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六個月前確證的，當時醫生說需要手術時，我爸一口咬定沒錢，說五金店現在沒什么生意，他打算賣掉了。

沒辦法，我只能增加更多的兼職，籌錢，手術前需要化療，控制癌細胞擴散，又是一筆錢，我的周末沒了，下課后不再和同學一起沖向食堂，而是出去給人補課。

好不容易省吃儉用熬過了化療，現在最關鍵的手術出問題了！

馬不停蹄去往醫院，母親的手術應該是已經結束了，我沖進醫院，卻發現醫生們都在。

「孟蓮心的家屬？」

醫生表情嚴肅，我爸這時候也站在旁邊。

「你們沒交錢，手術沒做成，交了錢才能手術。」

說完，醫生走了，我爸默不做聲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刷著手機。

「爸，我給你交手術費的錢呢？你為什么不交手術費？」

我在病房里大聲質問他，母親錯愕地看著我，「漾漾，你爸不是說你沒給手術費嗎？」

他高高掛起，漠不關心的樣子，「你是沒給手術費啊，你給的不是我養老的錢嗎？我供你讀書供你吃穿，十八歲早就過了，也該你養我了吧？」

病房里本來譴責我爸的視線現在聚集在我身上，我沒想到我爸竟然會這么不要臉。

「爸，我打錢的時候就給你說過，那是我給媽的手術費啊，我也沒說不給你錢，但是媽的手術更緊急，你不是說你沒錢嗎？那你怎么給女主播刷錢？」

我爸這次放下手機，正眼看我，「我是沒錢啊，那不是你給我了嗎？別人老頭子下象棋喝茶，我就不能有興趣愛好了？」

昔日高大的父親形象瞬間崩塌，他說他把我給他的錢都拿去刷禮物了？那我媽的手術費呢？

周圍的人這時候不看我們了，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說話。

「這老爺子把他老婆治病的錢拿去刷給女主播了？」

「看樣子是的，遇到他這種怕是倒大霉了。」

而我爸，他重新拿起手機，女主播熟悉的聲音響起，他又開始刷直播了。

我一巴掌過去，把他手里的手機打掉，「你說什么？那是我媽救命的錢，你拿去刷禮物？！」

還沒等他回答，女護士到了，我們這間病房太吵，「你們在干什么？這里是醫院，禁止大吼大叫，還有35床，你們該繳費了，不然明天就用不上藥了。」

護士走了，一旁的老奶奶看不下去了，「姑娘，你這父親不是親生的吧？」

我爸撿起地上的手機，不管別人說什么，他繼續刷。

想起女護士的話，我打開手機查詢母親的記錄，發現欠款已經高達六千元，而我身上已經沒錢了，賺來的錢全給了父親。

「爸！你趕快給我媽把錢交了，我媽是你的配偶，你必須交這錢！不然我就去告你！」

我媽躺在病床上，生病化療的原因，她瘦的像紙片人，「漾漾啊，媽不治了，我們回去吧。」

她的拖鞋卻換來我爸的冷哼：「你想治我也沒錢，不治就回家。」

我氣笑了，但我媽從來就是依靠我爸，把我爸當成主心骨，聽了他的話，立刻下床收拾東西，還就固執的要回家。

沒辦法，我們沒交費，還欠費，醫院不給辦出院，只能先回家，為了避免母親情緒激動，我不得不順著她。

可我知道我爸還有錢，他明天晚上還要給女主播刷禮物呢，怎么可能六千塊都沒有，就是不想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