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川松開手,我癱倒在地。
他喚出捆仙鎖,把我捆的嚴嚴實實。
我看著泛著淡色光芒的繩索,不由地回想起從前。
我去仙器閣搜尋幾番,終于看中這個捆仙鎖。
趕著陸行川生辰那日,作為生辰禮送給了他。
如今,我送出去的禮物,被當做武器捆在我身上。
其實也不必浪費此等仙器,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身上這么多傷,我有心逃跑,也跑不掉的。
“陸行川,你再也不是我師兄了。”
他腳步微頓,只是停滯片刻,便吩咐人把我扔到禁地。
禁地是一個大型洞穴,常年不見日光,像夜一般沉寂。
身體像是恢復了感覺,各處傷口浸了鹽一樣,我疼的想以頭撞地。
血腥味吸引來了螞蟻,它們一群群往我傷口處爬。
我慘叫著,心中恐懼,勉力在地上打滾。
一圈又一圈,壓死了許多,卻還有層出不窮的螞蟻往身上爬。
我想撐著身子坐起來。
活動間卻發現雙腿已斷,雙手被縛。
現在的我,就是個坐都坐不起來的廢物。
面前的石門緩緩打開,陸行川身著青云宗的素袍,端的是清風朗月的模樣。
他走到我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只螻蟻。
目光所及之處是灰頭土臉,渾身血腥,破敗不堪。
他微皺著眉頭,把我扶起來,靠在石壁上。
“沈懷,師父給你取此名本是讓你心懷天下,承擔一個修仙者的責任,而你竟然害死自己朝夕相處的同門。你可有半分猶豫和懊悔?”他負手而立,眼中盡是悲天憫人的慈悲。
“你將秘境中的情景描述清楚,說明白你到底害了幾個人……我也好想辦法保你一命。”
“你們不是早就給我定好罪了嗎?殺一個人殺兩個人有什么區別?”
他眼中有憤怒,卻被強行壓下:“沈懷,如今你是宗門的罪人,全宗門你只能依靠我,你想好怎么和我說話。”頓了頓,他又繼續:“師父在外云游,宗門的消息一直按著,你不要指望師父可以回來救你。”
我悶頭笑起來,喉嚨里漫上癢意,情不自禁咳起來。
如若我真的殺了人,就算師父回來又如何?
我一樣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讓我不要等師父回來,只不過是他潛意識里知道事情可能不是這么簡單。
但他不調查事情真相,選擇和宗門其他人一樣,認為我就是殺人兇手。
可真是正派之人啊。
他見我咳得厲害,蹲下身子,給我拍背順氣。
“怎么?我們光風霽月,仁慈心善,菩薩般的大師兄,要包庇我這個罪人?”
他拍背的手微頓,沉吟一聲,“你我相識數十載,兩心相許,本是要結為道侶的,我自然是放不下你。”
“放不下我?”我重復著這幾個字,深感可笑。“只因為秦婉的一句話,你就給我定了罪,沒有查明真相,就一掌毀了我的靈根。”
我湊近他,伏在他耳邊:“陸行川,你真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