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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市井百態 巧遇美人

沒過幾天,吏部的授官文書就公布出來。

還是和往年一樣,一甲第一名,授翰林院修撰,官位從六品;二三名授翰林院編修,屬正七品。

至于二甲和三甲的進士,分別以進士出身和同出身,賜從七品、正八品的官位。

不過對于二、三甲的進士來說,官銜云云都是暫時的,具體的職務安排、派選,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觀政。

說白了,就是崗前培訓。

新科進士的觀政時間一般在六個月左右,吏部再根據具體的成績、現狀,銓選出相應的人員去到地方任職,官職和俸祿都不會賜官的標準。

而徐正卿也再一次“出人意料”的,和殷士儋、張居正和朱大韶之流一起,被選為了庶吉士。

這些消息公布出來后,時間已經來到了三月的下旬。

京城的清晨,已經不似初來時那般肅殺,氣溫有了升高。

早市的街道上,依然熱鬧非凡,但京城的城池總體設計,始終受禮儀束縛嚴重,公用性的建筑頗多,繁華莊嚴氣息更盛,相較南京之流的江南古城,少了幾分氤氳水汽,自然少了幾分豁達韻味。

徐正卿這幾天,已經把閑時穿著的鞋子,換作了腳行商的布鞋,還用繩子把鞋面和襪子裹了幾圈,跑起步來比較方便。

也就是現在的條件不太允許,不然他還真的想給那些鞋店,設計幾款運動鞋出來。

他跑步回來的途中,店鋪大多都開了,甚至很多這條街上的商家,都認得了他的相貌,還知道他是新科的進士,還有不少主動邀請他到鋪子中去,免費給他提供早膳吃食的。

如此,一來可以結識新科舉人,想著沾沾文曲之氣,二來這時代中,新科舉人也算得上是個名人,能為店鋪帶來不少的客流量。

徐正卿訝異他們的生意頭腦,但往往也不會拒絕。

倒不是為了刻意樹立親民的形象,只是作為穿越過來的人,本來就沒有什么架子。

能跟市井之民聊聊日常,提前感受一番致仕歸家的生活,本身也是好的。畢竟,真到他踏入翰林院的那一步,恐怕就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很難有這種閑心了。

當然啦,這里頭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帶來的銀子快用完了,囊中實在有些羞澀,也想要占占便宜也。

這些天,他已經和房東商量過,告知他日后可以用自己的名聲做招牌,給他作宣傳租賃的院子,房東也愿意省去他租下院子花費銀子的一半。

雙方一拍即合,徐正卿甚至還在屋里給他寫了首詩,以供后面的住客鑒賞。

今日,他有意擇了間湯包館子,解決早膳,正值是早市的高峰期,館子里的人較多。

老板是個四十歲間許中年瘦漢,他原本想要讓里面的客人往旁桌擠一擠,給徐正卿空出一張桌子。

其實里面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不管是否真心,也是愿意這么做的,甚至還有不少人向他拱手、作揖行禮,但徐正卿還是擺擺手,在館子屋檐下的桌子坐了下來。

點了一籠湯包,老板卻上了兩籠,還搭配了一碗肉湯。說實話,味道算不上驚艷,勝在肉香味純正,少了諸多作料的食物,也會有它脫穎而出的特點。

三兩個乞兒從館子門口經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徐正卿,館子老板見狀趕緊喝了他們一聲:

“你們幾個小花子,還不快走,擾了客人看我以后還給東西你們吃。”

徐正卿這才回過神來,定睛去看,見三人年紀都差不多,大的十二三歲,長得十分消瘦,想來是吃過老板恩惠,十分聽話的低著頭,佝僂著腰,灰溜溜的走了。

徐正卿沒去管,只是跟老板打聽了一下情況。

“大人莫怪,他們幾個人是陜西那邊來的,家里人都想學那劉公公咧,把人帶來京城還凈了身,卻偏偏遇上劉公公倒臺,入不了宮。

這下可好,都成了無名白,流浪街頭,也就我老漢也是看他們可憐,平時若有一些賣不完的包子,分給他們吃,導致他們餓了就往這邊來,這才冒昧了大人……”

老板還以為徐正卿覺得被冒犯到,趕緊道歉,并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無名白,就是凈了身,卻進不了宮的閹人。這種人在歷朝歷代的京城都比較常見,其中,又以明朝最多。

一來可能是明朝太監的需求量大,二來,明朝有名氣的太監不少。

那老板口中說的“劉公公”應該是劉瑾,這些人若真的能夠順利進宮,念在同鄉的身份多少能得到一些提攜,也算是博一個富貴的機會。

終究是因為窺視了不該窺視的東西,想象了不該奢望的生活,所以才會遭受常人不用遭受的痛苦。

和那些科考一生,最終都考不到功名,導致窮困潦倒的儒生有相似之處。

這些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每個年代都會存在,就像現在的京城,其實已經算得上是這個時代中,最好的幾個城市之一了,但城中也不會都是富貴人家。

叫花子會有,賣兒賣女的也會有,那些胡同里,被眾星捧月一般捧著的,也不見得都是表面那么光鮮亮麗,不乏被賣入青樓的,也不乏揚州養的瘦馬……

忽然想起,這泰山姑子,揚州瘦馬,西湖船娘,三者堪稱是明朝制服的天花板,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都去見識一下。

“呃......”

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冒出來后,很快就被徐正卿從腦袋里甩飛出去,自己可是新科進士,怎么能有這種想法?自嘲笑了笑,繼續對付那兩籠包子。

平心靜氣吃完早飯,留下兩份包子的錢,這才起身離去。

很快便走到了智化寺門口,停下來看了看。

智化寺正統八年,原為司禮監太監王振的家廟,整體風格,是仿寺院“伽藍七堂”規制而建,堪稱京城最大的明代木結構建筑群。

攏共由五進院落組成,主要建筑全部建在寺廟的南北中軸線上,占地頗廣,站在門口看不到邊際。

徐正卿本想著進去看看的,后又覺得渾身臭汗不自在,提不起那種雅興。

晨跑過后,他出了不少汗,又在館子外頭吃了兩籠熱包子、喝了一碗熱湯,這時,穿著被汗水浸濕的衣袍,倒不怎么覺得冷了,就是一身汗酸臭味。

急著回家洗澡換衣服,快步走回到總部胡同入口,這時街面上忽然傳來了一陣躁動。

“快讓開,這馬瘋了,快讓開......”

“啊,快跑啊,馬車失控啦......”

“啪啪啪......”

兩種角色的聲音,混雜著菜籃、簸箕、籮筐等物品跌地的聲音,呈現出一片混亂的畫面,徐正卿走到路口一看,原來是街道上,拉貨的馬車失控了。

他皺眉看著眼前這一幕,自覺不是什么能夠徒手降馬的好漢,也不曾掌握什么降馬的技巧,甚至兩世為人連馬都沒有騎過,更不知馬的屬性。

“嗯,這......”

心中正想著,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這馬停下來,那馬兒竟徒然側轉馬頭,朝他這邊猛沖了過來,停在路邊看熱鬧的人嚇得急忙“嗷嗷”奔走,混亂成一片。

徐正卿也被嚇了一跳,轉身要跑,怎知竟和個女子撞個正著,聽得“哼”一聲嬌嗔,眼看馬兒就要到跟前,管不上太多,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拖著往邊上跑去。

偏偏地上就有根不知哪個挨千刀的,扔了根扁擔沒帶走,腳下一絆,重心盡失。

事情緊急,又事發突然,徐正卿下意識松手撐地,已是來不及,那女子也被他拖拽得跌地下來,把撞在他的身上,壓個正著。

“砰——”

聽得一聲悶響,那發瘋的馬兒,竟是一頭撞在墻上死了,載著貨物的馬車,也翻倒在地,一個輪子毀了,一個輪子還在虛空中轉著,車上拉著的絲綢緞布,也從被砸壞的車子上撒了出來。

趕車的馬夫跳車逃了生,也撞在地上,似乎受了不輕的傷,哀嚎不已。

徐正卿先是感覺胸前被壓得很悶,后又覺背部有兩處傳來的觸感甚是柔|軟。

旋即,女子趕緊從他的身上翻下,驚魂未定的坐到一邊。

原來是個二八年華的小女子,穿一身淡紅長裙,上身套了一件白色的比甲,頭上梳了個飛天髻,還長了對柳眉鳳目,臉上只略施粉黛,興許被嚇到了,臉色蒼白,配上原本白皙的皮膚,和一身穿著打扮,活脫如含苞待放的荷花。

徐正卿心中暗探,還好是個小美女,不算太虧。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朝女子胸襟望去。

女子喘著大氣,驚惶的眼神從旁側翻倒的馬和車上收回,正好迎上了徐正卿的目光,反手就是一耳光,還用凄慘的嗓音喊了句:“登徒子,你......”

大抵是想起方才羞人的一瞬間,后面的話說不出口。

這個時候,又有個四五十歲的婆子,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小姐長,小姐短的叫著,把女子扶了起來。

“太過倒霉。”

徐正卿心中憋屈,用舌頭頂了頂臉頰,自顧自從地上爬起,明明是你撞的我啊,我才是吃虧的一方好不好?感情這場事故就只有你一個受害者?

剛才跌那一跤,褲子上都擦出個破洞,徐正卿低頭看了眼,有些擦破點皮,還有些淤青,越想越氣,一腳踹那扁擔上,大聲問道:

“是誰把這扁擔扔在地上的?”

圍觀眾人面面相覷,相互搖頭示意,一副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這扁擔也是個無主之物的表情。

身后,女子已經稍稍回神,看到地下的扁擔和徐正卿膝蓋上的傷口,大抵覺得他也有些凄慘,伸手攔下想要上前找徐正卿理論的婆子,猶豫的問了聲:“你......”

“走了。”徐正卿壓下向她討醫藥費的念頭,頭也不回,很瀟灑的一瘸一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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