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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好,那好,那好。”她接連點頭稱好,然后再次開口詢問:“那么葉公子是否需要特定的藥材呢?你們還需要準備些什么物品嗎?我家里很富有,如果有任何需求,請盡管提出。”

“沒錯,沒錯,仙人您有什么要求盡管告訴我們。”林老爹也急忙跟著附和,表示只要能夠滿足對方的要求,花費再多的金錢也在所不惜。畢竟,對于他們來說,錢財并不是最重要的,如果連錢都無法解決問題,那才真正意味著遇到了巨大的災難。

這時,只聽顧笙輕聲問道:“這里可有天山雪蓮嗎?”

神秘人的招式變幻莫測、奇詭難測,仿佛既像妖魔一般詭異,又如鬼魅般飄忽不定。其所施展的功法更是陰險狡詐、難以捉摸。盡管葉霜華所受的傷勢并非致命,但那最后一擊帶來的黑氣卻侵入了他的體內,并擾亂了他的心脈。這種情況下,需要使用具有凈化功效的純凈之物來清除黑氣。經過一整夜的運氣護法,情勢已經暫時穩定下來,但要想完全驅除這些黑氣,仍然需要一些珍貴的仙草輔助治療。而天山雪蓮便是這樣一種寶物,它生長在雪山之巔,受盡最純凈的雪水滋養,扎根于險峻的山崖峭壁之間,汲取著天地間的靈氣精華。

這東西不僅是目前最容易獲得且恢復速度最快的寶物,而且也是凡塵俗世之中最為珍貴稀有的寶貝之一啊!要知道,想要采摘到生長于雪山之巔的雪蓮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搞不好就會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能不能安全返回都是未知數呢。

正因為如此,雪蓮花的價格才會高得離譜,按百金起價。然而,對于那些精通法術的妖怪和神仙們而言,去一趟山頂摘一朵雪蓮簡直就是小菜一碟,輕輕松松就能搞定。只可惜現在葉霜華病倒在床,他實在放心不下將她獨自留下,如果林家能夠提供一些幫助那就再好不過了。

聽到這話,林老爹急忙取出一只錦盒。這錦盒長度大約有一尺半左右,寬度則足足有一個手掌那么寬,體積相當大。盒子的制作工藝非常精湛,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圖案。

“仙人,這里面裝的可是最好的雪蓮,請您過目一下。“林老爹笑得格外燦爛,語氣中充滿了諂媚與討好之意。面對這位不僅成功將自己女兒安全帶回家,甚至還敢于直面強敵、與反派周旋一番的顧笙,他內心既感激不盡又深感敬佩有加。

她悄悄地踮起腳尖,目光透過縫隙向盒子內張望。只見盒子中寒氣四溢,仿佛云霧繚繞,而盒底則鋪滿了細碎的冰塊。在這片寒冷之中,一朵宛如手掌般大小的潔白花朵正靜靜地躺在中央。它的花瓣如同冰晶凝結而成,晶瑩剔透,散發著凜冽的寒氣;花蕊呈現出鮮艷的橙黃色,給人一種明艷動人的感覺。

然而,顧笙卻不禁悶悶不樂地嘆息一聲,伸手接過盒子后,再次向對方道謝:“多謝您的救命之恩。”說完,她便急匆匆地拿著盒子離開了。

“仙人但請隨意使用,如果還有其他需要,請隨時告知在下。”那人恭敬地說道。

顧笙拿起那朵雪蓮,甚至來不及行禮作揖,便又匆忙轉身回到屋內。這次,門口已經沒有了結界的阻擋,她與林老爹小心翼翼地嘗試了幾次,互相對視了一會兒,然后像兩只貓兒一樣躡手躡腳地趴在門邊,透過門縫往里面窺視。

只見葉霜華此刻正端坐在床榻之上,身體周圍似乎仍有淡淡的黑色煙霧在緩緩盤旋。

“他真的是從半空中跌落下來的嗎?”林老爹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壓低嗓音輕聲問道。

她狠狠地點了點頭,同樣壓低聲音回答道:“千真萬確!他摔下來的時候非常沉重,聲響巨大,簡直就像是整座樓房倒塌一般,甚至還砸出了一個大坑呢。”

“你瞧他,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只是衣服有點臟,那……黑色的是什么東西?”

“不清楚,也許是最后那個大黑球造成的吧。”大黑球,是她對那團濃濃黑霧的獨特稱呼。她覺得這個稱謂既形象又生動,還通俗易懂。

顧笙取出雪蓮,遞給葉霜華。葉霜華接過雪蓮,看都不看便一口吞下。

“哥哥,這次是我的錯。”

顧笙盤腿坐下,雙手抵住葉霜華的后背,一通比劃后,有氣浪噴涌而出。

“別說話,靜心。”

她和林老爹趴在門上看了許久,也看不明白他們在做什么。只隱約看到兩人周身氣流環繞,閃爍著微弱的光澤。

“這是在療傷嗎?”

“嗯~應該是在運功療傷。”

“不愧是仙人,你看看,嘖嘖嘖。”

兩人歪著屁股,頭挨著頭,趴在門邊觀看,還不時低聲討論。

浮云如薄紗般飄渺,悠遠的天色逐漸亮起,像是要泛起魚肚白。

“天都快亮了啊。”她看著東方如細線般的白色,想了想,吩咐道:“去做些溫和滋補、口感好的羹湯來。”

“他們就一直這樣嗎?”

林老爹還趴在那里,肥胖的身體不時扭動一下。他穿著湘葉的外衫,活像一只可愛的大橘貓。她悄悄拉著他走得遠了些,“爹爹,天都亮了,您還是早點去休息吧。這里有他們伺候著呢。”

“這……這能行嗎?這可是仙人!”

“哎呀,有什么事自然有下人稟報的。況且,我們只是凡人之軀,怎么可能不需要休息呢?仙人應該不會怪罪的。”

林老爹仍在猶豫不決,她見狀便端起了架子,又是好一番苦口婆心,她才終于將林老爹送走。待他一離開,她立刻喚人到廊下、背房處,壓低聲音囑咐道:“你們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這可是仙人。有任何事情都必須報給我,決不能有絲毫怠慢,明白嗎?”

下人們連連點頭,她還是不放心,又反復叮囑了幾遍,要求他們事無巨細都要一一稟報,就連喝口水也不能遺漏。

安排好一切后,她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經過一日一夜的忙碌,她已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此時任何事情都無法阻擋她休息。她卸下釵環,臉也沒洗,就倒頭大睡。這一覺她睡得很沉,仿佛深陷在無盡的黑暗中。

她感覺自己像一片飄零的落葉,在黑暗中飄蕩。

隱約間,她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很輕,仿佛是踮著腳走路。聲音越來越近,同時還伴隨著淅淅索索的聲音,像是在翻找東西,又像是在一堆書本紙張中胡亂翻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異常猖狂,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但能感覺到聲音的主人應該還年輕。

“………………”

一連串古怪的方言響起,為什么說“又”呢?因為這和寺廟那夜聽到的聲音十分相似。她試著模仿了一下,發現這些聲音根本無法用她的聲帶發出,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在低語。

僅僅是聽了一下,她便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毛骨悚然。這鬼魅般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栗。

“………………”

一遍又一遍,周而復始,聲音如潮水般不斷高漲。

隨著聲音愈發響亮,她眼前仿佛泛起一絲曙光,在無盡的黑暗中,一個火把宛如黎明破曉時的第一縷陽光,悄然亮起。一個身披斗篷的人若隱若現,他將自己嚴密地包裹起來,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不斷地朝著更深處的黑暗邁進。

突然,他似乎有所察覺,猛地回頭,揮袖甩出一記凌厲的氣刃。她驚恐萬分,連滾帶爬地后退,但氣刃如影隨形,緊隨其后。她以為此番在劫難逃,小命就要交代在這里。然而,那氣刃卻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黑衣人似乎有些不確定,在她面前徘徊不定,審視良久。

她的鼻尖與此人的衣擺近在咫尺,只有三寸之寬,近得她甚至忘記了呼吸,心跳仿佛停止,身體僵硬得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直到她憋得滿臉通紅,幾乎要暈厥過去,這人才如釋重負般,繼續朝著最初的方向前進。

這一次,他沒走多遠,大約只有數十步便停了下來。

緊接著,整個黑暗被詭異的光芒籠罩,令人目眩神迷,連黑衣人的身影都難以分辨。一個個她無法理解的神秘符咒不斷聚散、環繞,如同變幻莫測的光圈,直直向上沖去,如火箭般勢不可擋,仿佛要撕裂黑暗。

呼號聲、慘叫聲、坍塌聲、河水澎湃聲和火舌竄起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一曲恐怖的交響樂,瞬間充斥著整個世界。

“小姐,小姐!”

這驚呼聲如此之近,又是如此熟悉,她急忙向身旁摸索,摸到一雙溫暖的手。

“翠翠!!”

意識回籠的剎那,她失聲驚叫。

漆黑如墨的天空,烏云如重山般密布,沉沉地壓下來,遮住了月亮。伴隨著她無法理解的密文的吟誦,整座城的上空,有紫氣若隱若現。這一切是如此熟悉,仿佛夢中的場景重現,一圈圈光影與她的夢境完美吻合。

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如惡魔的手扼住她的喉嚨,從內而外的空氣都被擠出,令她難受至極。

直到她因窒息而眼前發黑,頭腦暈眩,才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股莫名的松快感覺,讓她甚至無法站穩。她想呼喊,可張開嘴,卻有那些腥臭的河水如餓狼般爭先恐后地涌進來。

“死亡”這兩個字,如鬼魅般縈繞在她顫抖的心上。

她在水中拼命掙扎,試圖浮出水面,可僅僅露出半個腦袋,便又沉了下去。

她忘記了,自己從未學過游泳。她也不知道,為何看似淺灘的河道卻如此之深。

這些水道是江南獨特的風格,它們如蛛網般縱橫交錯,構成了這座城市的脈絡。她曾去過江南的小鎮,平日里,這些水清澈碧綠,平靜如鏡,只有撐著篙劃過,水面才會泛起漣漪。

然而此刻,卻如雷雨天的海面,波濤洶涌,肆意搖晃,掀起驚濤駭浪。一股難以言說的腥臭味道在空中彌漫,仿佛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一個人死去多時,腐爛的皮肉被剝開,化成濃水的腐臭在瞬間暴露無遺,堵塞了她的呼吸。

難聞、刺鼻,令人窒息。

僅是這須臾片刻,她便已按捺不住,嘔吐起來。然而,哪怕胃已痙攣到極致,吐出來的也唯有苦澀的汁水。

她的神志早已模糊,全然無法分辨自己身在何處,又在做些什么。上一秒仿佛還沉沒在水底,下一秒就再度暈厥過去。她最后的意識中,浮現出一張灰蒙蒙的臉,那些灰塵覆蓋在他的臉上,宛如遮蔽了光澤的珍珠。雖依舊奪目耀眼,此刻卻顯得黯淡無光。

她那一身嬌俏的嫩粉衣衫已破爛不堪,有風從中穿過,她順著風,嗅到了那股從里面傳出的死亡氣息。

不知為何,這股味道竟讓她感到莫名的熟悉。

熟悉?

她曾在何處聞過嗎?

是在寺廟里嗎?

對了,在那個詭異的夢境中,她目睹滿城淪陷在熊熊火光之中,慘叫聲此起彼伏。放眼望去,尸體橫七豎八地躺滿大街小巷,每個人的姿勢都各不相同。仿佛前一秒,他們還在行走、說話、歡笑,可下一瞬,便猝然死去。死亡的速度之快,快得讓他們來不及反應,便已斷了氣。

在那些尸體上,裂開的血紅傷口觸目驚心,她甚至能看清每個人肌膚下的肌肉走向,血液是怎樣汩汩流淌。他們的腸子、骨頭,乃至渙散的瞳孔,都清晰可見。

縷縷黑煙從尸體中裊裊升起,如幽靈般在空中聚集,形成一團遮天蔽日的黑霧。在這團漆黑中,她瞥見了鬼魅般的物體,如蛆蟲般蠕動著,透過一層水形成的鏡子般的薄膜,從虛無中擠出,幻化成實體。她在黑暗中舉步維艱,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潭中掙扎。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

她昏昏沉沉,頭腦模糊,難以分辨方向。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仿佛被墨汁淹沒。即使她清醒著,也無法辨別方向。黑暗吞噬了一切,連她自己的存在都似乎消失在這無盡的黑暗中。當她試圖觸摸自己時,甚至感受不到心跳的聲音。

她無法思考,每一步都耗盡了全身的力氣。雙腿下似乎有無數雙冰冷的手掌,緊緊抓住她的衣角和雙腳,拼命將她拽向無底的深淵。她能感覺到,那個地方是如此恐怖,只需看上一眼,便會讓人喪失自我,陷入瘋狂。那是一個充滿絕望和毀滅的地方,滿目瘡痍,無處不是悲涼。

她不敢停歇,只能不停地前行。汗水如泉涌般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小姐!小姐!”

是翠翠的聲音?

“仙人快救救我兒,老夫求求你了,快救救她啊!”

這是林老爹的聲音!

一聲聲急切的呼求,如同驚雷一般在她耳畔炸響,將她紛亂的思緒狠狠地拽了回來。她瞪大雙眼,看著那一張張曾經無比熟悉的臉龐,此刻竟然全部清晰地展現在自己面前。

她只覺得渾身被冷汗濕透,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心中仍然后怕不已。

珠簾輕晃,雨幕如織,錦紗飄飛,金花閃爍,一切都還是那么熟悉,這里依然是那座堆滿了奇珍異寶、金碧輝煌的閨閣。

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和親切感,宛如洶涌澎湃的浪潮一般從她體內源源不斷地涌現出來。她的雙腿突然失去力氣,整個人軟綿綿地倒了下去,緊接著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那個寬厚堅實的懷抱是如此令人安心,就好像她在某個寧靜的午后,愜意地坐在搖椅上,悠然自得地剝著葡萄,耳邊傳來翠翠和其他侍女們歡快嬉鬧的笑聲。溫暖和煦的陽光毫無顧忌地灑落下來,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身軀,讓她感到通體舒泰。

在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變得不再重要。

渾圓剔透的淚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緩緩滾落,宛如一顆顆晶瑩璀璨的珍珠。那雙粗糙而有力的大手帶著微微的暖意,輕輕地撫過她的額頭,將她最后一絲緊蹙的眉心也撫平了。

“爹爹?”

“誒!”林老爹哭得悲痛欲絕,涕泗橫流,緊緊地擁抱著她,猶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想要伸手去擦拭他的淚水,卻發現自己的手仿佛被釘住一般,難以挪動分毫。

轉頭望去,葉霜華正端坐在地,身旁的他緊握其手腕,他的手微涼,卻有一股暖流猶如潺潺清泉般從她手心傳來,讓她不禁輕聲呢喃。

“如此,便不欠你了。”他冷若冰霜,頭也不回,恰似賭氣的孩童。然而她心頭卻涌起一股暖意。二人將她緊緊圍住,令她插翅難逃。她艱難地偏過頭,瞥見顧笙正手持藥杵搗藥,而翠翠則跪在角落,低聲啜泣。

“我這是怎么了?”

“莫要說話,吾兒,讓仙人安心施救。”林老爹平素對女兒呵護備至,今日卻異乎尋常地溫柔,好似這是最后的生離死別,充滿了不舍與眷戀。

“你可曾遇見過什么人?”

顧笙邊搗藥邊詢問,她稍作思考,便如實回答。然而,顧笙和葉霜華的臉色卻愈加陰沉。

“那你是否修煉過術法?”

“小女子一直身居閨中,從未涉獵過。”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陰司會前來將其勾走,引渡輪回。”顧笙深思熟慮后,緩緩說道,“林小姐剛才已是脈象全無,但是卻不見一魂一魄,也沒有陰司現身。”

“這,這是何意?”林老爹急忙追問,期望對方能解釋得更清楚些。

葉霜華輕瞥一眼,坦率地說:“簡單地說,她的魂魄散失了,死了,卻又自行復活了。”

霎時,屋內鴉雀無聲,唯有顧笙搗藥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一個人的肉身,只能容納一個魂靈。魂靈消散,就是凡人所說的魂飛魄散,那是連輪回都無法進入的,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神仙也無力回天。可是林小姐……”

話已至此,其中深意無需多言。顯然,在她身上必定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情,只是他們無從知曉。

“那......那我現在是死了嗎?”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的殘燭,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沒死!我的棠兒明明還在呼吸,怎會死去!”林老爹緊緊地擁著她,眼中滿是焦急和關切。

葉霜華嗤笑一聲,語氣充滿了不屑與嘲諷:“我可沒說她現在的狀況,我說的是她剛才已經死了。一個毫無修為之人,竟然能夠經歷這般奇遇,實在是聞所未聞。要知道,平凡人的身軀無法承受太久的魂靈離體,一旦超時,魂魄便難以回歸本位。若非我施展法術相助,令其魂魄歸位,就算她有通天徹地之能,可以重新聚攏飄散的魂魄,最終也只能化作一縷孤獨的游魂。”

“所言極是,此女身為凡夫俗子,居然能在魂飛魄散之后重聚魂魄,并起死回生,這簡直就是曠古爍今之事。我們并無惡意,純粹只想弄清楚閣下到底是何方神圣?”顧笙附和道。

“什么身份?諸位仙人法力無邊,難道瞧不出來小女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嗎?”林老爹護著她,毫不畏懼地直視對方。

“林老爺莫急,我們只是好奇,一個凡人怎能做到連神仙都無法做到之事?”兩道如刀芒般凌厲的目光,直直刺來,令人如坐針氈、冷汗涔涔。

按照原本的劇情,她本應亡命于踏青途中,喋血于桃林,只因數次偶然瞥見反派,便慘遭滅口。而最初,她也是一心求死,希望能順著原定的劇情,命喪于那里。然而,一場怪異的夢,原身的聲聲呼號,擾亂了她的心神,使她萌生出改變這一切的念頭。

可……

是啊,她分明上過香的!那夢中變幻了模樣的神像,無一不是在暗示,這寺廟已非昔日的寺廟,但凡上過香的人,都會在無聲無息中死去。

可他們所說的死而復生,又是何意?

難道是因為自己本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魂魄無法被收走嗎?然而,這一切,她又如何能宣之于口呢?上一世的遭遇,至今仍歷歷在目啊!

她奮力掙扎著支起身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所說的那些是何意,我的確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我沒有見過其他任何人,回來后便倒頭大睡。一覺醒來,就看到你們都在這里了。”

她虛弱至極,仿佛風一吹便會倒下一般,說話時更是有氣無力,如果不是剛才那股清泉般的力量滋潤了她,恐怕此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兩位公子對小女來說,乃是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啊!我們林府上下對此感激不盡,自然不會違背你們二人提出的任何要求。然而,我的女兒可是我從小抱在懷里一點點養大的呀!她到底是否平凡之人以及曾經經歷過何事,沒有誰比我更為了解了。小女確實不懂法術之道,也從未遇見過懂得法術之人。她僅僅只是個普通女子罷了,承蒙神明眷顧,才有幸獲得短暫機會得以窺見其中奧妙,但也僅限如此而已啊。”林老爹輕柔地將她托起,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讓她慢慢坐下來,眼中滿含淚水,神情肅穆且鄭重其事地說道。

此時的林老爹已不再像平日那般和藹可親、溫文爾雅,而是變得威嚴莊重起來。盡管面對眼前兩只妖怪,他卻毫無懼色,氣場強大到與對方平分秋色。此刻的他宛如一面堅不可摧的墻壁,堅定地守護在她身前,替她阻擋住一切可能降臨的狂風暴雪。

葉霜華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卻又被顧笙猛地一按,只聽他說道:“林小姐如今身體尚未復原,我們在此地也諸多不便,實在不宜過多打擾了。這里有一些能夠幫助她恢復的丹藥,請務必按照劑量每日服用三次。”

說完,二人向林老爹拱手行禮道別后,便腳步匆匆地離去了。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林老爹氣得忍不住在原地連連冷哼:“哼!我自己含辛茹苦撫養長大的女兒難道我會不清楚嗎?經歷了如此多的苦難折磨不說,竟然還要遭受旁人對其身世背景的猜忌懷疑,簡直就是荒謬至極、不可理喻!”

然而當他轉身回到屋內,重新面對病榻之上的女兒時,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慈愛與溫柔。他緩緩走到床邊坐下,動作輕柔地撫摸著女兒的頭發,輕聲細語道:“孩子啊,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需要好好靜養休息才行。其他事情都別去想太多了,知道嗎?”

林姑娘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了口:“可是......”

“爹明白你心里在擔憂什么,放心好啦,不是還有兩位仙人以及爹爹我嘛,有我們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半分的。所以呀,我的乖女兒,你就把那顆懸著的心徹徹底底地放進肚子里去吧。”林老爹滿是疼惜地安慰道。

林老爹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到床邊,輕柔地幫她蓋上被子,然后靜靜地坐在一旁守護著她。他默默地注視著女兒的面容,眼中滿是關切和憂慮。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始終沒有離開一步,仿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終于,當看到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后,林老爹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地又觀察了一會兒,確認她已經安然入睡后,才輕手輕腳地起身離去。

然而,就在林老爹剛剛踏出房門的瞬間,原本緊閉雙眼的她卻突然猛地睜開眼睛,輕聲喊道:“翠翠,翠翠。”聲音雖然不大,卻透露出一絲焦急。

一直在外間守候的翠翠聽到她的呼喊聲,急忙掀起紗簾走進內室,關切地問道:“小姐,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嗎?”

她緊緊抓住翠翠的手,急切地追問:“我問你,今日那兩個人都做了什么?”

翠翠連忙回答道:“今天那兩位公子帶著一大群家丁在城里四處閑逛,說是連一個雞窩都不肯放過。至于其他的事情嘛……好像就真的再也沒做過別的了。”

她皺起眉頭思索片刻,繼續追問道:“那今日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翠一臉埋怨地說道:“小姐啊,您可別提了!今天老爺被嚇得差點丟了半條命呢。午飯的時候,我本來打算進房來叫您起床吃飯,誰知一摸您的手,整個身子都是冰涼冰涼的。我們趕緊請來了好多大夫和郎中,可他們誰也束手無策。最后實在沒辦法了,老爺只好親自去懇求那兩位仙人出手相救。

不過這兩位仙人著實厲害,僅僅是刺出一滴血,再施加術法,不出一個時辰,小姐便死而復生了。只可惜小姐魂魄離體太久,神魂虛弱,未能立即醒來。嗯……”翠翠沉思良久,才又緩緩說道,“沒錯,護法,是要為小姐護法。”

所以,她又死了?可為何沒死成,還被他們救活了?咦?她為何總是死去?難道不是為了拯救她自己和林老爹?

“那,城中百姓如何了?不是讓人出去挨家挨戶驅趕了嗎?”

“小姐有所不知,您和老爺一心向善,想要拯救更多百姓。可他們卻并不領情,還說咱們林府瘋了。最后還是葉仙人言道,該做的都已做了,既然他們不聽,那也有他們不聽的緣由。何必多管閑事,插手他人的抉擇,老爺這才作罷。”

是啊,這話甚是在理。因果報應,環環相扣,如果強行干預他人的人生,勢必會對自身造成影響。

“那就隨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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