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肘子,大骨頭湯,蛋糕變著花樣來。
爸爸在的時候,媽媽總是甜蜜蜜的吃下那些食物。
爸爸不在的時候,她總是黑著臉,勒令我把那些食物吃了。
“媽,這是我給你的愛心加餐,你讓我吃算怎么回事?”
媽媽剛才吃的還沒消化,不停的打著飽嗝。
“讓你吃就吃,別這么多廢話。”
“我是你親媽,你要是不聽我的,我也把你賣到后山去。”
瞧瞧,這就是我親媽。
對我從來沒有一點憐惜。
我卻好似嚇到了,不停顫抖著對媽媽說:
“可是這是爸爸安排的讓你吃,你不吃,我怎么和爸爸說。”
“媽,咱村里誰不說你有福氣,老公和婆婆待你如珠如寶,你怎么能辜負爸爸對你的一番好意?”
媽媽卻一把打翻我手里油乎乎的紅燒肉。
“我都胖成什么鬼樣子了,還吃?這些東西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你要是不吃,等會你爸回來了,我就和他說你讓我減肥,還要帶我走。”
砰,木頭門被踹的發出哐當聲。
爸爸站在門口,背靠著陽光。
宛如一個煞神,眼神中沾染的厲色,幾乎要把人淹沒。
媽媽的神色由剛才的不屑一顧,逐漸變得驚恐起來。
因為過于害怕,她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是一味的搖著頭:“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
“我就說大妮向來乖巧,怎么會忽然勸你減肥。”
“原來是你這個死娘們自己不想好好過日子,污蔑人家。”
“我待你這么好,你為什么這么做?”
“你瞧瞧咱村里誰家婆娘有你過的日子好?誰不下地干活,就你過的像個太后,你還不滿足,你為什么不滿足,你為什么不滿足?”
爸爸最擅長的就是用牛鞭,拇指粗細,黑黝黝在陽光下發著光。
他將皮鞭打的虎虎生風,空氣中全是鞭風的蕭瑟感。
坐在輪椅上的媽媽,避無可避,被她抽的滿身都是鞭痕。
“我錯了,當家的,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吃還不行嗎。”
哐,爸爸一腳將輪椅踹到。
好似完全沒聽到媽媽的話,不停的用黑鞭抽她。
媽媽躺在地上,身上的肉像是蒲扇一樣,攤在地上。
她沒有被人攙扶,根本站不起來。
只能蠕動到剛才被她打翻飯菜的地方。
著急忙慌的將沾了泥土的紅燒肉,塞進嘴里。
然后朝怒氣沖沖的爸爸,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
可惜贅肉將她的五官,積壓在一起。
顯出一股說不出的惡心與驚悚。
爸爸被她這個舉動驚得沒說出話,失神片刻,惡狠狠的丟了鞭子。
“大妮,看著她,把地上的紅燒肉都給我吃完。”
“要是吃不完,今天晚上,給她加餐。”
仿佛是想到了加餐的場景,媽媽的身體不自覺地抖動一下。
更加著急的到處撿紅燒肉吃。
等爸爸離開,我蹲下來。
此刻她毫無行動能力,只能用一雙眼,小刀似的剜我的肉。
我拍了拍她的臉,無奈地問:
“上輩子和這輩子我都想問問你,你為什么要把我嫁到后山。”
“明明上輩子,我們倆就快要跑出去了,你為什么非要回去?”
“你對我就沒一點母女之情嗎?”
頭埋在黃土里的媽媽,在聽到我的話的時候,身體僵硬片刻。
很快譏諷的瞥著我。
“你是我生的,憑什么我生了一輩子的孩子,你就可以跑出去?”
“再說了,你爸對我哪點不好,你非要離間我們夫妻倆的感情?”
“我是你媽,我給了你生命,我讓你干啥你就的干啥,這么多廢話?”
我看著她執迷不悟的表情,一種虛脫感油然而生。
我忽然間意識到,此時此刻的她,早已不是我的母親。
最起碼精神上不是。
她是我爸的精神奴隸,早就沒了自我意識。
我失望的從她身上跨過去,無視她在背后瘋狂的叫囂。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在顧念母女親情了。
這一次,我要自己殺出一條血路....