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魏濯只用了三年就拿回了實權。
繼位后,他一邊和林復那個老狐貍周旋,扮演聽話的傀儡,一邊任用寒門子弟,私下培植自己的勢力,將叛變名單上的人一個個除去。
最后輪到林復時,老家伙已經日暮西山。
他死在獄里那天,我和魏濯去了先皇后宮殿。
其實這里早已沒了他母親生活過的痕跡。
三皇子為了掩蓋罪證,將這座宮殿里里外外重新修整一番后便讓人鎖上了。
之后魏濯更是不讓人進來。
殿內野草瘋長,塵土彌漫,掩埋了那夜遍地的鮮血和尸骨。
魏濯摩擦著親手為他母后刻的牌位,苦笑道:「我以為復了仇自己會開心,原來并沒有。」
我暗想,那是因為時間無法倒流,逝去的人也不會再活過來。
可是……
「總比看著仇人瀟灑快活來得好。」
他聞言一愣,隨即點點頭:「你說得對。」
我陪魏濯坐在殿前的臺階上,良久后,他像是終于卸下一道束縛他許久的枷鎖,眉頭舒展下來,牽起我的手說:「這些年委屈你了。」
其實談不上委屈。
我在這后宮里是最特殊的存在。
雖然身份上仍是宮女,但頂著對魏濯有恩的名頭,不僅獨占一宮,還有丫頭伺候,每天只需在院子里種種菜養養花。
甚至位份低的嬪妃還要反過來巴結我,喊我一聲「枝姑姑」,讓我在魏濯面前替她們說些好話。
日子過得比后宮大多數女人都好。
「幼時我曾聽母后說,后宮的詭譎不比前朝少,以前我擔心護不住你,不能給你名分,如今不同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眼里除了期待還有隱隱的不安。
這些年為了平衡朝中勢力,魏濯納了不少女人進后宮。
他擔心我心里不舒服。
魏濯想的沒錯,我確實在意,不過在意的只有一人。
我把手抽回來,問他:「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岑妃?」
魏濯有些為難:「林復犯的罪與她無關,我沒有理由處置她。」
我在心里冷笑。
是啊,雖然林復的罪足夠誅九族,但是由于林思岑將她林家堪抵國庫的財富悉數上交,反倒在前朝贏得了一片美譽,依舊穩坐四妃之首。
在后宮沉寂這么久,這并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如果我說我和林思岑有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