覺得有些童言無忌,可是讓云舒很意外的是,連寧初初自己都覺得他們兩個人長得很像。
姜國被覆滅的時候,云舒只有6歲,她只記得當時的姜國皇宮到處都是殺戮,她被母后護在身下昏了過去。一場雨墜落,雨滴砸在她的臉上,她才慢慢醒了過來。母后已經中劍身亡,她跪在母后身旁哭了許久,再站起來的時候,滿眼望去,除了她,沒有一個人活著,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絕望中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絕望的扒開一具具的尸體,尋找著父皇和弟弟姜赫爾,終于在戰神軍侍衛的懷中發現了一具燒焦的嬰兒尸體,尸體旁邊是父皇讓侍衛保護弟弟的令牌,她便因此確定那是弟弟,她在雨中抱著那具尸體哭的撕心裂肺,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是誰覆滅了姜國,只是她恨死了那些挑起殺戮的人。
她想要找到父皇的時候,就看見寧嚴在姜國皇宮的大殿上,舉起屠刀將父皇的頭顱一刀砍了下來,云舒嚇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就在逆鱗閣了。
這么多年,云舒一直都知道,姜國除了那些戰神軍的殘部之外,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她一個人,為復仇而來。
自從她在寧府見到寧初初,就覺得他像極了自己慘死的弟弟。
“你和初初不是都有一塊白玉龍形佩嗎?”李盛安問道。
“那塊玉佩是寧家的,寧嚴確實有個私生女兒,我那塊白玉龍形佩就是她的。”云舒也是憑著那塊玉佩,才自稱是寧嚴的女兒的。
“不如就試試合血法吧。”
云舒也覺得可以試試這個辦法,但是暫時還不能讓寧初初知道這件事情,云舒希望初初能夠一直活在愛里,而不是在仇恨里。就算寧初初不是她的親弟弟姜風蕤,她也很喜歡寧初初。
早知道這么復雜,當初就應該向寧嚴問清楚寧初初的身世,那么容易就讓他死了,現在想想還有些不甘心。
第二日,李盛安告訴寧初初,他們可以歃血為盟,結拜為好兄弟,單純的寧初初就相信了,豪邁的割開自己的手指,把血滴進了清水里,隨后,他就疼的嗷嗷直叫,云舒趁著寧初初被分散了注意力,就把那碗清水帶走了。
云舒滴上自己的血之后,靜靜的看著融在一起的兩滴血,她喜極而泣,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和她一樣流著相同的血,姜國復國有望了。
李盛安陪著寧初初玩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喜笑顏開的云舒走了過來。認識她以來,還沒有見過她這么高興,看來她找到了她的親人。
云舒走到寧初初身邊,靜靜的看著在一旁玩耍的寧初初,覺得今天的天氣特別的好,就連陽光灑在身上都是特別溫暖的。
寧初初往后退了一下,撞到了云舒,他轉頭,還是一臉傲嬌的看著云舒,“你為何站在本少爺身后啊?”
“初初。”云舒聽著寧初初的質問,沒有生氣,反而一臉溫柔的說道,“今后姐姐都會在你身后保護你。”
“少來了,你和盛哥哥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寧初初臉上有些失落的說著。
盛安和云舒相視一笑,“初初,你放心,盛哥哥和你姐姐,很快就回來了。”
“真的嗎?”寧初初聽了盛安的話,剛才失落的小臉上一下子有了笑容。
“真的,到時候你到盛王府來住好不好?”
“好啊,那你要快一點回來啊。”寧初初看著盛安說道,隨后又回頭看向云舒,“你也是,早一點回來。”
寧初初開始慢慢的接受了云舒,這一切來的恰到好處,讓云舒心情大好,也更有精力去完成自己應該完成的使命。
把寧初初送回寧府之后,盛安和云舒開始準備回西陲城的事情。然而一道圣旨,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不知為何,北襄國突然違背盟約,在南朝和北襄的交界處發動了戰亂。自從寧嚴死后,南朝陷入了無人可以上戰場的窘境,于是圣人想到了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的盛王爺。之前幫助他解圍,讓他龍心大悅,此番正好讓李盛安去立功,這樣就可以讓李盛安重回京城了。
“還真是個好契機。”云舒說道。
盛安點了點頭,“但是戰場很危險,你真的要去?”
“盛王爺,可別小看我,我也是從小熟讀兵法的,說不定還能幫到你。”云舒得意的說著,“你我之間,可不適合這種關心,我需要的是能夠成就我的人,而不是兒女情長。”
盛安聽完云舒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與本王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云舒點了點頭,但是走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完,那就是找李長安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