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向那個印記伸出手去，印記化成了鮮紅色的光粒與秦越的指尖接觸。

沿著手指，慢慢的爬上了秦越的左手的手背，光粒重新凝結成了那個印記。

并沒有什么異常的感受，秦越沒有執著于把這個印記消除掉，就帶著它繼續前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越是朝向緋紅的月光行走，這四周的建筑就越是破敗，繁華的虛界主城像是逐漸走入文明的毀滅。

“這里是到了一個異空間嗎？”

怎么說呢？不可能一晚上就經歷了大滅絕了吧，或者說，我在做夢？

想到這里，秦越掐了下自己的手背，確實沒什么感覺。

真的是在做夢嗎？這個夢有點過于真實了，呼吸和走路的觸感實實在在。

秦越繼續走，向著緋紅色月光，這縷月光似乎有著異常的魔力，有一股無形的牽引力，把秦越朝那邊引去。

大概走到了原本商業街的位置，應該在更前面一點，還沒有到達那里。

之前穿著黑色粗麻斗篷的人，可能稱作生物更加合適，逐漸在這里聚集起來。

這些生物的武器有很多種，相同的特點是大部分都已經卷刃，而且沾染著大量的血漬。

注意到又有人接近，所有生物都拿出武器，朝秦越發動進攻。

秦越感到十分詫異，即使是尸體，也會有力量驅動他們，但通透世界完全無法看穿他們的身軀。

在秦越的眼中，這些生物幾乎是透明的，只有外周類似的繪畫勾線所形成的輪廓。

“難道這些東西都只是虛影嗎？”

秦越拿出赫刀應戰，這些生物似乎沒有靈智，進攻十分緩慢而且沒有任何路數，只有本能的砸擊。

一刀斬下，鮮血飛濺，秦越一擊便將一個生物斬成了兩段。

對方武器上的倒勾將秦越的手臂劃開一個深深的傷口。

秦越很意外，天法境的身軀已經脫離了肉體，不應該出現流血的現象。

離奇的是，傷口的出現并沒有讓秦越感到疼痛，看向傷口之時，手背上的紅色印記流淌出一道光芒匯集到傷口的地方。

在紅光的聚集下，傷口竟然完全愈合，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秦越的眼瞳之中閃過一絲紅色，腦袋迎來一陣輕微的震蕩。

愉悅的感覺，全身都傳來前所未有的愉悅的感覺，就像是久旱中的甘雨，炎熱中的涼風。

秦越握刀的手逐漸發抖，等下一個生物攻擊之時，手起刀落，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比之前更加愉悅的斬擊感。

一刀兩半，很暢快，很爽手。

秦越殺向剩余的生物，這個時候，沒有使用靈力，單純用肉搏進行廝殺，刀插進血肉十分利落。

即使因為人數差距，偶爾受了一點傷，但也會因為印記的問題被瞬間治愈。

一旦被治愈，廝殺的快感便會直線上升，這種愉悅感通過手傳達全身，全身都興奮無比。

沒有慘叫聲，只有血肉被割裂和骨骼斷裂的聲音。

“刺啦刺啦…”

“咔嚓咔嚓…”

三分鐘的屠殺，這條街道的墻壁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秦越的呼吸十分急促，剛剛就像是喝醉了酒，身上還殘留著溫熱的感覺。

“我剛剛在干什么？”

看向四周鮮血繪出的圖畫，秦越感覺自己似乎有些精神不正常。

殺人現在已然不陌生，之前在天淵觀的時候也殺了人，但感覺完全不同。

天淵觀的時候是必要的手段，對方要他的命，那也沒有什么留情之處。

但是現在秦越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屠夫，即使是被動防御，但感覺不同，看見鮮血灑滿了四周的墻壁，甚至會出現一股莫名的感覺。

秦越繼續走，差不多就到了商業街區了。

玻璃幕墻碎裂，露出尖銳的棱角，地上散落不少反光的碎渣，熒幕閃著雪花，高樓像是被挖開，顯露出一條弧度。

這里的城市功能已經失去運轉。

商業樓之間的夾道之間有些花壇，環繞著斷裂的座椅，大部分帶著斗篷的東西都埋著頭，以慵懶的姿態坐在那里。

繞道而走，不切實際，應該只有一條路，就是殺出去。

這些生物似乎很敏感，一旦有人接進，能夠立刻察覺出來。

秦越握緊赫刀，面前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的眼睛，等待他的是一場盛大的血宴。

殺進人群，秦越手起刀落，斬死一個又一個生物，又被一個又一個的生物刺傷身軀，但是都在紅色印記的作用下瞬間痊愈。

深紅侵染了秦越的眼瞳，秦越越來越難以把持住。

之前還會刻意躲閃這些東西的攻擊，慢慢的，已然完全忘卻了躲閃，只知道揮刀。

飛濺的血液灑在臉上，視線在逐漸模糊。

就像是醉酒，前面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盡情的釋放情緒才足以平息掉心中的那份灼熱。

砍殺的聲音越來越清脆，秦越的刀也越來越快。

沒有靈力的對轟，沒有智謀的碰撞，只有純粹的廝殺，秦越覺得有些飄飄然。

鮮血濺到臉上的感覺十分令人享受。

數十分鐘，這場屠殺終于結束了，秦越的白色衣服已經被染成了深紅色，還有血液在滴落。

看著周圍的血流成河，秦越覺得精神有些恍惚，看著手上的刀，血液已然可以反光，看見自己眼瞳比血更加深的紅色。

“我這是怎么了？”

秦越捂著頭，腦袋有些發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吸比之前更加急促。

這種沉重的暈眩感持續了很久，秦越久久沒有緩過來。

秦越猛得打了自己一拳，意識才清醒了過來，這周圍的一切都仿佛是做夢一樣。

成河的血液，被侵染的衣物，突然之間全部回復了正常，四周什么也沒有，衣服上也是，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一樣。

花壇中央有什么閃爍舍紅光，秦越走過去，發現又是一個紅色的印記。

此時，秦越手背上的紅色印記閃爍著光芒。

秦越本想遠離這個紅色的印記，但是這個印記似乎認死了秦越，化成光粒飛到了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