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闖進我的會議室,略顯急迫地說:“媽,我打聽到一個治療產后半身不遂的老中醫,咱們帶思言過去做做針灸吧,這樣她也能好的快一點。”
同事們都知道我的女兒沈思言生產時羊水栓塞,雖然撿回半條命,卻成了半身不遂。
林陽走后,同事們竊竊私語,“思言這孩子還算幸運,雖然成了半身不遂,但是老公不離不
棄。"
女同事一臉羨慕道,“人生得一林陽,這輩子都值了?!?
我尷尬地笑笑,曾經的我,也確實覺得女兒慧眼識珠,嫁得良人,婚后女兒在林陽家里仍舊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公主,醒來有愛心早餐,通勤林陽車接車送。
可實際呢,上一世,思言臥病在床,林陽掌控著思言的存款,在短短20天內,將思言的血汗錢消耗殆盡。
思言的錢被用來購買女性奢侈品,奢侈品是送給宋佳美的。
下班后,一個身著白色棉麻衣服帶著黑框眼晴的中年男人在門口攔住我。
“王總,我是中華針灸協會的理事長,您的女婿林陽介紹我來這里找您,令愛的病情可不能
再拖了,我保證針到病除?!?
我毫不猶豫地讓保安將這個所謂的“理事長”趕走了。
上輩子女兒半身不遂后,林陽也給我介紹了五花八門的神醫,不僅花光了女兒的積蓄,前前后后還從我手里拿走300 萬,可最后女兒被折磨的失了人形也沒站起來,要不是我親眼所見,到死都不知道,林陽不但拿著女兒的治病錢逍遙快活,還帶著宋佳美登堂入室。
今天是思言產后一個月的日子,算起來上輩子就是今天我撞見林陽帶小三回家。
早上依舊帶著雞湯去看女兒,她的房間依舊是酸腐味兒撲鼻,滿滿也依舊是哭鬧個不停。
林陽跟上輩子一樣,光著膀子,滿臉不耐煩地出現在女兒臥室門口:“真TM吵死了,睡個覺都不安生,老子是不是上輩子欠你了,哭哭哭就知道哭?!?
林陽的相好宋佳美聞聲趕來,衣衫不整地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哎呀,陽陽,我又沒睡好,你看我眼睛都腫了,你什么時候送沈思言走啊。”
呵,跟上輩子地劇情一模一樣,不等張蘭過來表演,我率先開口。
“林陽,媽知道你照顧思言辛苦,男人嘛,偶爾帶女人回來也正常,思言這也滿月了,我就帶她和孩子回我那兒了,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一下?!?
我竟然替林陽辯解,林陽聽完都愣住了,好半天他眼睛一亮,喜上眉梢,“媽,您做企業家格局就是不一樣,我確實很累了,您帶思言回去住一段挺好、挺好,過幾天我回去看思言。
思言噙著淚水,絕望地喊著:“媽,憑什么,你怎么替林陽說話,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我不走,這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
我不由思言抗辯,抱起滿滿,給保姆下最后通知:“趕緊收拾好思言的衣物,拿上雞湯,我們走。”
思言住回來除了叫保姆過來幫著她一起給滿滿喂奶,不肯跟任何人多說一句話。
保姆說思言整晚整晚不睡覺,時而哭泣,時而自言自語,“林陽、林陽,快來接我回去。”
我終于忍不住責怪思言,“沈思言你還是不是我女兒,林陽給你吃說迷魂湯藥了,真是把你賣了,還幫著給人家數錢。”
“媽,你別說了?!彼佳越^望地崩潰大哭。
數落完思言,我就后悔萬分,她只是生病了,我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責怪她,急忙伸手抱著思言,卻被她一把推開。
不肯補充營養、不愿說話、不睡覺,張姐說思言甚至求她幫著買安眠藥?;貋硪粋€月思言變得越來越憔悴、越來越恍惚,后來她甚至連給滿滿喂奶都變得敷衍、浮躁。
以前的思言自信、漂亮、能說會道,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精致、優雅的味道,她是我名副其實的掌上明珠。
可生孩子一個月后,思言半身癱瘓、脫發、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子套在空蕩蕩的衣服里,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種感覺就像我精心養了一盆玫瑰,在盛開最絢爛的時刻,突然被人生生揉得稀爛。
但我沒有太多精力去安慰她的情緒,除了處理工作,我的時間都用來照顧滿滿和托人打聽國際上治療產后癱瘓的名醫,美國專家告知我產后三個月是產婦恢復的黃金時期,時間再久神經就會徹底凋敝,再站起來地可能性將微乎其微!
思言回來的第二個月,被我強行送去美國康復治療。
思言離開后的一個半月,林陽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老婆和孩子。
林陽進門沒有發現思言的影子,便悻悻向我走來:“媽,我們那個房子該交物業費,思言這么久沒掙錢,家里的開銷都是我在負擔。思言在哪呢,她支付寶我登錄不上了,快讓她交一下物業費。
我抬手對準林陽的臉就是狠狠一巴掌,“呵,我說你林陽怎么想起我們家思言了,原來是交不起物業費了,支付寶登錄不了是吧。不好意思思言的存款被我全部沒收了。”
林陽聽到思言的存款被我轉走,嗓門突然放大,“那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你憑什么拿走?”
待在一邊的大衛一看主人有危險,“騰”一下子飛到林陽跟前,狠狠咬住林陽的小腿,林陽一邊掙扎一邊齜牙咧嘴地咒罵,“王成慧,我就知道你沒按好心,思言在哪,讓她出來,我要見我老婆?!?
我給大衛吹了個口哨,示意他松開嘴,“你就當思言死了,我不會讓她見你,麻煩你從哪來滾哪去,否則別怪我的狗下嘴狠”!
林陽罵罵咧咧、一瘸一拐地走出去,“王成慧你給我等著,你會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