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生涯,玩的好嗎?”他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問我,依然是那個樣子,語氣中帶著戲謔,每個字都好像要把我看穿。
“嗯嗯,挺好的”我咧嘴笑笑,嘴里說著謝謝,希望他不知道我的想法。
“是嗎。玉泉不過是冥府的奴婢,她去不了陰曹地牢。”他輕輕地說出口,好像只是聊家常。
我的心陡然慢一拍,低頭扶著碗心跳加速不敢回答,頓了幾秒說道“哈哈,這樣啊,我也只是好奇而已”雖然極力想要冷靜,但是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我。
“好奇?你是好奇那里的神獸惡鬼,還是好奇那里真的陰陽兩界交匯?”冥王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不爭氣的樣子被他盡收眼底,支支吾吾擠不出一句話“你都知道了”。
“那不是你能去的,狐仙的話不可信”他恢復了幾分正經,似乎沒有怪我的意思。
“嗯。嗯,好”我心里長舒一口氣,卻不敢再去夾菜。
他見我沒有動,又問“你還有什么要說?”
我咽了咽口水,再一次問“我想問,我什么時候能回家?”我一字一句的說出來。
“……”。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從來沒有打算讓我走。想到我并不屬于這里,一股委屈先涌上心頭,眼淚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轉,我極力忍耐不讓自己哭出來,帶著哭腔說“好,我吃好了”
我站起身想要出去,卻被他突然揮手施法將門緊閉,我正欲回頭,他卻突然起身將我打橫抱起大步走進內室,我的反抗在他面前顯得無濟于事。
他呼吸微沉,捏住我的下巴,強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將我碾碎。下一瞬,他的吻重重落下聲音低啞,伴隨著含糊不清的話,絲絲寒氣侵入我的身體,我用力推開他,本能的給了他一巴掌。
“我不是你的妓女!”我怒吼著,眼淚終于決堤般滾落下來。
我的舉動讓他一驚,注視我良久,目光歸于死寂,如同滌泥滿塘的死水。我看著他,從憤怒到害怕,不敢再直視他的眼,把臉轉向一邊。他終于放開我,只呢喃一句“你不是她。”就如一陣青煙消失不見。
我呆在原地思索良久,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環顧四周,空無一人。我揣摩著,“你不是她”,可能,他真的認錯了人,發現我不是王妃,再惹他生氣,他會不會殺了我?傷心歸為恐懼我兩下抹干眼淚,沖出閣樓回到我住的地方。
我回到房里躲起來,思緒如潮終于下定決心逃出冥府。他是掌管人生死的冥王,今天我打了他,他只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殺了我,我還在這里就是坐以待斃,興許我跑出去,他眼不見心不煩就不再理睬,我也正好出去給自己某條出路回到屬于我的世界。
我偷摸望了眼門外,急忙翻找臥房的衣物,換上一身褐衣,摘下首飾放進包袱好讓自己不這么顯眼。為了不被發現,我沒有多帶行李,只裝作無聊閑逛,前門軍衛森嚴,層層暗衛把守著,正當我以為自己是癡心妄想時,胸前玉佩伴著微熱輕聲說道。
“王妃想逃出府嗎?”是青龍的聲音。
“…”猛然想起冥王給的青龍玉佩還掛在我脖子,我一把抓起想要扯下,結果青龍先我一步飛出,拉著我的手就往后堂飛去。
“王府內院晚石亭后的隱蔽處有一處泉眼,泉底直通的幽都泉原本也可交接陰陽,可惜被王爺下令封住。不過幽都泉順流而下聯通府外可到望鄉…”說話間她已經將我帶到泉邊。
“你愿意帶我走?!”我又驚又喜。
“…只是”青龍面露難色,“只是這泉底相通之處蟲蛇滿布,血腥難聞,兩岸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王妃您現下肉體凡胎,只怕您忍不得這苦楚”。
“我不怕!只要你肯帶我,求你帶我出去”。她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不等她說完,眼里滿帶祈求。
“好,娘娘您一定要抓緊我,緊閉雙眼,雖然這泉眼處清澈,十丈之下卻是渾濁不堪的血流,絕不能松手也不能睜眼!”
青龍附身將我擁在懷里,只輕聲嘆息后縱深一躍投入泉水之中,徹骨的寒氣襲來,如同萬把銀針鉆入我的骨縫。我記著青龍的話,雙手緊緊攥住她的衣袂,緊閉雙眼不敢睜開。
或許是泉水太過冰冷蝕骨,我的身體從一開始的刺痛漸漸失去知覺,緊接而來的是濃烈的血腥將我包裹,身邊伴隨著怪異的叫聲。
我緊緊攥住青龍,臉緊貼著她的胸膛,聽著她緩慢的心跳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